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法懂得那眼神里的那些蕴意深刻的情意，只是愣愣的点头。
回忆里的他们的对话还时常在耳边回响，而如今，却总让他觉得讽刺。
“开车！”
苏佑眼睛从后视镜处看见坐在后面一脸阴沉，常年无波的脸上此刻盛满了怒气。
苏佑顿了顿，知道这一刻说点什么都没用，只能驱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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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慕氏别墅不远处。
清子解开安全带，拿起包：“今天谢谢你了，我就先回去了。”
“你等一下。”
开门的手放下，清子转头问道：“怎么了？”
像是很为难的样子，周衍皱着眉头，好像对自己即将开口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
清子自然也看出来了，再一次问了一遍：“是有什么事吗？”
周衍看了她一眼，思量了一下措辞，然后开口道：“帮我个忙。”
清子：“............”
看他一脸的认真，清子突然呵笑一声：“挟恩？”
周衍被她这话说得一尬，突然耸了耸肩，笑了一下：“我看着像？”
清子还真认真打量了一下，片刻后，正经的点了点头：“像。”
“那就是吧。”
话音刚落，清子就转头开门，随着门被打开，清子的声音也响起：“你刚刚送我回来我就是在报恩啊。”
周衍伸手拉住一只脚迈了出去的人，清子却瞬间甩开了他的手，眼里带了一丝不耐。
周衍眼神一暗，清子也感觉自己反应过激了，低头抱歉：“对不起，我不习惯别人碰我。”
笑了笑，驱散那些尴尬，周衍看着她说道：“是我疏忽了。”
“三天后我爷爷八十大寿，我妈肯定带了一大堆女人在哪等着，来而不往非礼也，帮忙挡一挡？”
虽然对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歉意，可并不代表她会答应他这么不合理的要求：“周先生，我们不过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而已，没有好到我可以随意冒充你女朋友的份上吧？”
自知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对她说出口的那些有些刺的话并没有觉得过分，徐徐解释道：“我知道这要求有些强人所难，可是这个忙........对于你最近的决定，有益无害不是？你好好考虑一下吧，三天内，只要决定了，随时给我说。”
清子并没有马上拒绝，低垂着头，思量着他话里的含义。
睫毛盖住的眼神里是有些犹豫不决的，片刻之后，她直接下车。
拢了拢衣服，看向车子里的人：“我考虑一下。”
说完，也没打算等他的反应，直接离开了。
他的话的确充满了诱惑力，一场足够逼真的戏，才会将她与他越推越远，直到一个他们都无法挽回的地步，这样，也许他们都会认命了吧？
不再有一丝幻想，不再固执，不再坚持。
其实人的一生，没有爱情，还是能够活得下去的。
而她之所以犹豫，是惊诧于周衍一举说出她和他的纠纷，以及最近她的那些想法。
五年前，京都并没有出现过周衍这一号人物，而五年后，就这么几次关联以及当年的一些风言风语，便让他把两人关系猜对一大半。
与虎谋皮并非聪明之举，最重要的是，他的所有企图都不是那么明显，无论她怎么想，都好像有自作多情的嫌疑。
而就是这样目的不明的现象，才让她没那么敢当场答应。
虽然.........如今的她，除了这一身皮囊，再无其他了。
可是就这一身皮囊，是她仅剩的不能出卖的东西了。
如果不是他，那这辈子，也绝不会再有别的人。
这也是她，对这段感情，唯一的坚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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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打开车灯，灯光照着前面慢慢行走的人。
从第一次遇见她，就一直感觉到她身上有一股挥散不去的忧愁，那股子引人入迷的气质让他开始注意到她，越往深，知道的越是多，对那个始终坚强着面对着所有曲折的女人产生了心疼，他以为是同情的，可是越久，就约深入，越是心疼。
那一天，看见她蹲在急救室门口哭的撕心裂肺的那一刻，那种心疼，达到了极致。
在她泪眼朦胧中，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开出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而在他还未来得及理清这些东西的时候，突然出现的那个男人，让他明白了她身上常年不变的淡淡的忧愁到底如何来的了。
十岁那年就去了国外，他对于京城的所有事情都只是偶尔的新闻杂志上，而整个商业圈巨头，京都顾家，即使隔着重重海洋，也还是那么为人所知。
偶尔回来过几次，听见过在这个京都，被京城顾少捧在心尖上的姑娘。
上天入地，那姑娘要的，这个商业权贵却能费尽心力给她拿来。
而每次听到这样的消息，他向来是嗤之以鼻的。
总觉得一个天才被一个世俗少女拿下的不甘。
是的，英雄总是心心相惜的，他是欣赏他的。
可是一个值得别人欣赏的人，却为了一个女人，干尽几乎这世上找不到男人能干的事情，还甘之如饴。
那是一个英雄的悲哀，百炼成钢，却最终化为绕指柔的故事，在他看来，一直是一个英雄的悲哀。
他是五年前回来的，那段时间，整个京都最大的新闻便是，婚礼当天，京城顾少被新娘扔在婚礼上，顾少心尖上的女人逃婚，是真爱还是被迫承欢？
几乎一瞬间，将这件事传至整个京都。
他从来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所以这类新闻，无论再火爆，在他看来，都不及手术室里的一台手术。
而且，从当初刚知道这些事的时候，他就觉得，这种足以影响一个男人一生的女人，可以爱，却不能娶。
所以，这样的结局，在他看来，对顾廷晖，无疑是好的。
那是当初，他尚在局外的看法，而如今，一不小心入了局。
当初万般鄙夷的女人，也这样在不知不觉间，闯入了他的心里。
而渐渐得知了一些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他吃惊，惋惜，可最多的，大概是庆幸吧。
无论他们的曾经多完美，多轰轰烈烈，那又如何，如今，一方爱不下去了，而另一方，在他看来，也渐渐疲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