翌日,晨『露』摇曳在那越家军营帐外的几株常青的小草上,『迷』离的阳光透过那小窗倾洒在那睡相极其不雅的女子恬静美好的脸庞之上,更添了几分灵动。
一道黑影悄悄闪过,轻轻落在女子床边,若有所思地端详着女子那张可以算的上绝世容颜的脸,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良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计策,小人嘴角浮现出恶劣的意味,从那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棵灰白『色』的草,煞有其事地在那昏睡之人的鼻尖摇来摇去,惹的那还在沉睡的人鼻尖发痒,不由得挥手拍打,想要将那碍事的蚊子给赶走。
但来人一转身就躲开了,兴致勃勃地继续这手中的恶趣味,让原本睡的安稳的人猛地晃了晃脑袋,突然一个喷嚏,一个激灵就从那大好的梦中醒了过来。
阳光有些刺眼,君越睁开那惺忪的双眼,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因为一双湛蓝『色』的眸子正对着她,里面有好奇还有玩味的笑意,娃娃脸少年半坐在她的床前,支起手肘,拿着那凶器正盈盈笑意地看着她。
“夜九陌,你丫的给本大人滚蛋!”君越刚开始脑子还有点愣神,这下反应过来怒火直窜心头,根本来不及反应一脚就将那嚣张猖狂的某人给踹了下去。
她活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裸』的戏耍,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美少年似乎也没有料到对面的人会如此暴躁和粗鲁,这嘴角的笑意悉数消散,快要落地的那一瞬间靠着内力又一跃而起,弹了弹那深蓝『色』衣袍上的尘土,不悦地开口道:“越弦,你昨日戳了本少的心窝,今日本少不过才小小戏耍了你一下,这就受不了了?”
君越嘴角抽了又抽,只穿着里衣便站了起来,完全不管不顾地上去就一巴掌扇了过去,眸中尽是怒意,“夜九陌,你搞清楚,是本尊救了你,你体内的那千百种毒如果没有本尊,也足够让你喝一壶的了!”
这夜九陌果然是个难缠的角『色』,她不过昨日才开罪了他,今日他便率先来发难,还真的是和自己一般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不过,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点酒若是能灌醉二秦她倒还相信,可凭着自己千杯不醉的名头怎么就不知道何时昏睡了过去?
甚至这之后的事情,她醒来竟然也毫无记忆,谁送她回来了的?
酒中没有掺『药』,这点毋庸置疑,那么,难道真的是她喝醉了吗?可她明明觉得二秦喝醉倒下的时候,她连上头的感觉都没有啊?
难道?
思及此,君越心中咯噔一跳,但对面的人似乎并不肯善罢甘休,躲开了她的一巴掌,直接朝着她又扑了过来,只是,这一次,少了些杀气,多了几丝玩笑之意。
“越弦,这么说,是你平衡了本公子身体的那几种奇毒?”精致的娃娃脸美少年拉着君越一下就跌在那床边,小身板一个转身就趴在了上面,阴蛰中透着笑意:“那越师妹,可否讨教一二啊?”
君越此刻内心是懵『逼』加拒绝的,也许刚才真的是脑子短路了,竟然连反应都不曾反应过来,怎么一下子就被压在了身下,对象竟然还是一个连一米六都不到的美少年?
到底是太狗血,还是她实力下降了,竟然一下子被吃的这么死?
而且,这销魂的姿势,简直是奇耻大辱!
“夜九陌,你去死吧!”咬牙切齿的君越将内力萦绕在指尖,双手对着束缚着自己的手掌,猛地就是一别,只听闷哼一声,君越就如泥鳅一样顺利挣脱了辖制,趁着那少年自顾不暇的时候,一脚就踹了出去。
本来夜绝那个家伙用强,她就有种将他大卸八块的冲动,更遑论这个夜九陌,她还不曾放在眼里!
然而,更令君越气的快呕血的是,就在她预备将眼前笑的开怀的人给一脚废了的时候,那原本就半掩的帘幕突然一下子就被掀开了,一身黑衣的炎玄看着眼前的那一幕,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震惊到极致。
君越出去的脚很失时机的没有收住,那刚才还趴在她上面的美少年直接闷哼一声被扔在了炎玄的脚边,然后吐了一口鲜血,湛蓝『色』的目光暗沉沉的,闪烁着阴蛰和偏执,大有种下一刻就把罪魁祸首给撕了的节奏。
亲眼目睹了全过程的炎玄顿时觉得被五雷轰顶般惊的说不出来一句话,他第一次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脸『色』阴沉的可以拧出来水的君越,又睨了一眼已经踉跄着站起来的夜九陌,脸『色』古怪,心中闪烁过n多念头。
君越心中也如一万个草泥马奔过般被雷的里焦外嫩,整个人就好像站在那即将喷涌的火山口边缘,下一刻就要爆炸却偏偏还要揪住自己一颗颤动的心,努力地按耐住自己的情绪,忍住大发雷霆。
这下倒好,她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才见了一面的娃娃脸少年她都下手,在旁人眼里到底是有多么的饥不择食?
