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若是他实在找不出证据来,我倒是有个证据。”吴歧淡淡的说了一句,只朝着外头拍了拍手,吴十八就押着一个郎中打扮的人上来了。
那人一上来,看了看杨荣,又看了看赵玉瑾,见着形式是逃不开了,连忙呼救:“救命啊,大人,我跟这事儿完全是没有关系,我也是受人指使的,我只不过是想要一口饭吃,也并没有害人之心啊。”
杨荣自然是看出了这人就是当初替自己看腿伤的郎中,恨不得上前去将他千刀万剐了去。
明明自己这只腿是没有事儿的,就是他伙同着吴歧,自己才有了今天!
吴歧冷笑:“到了这时候,你若是再不把真相说出来,那赵大人也救不了你了。”
“明明就是你指使他做的,现在,你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吴歧,这是县衙门,赵大人也绝对不会包庇你的。”
杨荣气愤,如何也没有想到吴歧会来上贼喊捉贼这一招。
吴歧扭头,笑了笑:“你要这么说,我倒也不反对,不过,这人要当真是我指使的,当初我就该让他弄死你,为什么发现他有猫腻之后,还帮你捡了一条命回来。”
“因为你怕担人命!” 杨荣想也不想的嘲弄,吴歧再是厉害,毕竟如今也没了吴家的庇护,说到底也不敢再做这犯法的事儿才对。
吴歧笑了,不与他多说,因为他知道和杨荣这样的人多说一句,那都是在浪费口舌。
“大人,既然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了,你还不将吴歧捉拿归案。”杨荣抱拳,眼看着赵玉瑾如今还不发号施令,也是有些着急。
赵玉瑾看了看杨荣,忍不住皱眉:“郎中,我问你,究竟是何人指使你的。”
“无人指使。”郎中忽的摇了摇头。
吴歧没想到郎中会忽然翻供,扭头朝着郎中看了过去,目光中有着不敢置信之色。
赵玉瑾也看出了端倪,冷了嗓门道:“刚刚上堂之时,你还口口声声的喊着冤枉,如何,现在倒是好了,也不喊冤枉了?倒是要自个儿把这事儿揽下来不成?”
杨荣冷笑:“大人,到了这时候你还看不出端倪吗,不用想,我也知道,这人定是被吴歧逼上来顶包的,吴歧是谁,威逼利诱,不是家常便饭吗,反正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永远也不能为自己伸冤。”
吴歧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的朝着衙门外的人群看了去,怀疑刚刚是有人出现过,迫的这郎中不敢说实话了。
其实,郎中口中的实话,他也早就听说了,当初吴十八将他抓住的时候,他就已经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出来了,不出他所料,就是罗子阳。
可是,他能说什么呢,这郎中不承认,他顿时也是没有法子,总不能亲口将罗子阳抖出来吧。
“大人。”杨荣见不得如今僵持的局势,大声喊了赵玉瑾一声:“大人,人证物证俱在,你就不能为我们伸张正义吗,那你这个官当着又有何意义。”
赵玉瑾皱眉,原本看着杨荣的遭遇,不想和杨荣理论,可他在堂下如此喧哗,根本就无视律法,哪儿还有这样的道理可以讲!
猛的一拍惊堂木,赵玉瑾怒了:“你所谓的人证物证都不足以算证据,本宫自有定夺,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当然,也不会错过一个好人。”
杨荣见赵玉瑾百般推诿,终于忍不住笑着挖苦了一声:“哦?还有这样的道理,我听着怎么像是你在护着吴歧呢,赵大人,没有想到,你刚刚为官,居然就学会了如此的官场之道!”
原本是想让杨荣冷静冷静,毕竟这事儿她知道慢慢的查一查,谁知道忽然之间,他竟又说了这样的话,这就是在侮辱他啊。
赵玉瑾为官宽厚,本就不是一个严厉之人,如今听着杨荣的冤枉之词,震惊了。
“诬陷清廉官员,你又是居心何在。”忽然之间,堂外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了,是宁王。
梁绿珠原本以为吴歧这事儿要陷入死局了,虽是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做的,同样,也没有证据证明不是他做的。
不知道为什么,如今一看到宁王,她顿时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了,只要宁王来了,那就一切都好说。
宁王一定会帮吴歧主持公道的,她的直觉告诉她。
众人看着宁王过来,都是一惊,赵玉瑾连忙下来行礼,一旁的杨荣和杨铁牙都呆住了, 没有想到他们这么个小案子,倒也惊动了宁王。
只不过,吴歧一个普通人,宁王怎么可能帮他,一定不会的!
