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六姑儿子落水的地方竟然与王建忠的小姨子张婕落水的地方在同一处,庄严不能肯定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但他又觉得自己有些能够理解六姑对张妤的那种敌意了,张妤与张婕是孪生姐妹,六姑可能是看到她便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儿子,她甚至认为是张婕的鬼魂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因为在乡下流传着一种说法,那就是被水淹死的人都会找替身,只有找到替身来替换了他们的灵魂才会得到解脱入六道轮回。
当然这种『迷』信的说法庄严是不会相信的,但他不相信不等于其他的人也不相信。
“你也知道,我当过兵,受过部队的教育,是个无神论者,要不是因为出这事情的是我媳『妇』我也不会这样病急『乱』投医,去找那六姑。”
庄严表示理解,这种事情无论是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会像王建忠这样抓狂。
“那个时候我就想给你打电话的,可是转念又想之前她根本就好好的,会不会是那段时候事情太多,她太紧张,太疲倦,或许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我想干脆带着她到外面去散散心,或许她彻底放松下来就不会这样了。我安排了手里的工作,只说是想到外面去走走,就带着她去旅游了,我们去的是大理、丽江。”
庄严说这种情况下出去走走也好,可以舒缓她的情绪。
王建忠继续往下说,他说他们一共出去了十三天,这十三天里张妤都很正常,没有再出现什么异常。王建忠也就松了口气,看来真如他想的那样,是张妤的精神压力太大才导致了那样的事情发生,他想着回去以后尽可能不要让张妤再做太多的事情。
十几天的旅行结束之后他们回到了家,回来的前几天张妤也没有任何的异样,可突然有一天晚上,张妤的表现让王建忠着实地受到了惊吓,就算是现在说起来他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那晚下着大雨,夫『妇』俩早早就睡了,王建忠是让一记响雷声给惊醒的,他醒来之后发现张妤竟然没有他的身旁,屋里没有开灯,但打雷和闪电却不时把屋里照亮。
他坐了起来,叫了两声张妤的名字,没有回应,他『揉』『揉』眼睛准备出去看看她这大半夜的怎么就起来了,就在这时一道闪电伴着雷鸣声划出,他看到了张妤,张妤坐在梳妆台前,正在抹着口红。
他赶紧把灯打开,他确定了自己并没有看错,张妤穿着一件红『色』的旗袍正坐在梳妆台前抹口红,她的头发散『乱』,脸『色』很苍白,神情很专注,但目光却很是呆滞。
他又叫了张妤几声,张妤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自顾地对镜梳妆。
“庄严,你知道当时我是怎样的一个感受吗?”王建忠问道。
庄严没有回答,他抿着嘴,但他能够感觉到王建忠当时是多么的恐惧,他在想如果换做自己是不是也会被吓得心都跳到嗓子眼。
王建忠说当时他的心就是跳到嗓子眼来了。
“我突然想到了之前看过的一本心理学的书,里面就提到了梦游,莫非小妤这是在梦游?那件红『色』的旗袍我清楚地记得是当年我俩结婚时的礼服,在酒席上敬酒的时候穿的,结婚之后她就再没有穿过那件旗袍,怎么现在她又把它给翻出来穿上了?还有平日里她很少抹口红的,就算是抹也是那种淡红『色』的,而不是这样的腥红『色』,她素来就喜欢淡雅,连用的香水也是淡淡的。”
庄严的心里也在想着,若只是之前的那两次也就罢了,毕竟人总会有恍惚的时候,看错什么也是正常的。可是这一次张妤这个样子就让庄严有些担心了,这样子确实很像是梦游,但王建忠说到口红的颜『色』那就是一种习惯,每个人都在遵循着自己的习惯生活,可是她却在梦游中改变了自己的习惯,如果不是她的习惯真正发生了改变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她有分裂『性』人格障碍。
庄严希望自己是想错了,他不希望自己好朋友的妻子有这样严重的精神病。
“书上说人在梦游的时候是坚决不能把他给惊醒的,否则很可能会害了她,于是我就不敢再叫她了,我就坐在床上看着她,我想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自己醒过来。”
于是王建忠就在那儿看着她化好了妆,又梳理整齐了头发,她才缓缓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声不吭,目不斜视地走到了床边,在王建忠的身旁躺了下来,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化完妆竟然又上床睡觉了,而且就睡在王建忠的身旁。
几乎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就听到她熟睡时那均匀的呼吸声,她倒是好,睡着了。
可王建忠就怎么都睡不着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身边躺着的打扮成这个样子的张妤他的心里很害怕。
“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吗?我感觉自己的身边躺着的是一具尸体!”说到这儿王建忠苦笑了一下,大口地吸着烟,才又说道:“可我心里很清楚,她是我的老婆,我爱她,她也爱我,可是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再接着我不再恐惧,而是一种莫名的心酸,是不是这些年她太辛苦了,你也知道创业是一件很的事儿,特别是最初的那两年我们可以说是起早贪黑……”
他们开辟整个茶场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初的时候没有什么资金,为了节约钱他们凡事都只能亲力亲为,夫『妇』俩肯定是吃了很多的苦。
王建忠与张妤还在读高中的时候就好上的,而且两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所以王建忠在看到张妤这个样子,他心疼自己的老婆也是发自内心的。
“我听你说过,她们两姐妹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对吧?”庄严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王建忠不明白庄严为什么会这么问,但他还是点头说道:“是的,她们姐妹情深,当时张婕死的时候她眼睛都哭肿了。”
庄严说道:“张婕平日喜欢什么颜『色』的口红?”
王建忠瞪大了眼睛,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过,没错,那口红的颜『色』确实就是张婕以前最喜欢的,庄严,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