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要是当真犯了事儿,他就主动将她绑了,送到官府去,一来解气,二来,兴许还能拿上两个上赏钱。
李如意如何知道,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杨铁牙已经将如何处理她的方式想的清清楚楚了。
“杨荣的死,我也很难过,我本来想跟主子要点钱来补偿二叔你,但是。”李如意垂头,带着苦楚的跟杨铁牙解释,杨铁牙听着钱的时候,整个眼睛就动不了了。
“所以?”
“但是,我受主母嫉妒,遭了许多罪,如今好不容易逃出来,也只有先养好了身体,再从长计议。”李如意说着,抬头看向杨铁牙:“二叔,你要相信我,我们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我怎么会看着你们杨家吃这么大的苦头。”
听李如意说要帮他要点钱来,杨铁牙自然是高兴的,但是仔仔细细的想了想,杨铁牙又是觉得不对劲儿。
以前李如意可是十分讨厌他们的,即便是后来杨荣帮她陷害吴修远,梁绿珠也是一副冷冷的模样。
她会为他着想?
看着李如意的眉眼,杨铁牙有些不相信道:“你有这么好的心?要是我没有记错,你可是一直憎恶三郎的很。”
李如意失笑:“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以前我把梁绿珠当做是好姐妹,谁知道,梁绿珠居然和我抢大少爷,最后还将我大哥害死了,我现在对她只有恨,没有别的感情,自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杨铁牙重复着她的话语,又觉得不对劲儿:“不对啊,明明是罗少爷追着梁绿珠跑,谁不知道,梁绿珠一点儿都看不上罗少爷,就连着梁大海把梁绿珠没有法子。”
“是我先认识大少爷的,若不是她勾引了大少爷,又见异思迁,怎么会有今天的地步!”
杨铁牙快被李如意绕晕了,只不过看着李如意气成了这样,想来她也是真的恨上了梁绿珠。
虽然他也不待见梁绿珠,可他都这把老骨头了,哪儿整的垮梁绿珠,之前他的侄儿就把命给送进去了,所以,他绝对不会干这样的傻事儿。
李如意一点儿都不怕骗不过杨铁牙,因为杨铁牙本身就是个不长脑子的。
正要怂恿着杨铁牙和她统一战线,视梁绿珠为仇敌,没想到,杨铁牙忽然来了一句:“所以,你什么时候把钱给我要回来。”
“钱?”李如意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杨铁牙面色一变:“你刚刚都还说过,转眼就忘记了?我侄儿这条命不可能白白就丢了,要不是你和罗家来怂恿着我侄儿,我侄儿能把自己的一条命都赔进去。”
李如意嘴角张了张,连忙道:“给我点时间,等我养好了身子,我去找大少爷,大少爷最听我的,他一定会给你补偿的,你要相信我。”
杨铁牙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李如意一阵,有些古怪道:“就你这样子,还说罗大少爷听你的?我看你该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儿,被罗家给收拾了吧!”
要当真是这样,他立马会赶她走。
这种祸害,他惹不得。
李如意面色一愣,实在是没有想到杨铁牙的防备心居然这么重。
沉凝片刻后,连忙道:“杨二叔,你这是想到哪儿去了,我是被祖母妒忌,只要我养好了身体,恢复了往日的容颜,我一定会去找大公子,他看在我们多年的感情上,也一定会给你补助的,只不过,这阵子,我得留在你这里养伤,不能让我爹娘知道。”
“······”杨铁牙一度的怀疑李如意脑子是出问题了,居然还想留在他这里,稍稍一想,他又是定神了,他可不是杨荣,在这安县,什么事儿是他打听不到的!