这么想着,杨荣和杨铁牙叔侄儿两就放心了许多。
宁王从吴歧身旁经过的时候,朝着吴歧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表情, 吴歧则没有想到再次正儿八经的和宁王见面竟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面上一愣,倒是没有感到想象中的尴尬。
宁王看吴歧的时候,杨荣也发现了,他手心握紧,刚刚才放松下来的心,顿时又拧了起来。
杨铁牙凑到了杨荣的耳旁,忍不住担忧道:“三郎,我瞧着宁王和这吴歧倒是熟悉的很,你说他今天会不会是为了吴歧来的,若当真是,可不是要坏我们的事儿。”
“你闭嘴!”杨荣冷冷的哼了一句。
他这心里头本就乱糟糟了,这杨铁牙还添乱,连着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
杨铁牙被杨荣一骂,愣了愣,撇开头去又是打抱不平。
他这好心好意的跟她说上两句,他竟是听不到心里面去!回头要是摔了坑,拿不到钱,那才活该!
“本王不巧,倒是遇到了那个给你母亲写血书的人。”忽然之间,宁王开了口。
“怎么可能。”杨荣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眼看着众人朝着他看了过来,他的面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这就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你若是当真看到了,那你为何不提醒我,王爷难道不知道,这可是一条命啊。”
宁王笑了笑:“若让他写血书的人不是你娘,而是别人呢?”
“你!”杨荣朝着宁王的面前走了几步,想要逼问宁王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旁的杨铁牙见状,慌忙拉住了他,沉声提醒:“三郎,不可胡闹,你面前这人可是宁王啊,咱们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他来砍的。”
杨铁牙这话倒是提醒了杨荣,杨荣敌对的看着宁王,此时此刻,他早已经确定了,这宁王俨然就是吴歧找来的人,如今他横竖都是帮着吴歧说话呢!
“把人带进来。”宁王也不跟杨荣计较,朝着外头喊了一句,冯石头就带了一个写书信的人过来了,那人跪在地上,恭恭敬敬道:“拜见王爷,拜见赵大人。”
话虽说的有条不紊,可如今这架势,还是吓得他一身冷汗,刚刚听见赵玉瑾开口,他就开始擦冷汗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赵玉瑾看着躺下的书信先生,他心中清楚,如今唯一能证明一切的就是他。
“小老儿本是靠着写书信为生,只不过,忽然有人找上门来说要写血书,我惊了一下,仔细一看,那姑娘长得黝黑,虽还遮着半张脸,却也看的出来,长得不丑,如今些血书莫非是要寻死不成?小老儿虽想赚些银钱,可我向来都是个有底线的人,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我心里自然是清楚的。”书信先生说到这里,杨荣已经草草开口:“胡说八道!你要当真有底线,还给写?”
书信先生一听,更急了:“我原本就是不愿意写的,可那小姑娘说她被家里人逼着嫁给一个叫吴歧的,她不想嫁,所以才准备留一封血书下来,吓唬吓唬家里人。我一听吴歧,可不就是咱们安县的吴大少爷吗,可那姑娘说是个同名的人,又苦苦哀求,我赶着收摊,所以就随随便便的帮着写了几个字。”
“你是谁找来的,说这些就想给吴歧开罪?省省吧,兴许那女人也是吴歧派过去的。”
杨荣冷冷的说了一句,一旁的杨铁牙吓得不轻,慌忙伸手去拉她,只想她冷静冷静:“三郎,你可不要气急了说胡话,这人可是王爷找来的,咱们开罪不起,答应我,咱们别惹事儿,不然那钱也别想要了。”
杨荣没有再说话,却是很赞成杨铁牙的意思,毕竟杨铁牙说的不错,这人是宁王叫来的人,虽然不知道宁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有一点,他们都很清楚,宁王是他们都得罪不起的。
“赵大人,虽然已经是四五日之前的事儿了,但是我还记得当时那姑娘的模样,我是个写信的,却也擅长画画,不如我将那女子的模样画出来,兴许有熟悉她的人呢?”
书信先生刚刚这么一说,赵玉瑾连忙让人下去准备纸笔,如今他们这心里头都是十分的清楚,若是能顺着图像抓到那人,究竟是谁在捣鬼,那就一目了然了。
杨荣的面色变了变,一旁的杨铁牙也吓得不轻,杨铁牙想要开口问杨荣,却见杨荣朝着他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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