第一次,君越觉得憋屈的没话说,天知道,她多么想削了那个没事找事的家伙,然而,她不能,不能!
场面一度寂静而又尴尬到极致,君越赤着脚披头散发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乌鸦,没有半分优雅,那张没有掩盖的真容明明该是天人之姿,此刻却眉头紧锁,神『色』复杂,让人看不出有半点欢悦。
此时此刻,偏偏她还随心所欲不了!
“越弦,本少还是第一次被折辱的这么厉害,这笔账,本少记住了!”作为源头的夜九陌也疼的不轻,虽然他个头不高,却也是个男人,这被人直接踹了命根子,哪能有不生气的道理。更何况,自从他成了毒公子之后,敢对他不敬之人全部都死绝了。
第一次,他敏感的心有了一丝不明所以的感觉,虽然在那一刻,他心中只有怒气。
“夜九陌!”在君越面前一向都是儒雅的炎玄吼了一声,拽着少年的衣服,看着那被戾气包裹的人,眉宇间流『露』出诸多担忧。
“炎玄,你都先做了,这会还来管本少?你自己在这待着吧,本少才没工夫陪你们在这!”夜九陌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甩开炎玄的手,直接拂袖而去。
君越尴尬地笑了笑,圆场地开口道:“那个,那个,此事不只是九少一个人的错,昨日是我『操』之过急了,才会给他惹来这么大的怒气。至于今日,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与九少之间实在是什么都没有!”
越弦也不是什么纠结于什么女子清白的大家闺秀,更何况昨日已经称兄道弟了,虽然在解释,但话说的却还是很随意。
“炎玄替九陌给阿弦赔罪了,今日之事,阿弦不必解释,炎玄都明白。今日炎玄就是来告辞的,恰巧看到这一幕,还望阿弦不要多想才好。”炎玄这下倒做了个揖,语气温和,歉疚地开口,停了停,又继续:“九陌若是有任何得罪,还请阿弦莫要怪罪。毕竟九陌『性』子乖张暴戾,今日发生这等不愉快之事,只怕来日他定然也不会善罢甘休啊!阿弦一定要小心!”
“好说,好说。”君越打了个哈哈,青丝披散,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她的一世英名全部给毁在了那夜九陌手中,这炎玄倒好,还张口闭口的明白明白,他明白个大头鬼!
果然,笑面虎一只,跟她一样『性』子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哎,这怎么还骂起自己来了?
君越捋了捋那愁肠百转的心,然后生无可恋地看着那还不肯走的人继续长篇大论,真真也想仿照刚才的动作一脚把那家伙也给踹出去。
“阿弦,你一定要万分小心,九陌易怒,而且特别记仇,当年就因为玄元派弟子的一个不敬,他屠戮了人家满门。”炎玄语重心长地继续开口道:“至于拖住我西炎军队一事,炎玄定然会全力以赴,还望阿弦你一定要保重好身体!”
“好说,好说,那个,太子殿下啊,这太阳都已经老高了,难道你还不出发吗?”君越打了个哈欠,无奈地摊了摊手,忍无可忍直接下了逐客令。
这炎玄怎么也给吃了唠叨『药』一般没完没了,跟那夜九陌一个德行,烦死人了!
她要是在听下去,估计没被夜九陌毒死先被这个家伙给气死了!
“哦,是炎玄失礼了,炎玄告辞,阿弦留步。”那儒雅的人勾着一抹笑意,缓步退出。
“太子殿下慢走。”君越撇了撇嘴,内心腹诽了句‘知道失礼,还不快滚蛋’,直接转身,烦闷地『揉』了『揉』那本就不怎么柔顺的脑袋,顿觉头大,索『性』扑通一下子就趴到了那大床上继续躺尸。
今天可能流年不利,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还没完没了,好好的睡个觉,都被搞成这个样子,还真的是没谁了!
君越抬头望着那头顶的布,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她遇到的这些个棘手的人,头疼不行。
首号人物莫过于那傲娇冷酷大夜绝,其次是那个妖娆魅『惑』的摄政王,还有那白狐狸千霁,如今又加上了笑面虎太子和那诡谲乖张的毒公子夜九陌,她到底是多么幸运,竟然将这头头都给聚全了,还真的是能者多劳,她要苦兮兮地应对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
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担上了这战神越弦的责任,又招惹了这么多一个拉出来就能让这片大陆震一震的人物,也难怪,会心力交瘁啊啊!
莫不是昨晚就是太累了,一下子放松了才会睡得如此快,可是按道理她数年来养成的习惯怎么会一夕给改掉,甚至于今日这夜九陌偷偷进了她的营帐她都会不知晓?
唉,真是越想越复杂!
真是希望自己想多了……
君越气恼地『揉』了『揉』头发,长叹了一口气,还是认命地爬起来穿上了衣袍,坐在了这镜子面前,拿出衣袖中装的奇奇怪怪的玩意,开始整装待发。
毕竟,今日可是与那摄政王殿下去谈判的日子,她就算是想推也推不过去,不起来好好准备一下,岂不是白费了之前的心血?
烈日炎炎,白云蓝天,荒漠飞沙,倒也是一副奇景,多的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