又过了两日,梁绿珠和吴歧被商量着一起去莲花村收红薯,顺便将庄子上一些想回去探亲的人捎带回去。
一大早,小木匠连着牛车都准备好了,铺子上忽然来了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吴半场。
吴半场每次见到梁绿珠都有些恍然,总忍不住想起自己和罗幼娘初见的场景。
今日过来,本是有要紧事儿要找吴歧,可看着梁绿珠将一个小小的红薯粉条店经营的这么好,心里也越发喜欢这个小姑娘。
生在山村,无依无靠,却能靠着自己的智慧挣下这个店面。
也难怪当初歧儿会那么喜欢她,即便是跟罗氏对着来,也要和梁绿珠在一起。
仔细一想,如果当初他愿意像宁王一样,发现歧儿身上的闪光点,学会理解他和了解他,恐怕那时候,他早就同意吴歧将梁绿珠娶进门来了吧。
即便是有了后面的事儿,歧儿也依旧会留在吴家,他也可以继续像一个父亲那样看着他娶妻生子。
只不过,后来什么事儿都变了,他也不知是怎么的,竟是将歧儿赶出了家门。
之后的每一个晚上,他都难以入眠,想起自己这些年当父亲当的是有多失败,他的心里就十分的自责。
歧儿终归是要跟着宁王认祖归宗的。
“吴老爷找我有事儿。”吴歧在看到吴半场到来的时候,心里也有些恍然,她 忍不住去想,若是吴半场知道他面前的梁绿珠就是他的女儿,他会作何感想。
很多时候,他都十分矛盾,一方面不敢说,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残忍,不知道这样的隐瞒对梁绿珠而言,到底是好还是坏。
“歧儿,你。”吴半场有些失神,没有想到吴歧这么快就跟他拉开了距离,往日他们父子之间虽算不上亲切,可他也从未叫过他吴老爷。
可这样的想法也只是想了想,很快又是作罢了。
现在,他是宁王的儿子,自己又如何能跟他拉关系。
“有事儿?”吴歧心知肚明,吴半场作为一家之主,自来端着脸面,若不是因为出了事儿,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而这阵子,吴家除了除了姜氏那档子的事儿外,再没有别的事儿。
忽然间,吴歧有些恼了,他三叔这一房总是给家里惹祸,惹了祸端解决不了,还得让吴半场这个一家之主来求情。
他就不明白了,三房的人没有是非观念,难不成,吴半场这个见惯了场面的人,还能没有是非观念?
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吴歧在吴半场支支吾吾的时候,已经开了口:“如果是因为姜氏的事儿,吴老爷也不用说了,姜氏一家对你们吴家的窥探,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他们要整个吴家商脉全部改姓姜,如今姜氏兄妹就该受到报应。”
“不是的,你三。”吴半场想说三叔,可叔这个字始终还是没有哽出来,半响又改口道:“姜氏那亲侄儿将罪过怪罪到了老三身上,而且,赵大人还在他房中搜到了他和刘奎的来信,还说姜安志当初在刘奎身边效力,都是老三在指使,老三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怎么会做这种事儿呢。”
吴歧冷笑,也不说话。
吴半场有些恼了:“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好歹也是在吴家长大的,你也应该知道他的为人。”
“我自是知道,他的女人是你给他娶的,他的家业是你给的,他捅了篓子,是你在外面四处求情,除了没让你给他生孩子,他还有什么不是你帮的忙。”
听着吴歧的嘲讽,吴半场怒不可遏:“胡闹,长辈岂能容得你这么说,如同你这么目无尊长,那还得了!”
话才刚刚吼完,吴半场才回神,他如今早就不是吴歧的爹了,只要吴歧愿意,他立马就会以世子的身份自居,自己即便是养了他一场,见了他,也该给他行跪拜礼的!
吴歧也不恼,吴半场就是这样,总是不问缘由的责怪他,世人都觉得他待他偏袒有加,谁又知道,他从来不肯听一听他的心声。
带着一丝苦笑,吴歧凉凉开口:“他既然是对的,吴老爷又何苦来我面前说这些?他只需要自证清白就是了,你又何苦四处奔跑,如果我没有猜错,宁王今日该是故意避着你的吧。”
不然,他就不会往自己这里来!
吴半场目光如炬,霎时间,眼里又充满了愤怒,但如今这已经不是他那不孝子吴歧了,而是未来的世子,他的理智提醒着自己,自己一句重话都不能说。
带着一丝为难,他急急开口:“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他能有什么法子,你若是还念在你曾是吴家的一员,你曾叫过他一声三叔,你就帮我这个忙吧。”
吴歧嗤笑,他爹就是这样,明明他光明磊落一生,偏是要为了那些人低声下气。
“他可把我害的不轻,更何况,是他自己要维护着姜氏,要怪就只怪他眼神儿不好,看错了人。”吴歧淡淡的回了一句,眼看着吴半场的面色变了几变,说着这话,心里虽是过瘾,也终是怕刺激到吴半场,他终是淡淡的咳嗽了一声:“刘奎一醒,什么事儿都解决了,让他在大牢里吃吃苦头,说不定还能让他赶紧长大,参透一些人生大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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