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荷花骂骂咧咧的进了屋,心中暗想,就算是麻婆子来了她跟前,她也不买账。
这老不死的,成天到晚,屁事儿不做,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老人,所有人就得尊着她,就的给她脸面了!
谁知道,出来的不是麻婆子,竟是梁双喜。
“四婶,快进来吃饭。”
张荷花也不看梁双喜,这丫头别看着是个老实的, 的那心眼儿可是多的很,她可懒得搭理这丫头,懒得跟她多说一句。
“滚犊子!”狠狠地骂了一句,又想数落她是个两面派。
今儿个在外面拿着鱼回来的时候,都不见得愿意跟她多说一句话,生怕自己就多吃她一口肉了一样,如今倒是肯叫她了。
才刚刚要从梁双喜的面前走过的时候,张荷花忍不住骂了一句:“你就装吧,装给屋里的那些蠢东西看,小贱人。”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原本不过是想要警告警告梁双喜,没有想到,这时候,梁阿四的声音忽然传来了:“你说什么。”
这声音响起的突然,倒是生生的吓着了张荷花。张荷花一回头就看到梁阿四正满脸不欢喜的看着自己,本着先发制人的原则,张荷花开口就是一通『乱』骂。
“混蛋,你心里有我吗,横竖我饿死了也没人管,是不是?”
梁阿四皱着眉头,欲言又止,但见张荷花一脸的不满,只怕张荷花有说些什么难听的话来,他连忙道:“荷花,你先回去,我随后就来。”
“回去?” 张荷花过来就是不服气的,这一家子姓梁的躲着自己吃好东西,自己过来,横竖没有一个人真心诚意的叫自己吃东西,倒是叫自己回去!
“梁阿四,你怕是猪油蒙了心了吧,你这就让我回去,你哪儿来的不知道了!”还没骂够呢,这时候,麻婆子忽然走了出来。
张荷花冷冷的看着麻婆子,只觉得麻婆子过来,一定是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谁知道,麻婆子的怀里还抱着梁若谷,只见得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梁若谷的脸蛋,逗弄道:“若谷,快叫四婶婶,瞧,你这四婶婶脾气多急,往后可千万别学着她,要学就得学你绿珠姐姐,就要那么有出息。”
张荷花的面上闪过了一丝错愕,郝然是没有弄明白她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一点儿都不像是麻婆子的作风啊,出来不是将她『乱』骂一通,却是在哄孩子。
等张荷花回过神来,又觉得麻婆子说这话根本就是在贬低自己,说自己脾气不好。
“不对啊,娘,你这话啥意思?”张荷花正愁没地儿发脾气,如今,麻婆子把话递到了她的嘴边,那正是合她的意。
麻婆子缓缓抬头,脸上竟是难得的带着喜『色』。
“你侄子也足月许久了,怎么也不见得你这个四婶婶送点体面的东西来?”
“我,送他东西?”张荷花反手指着自己,满脸的不敢置信:“凭什么?”
“你大哥自立门户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要过家里的支持,如今,已是好些年了,终于想要自立门户,热热闹闹的办一次红蛋酒,你这当四婶婶的,真是不会说话。”张荷花大声训斥了一句,继而朝着张荷花凑近了一些:“你大哥要热热闹闹的办上三天三夜呢,那些鱼都是买回来办酒的,咱们过年前就可以好好的吃上肉了。”
最重要的是有面儿!
他们梁家办酒都这么豪气,往后,他再人堆里走动起来,那还不是人人尊敬。
张荷花心里很是不好受,大办三天三夜! 那是多大的脸面啊,别说东子当初足月的时候,连着肉都没有上几块,即便是这辈子东子再有了娃儿,只怕也没有三天三夜这样的体面吧。
嘴角一哼,张荷花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绷什么场面,都是一个村儿的,装的再像,回头,还不是就那样子,还当真以为。”
“住口!”梁阿四冷哼了一句,不等张荷花再接着说,拉着张荷花就往外头走。
“你想死啊。”张荷花伸手去推嚷她,俨然也是没有多余力度的, 梁东子跟出去推梁阿四,满脸的凶悍:“别推我娘,你这个狠心的,我娘准不会好好待你的。”
“你是怎么教你儿子的?”梁阿四再也忍不住的翻了脸,一手扯着张荷花的衣服,一手抱着梁东子,也不怕张荷花被人笑话。
张荷花是被梁阿四打怕过的,开始的时候,还挣扎挣扎,被拽出去之后,她整个人都温顺了下来,连个杂音儿都不敢吱一下。
“咱不管他们,我们接着说。”麻婆子冷眼看着一切,等梁阿四小两口都走了,她这才关了门回屋。
梁若谷被风吹了吹,倒似又清醒了一些,瞅着抱着她的人不是周氏,顿时‘哇’的一声哭嚷了出来。
周氏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去接娃儿。
麻婆子还想继续谈办酒的事儿,一行人又回了桌面上,继续商谈了起来:“明儿个我就四处去说说,也让街坊四邻好好的热闹热闹,咱村许久没有办过三天三夜的大喜事儿了,咱们若谷就是不一样,一出生那都是被人羡慕的。”
梁绿珠和梁双喜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倒是梁大海忽然之间开了口:“娘,谁告诉你,咱们是要给若谷办三天三夜的酒。”
麻婆子愣住了,回想着刚刚的事儿,她这心里头有些不高兴了。
刚刚不是梁大海自己说的,要办全村最热闹,持续时间最长的席面吗,不是三天三夜,又是啥?
再回头看着梁大海,麻婆子面『色』沉了下来。
亏了她没把这事儿说给村里人听,不然,她岂不是丢了大脸面?
“绿珠的喜事儿还没过,娘你这么折腾,不是引人口舌吗?”再说了,即便是他梁大海再有钱,他也不用到这些地儿,他要给他儿子存起来娶媳『妇』儿!
麻婆子原本还有些想不通,觉得自己这儿子扫了她的面儿,可一想到绿珠的喜事儿也确实没过,若是让吴家人知道了,倒也确实不好。
这才没有多说一句。
办酒的日子就定在了十日以后,那是一个大吉日,梁家人商量好席面事宜之后,这才各自回屋休息。
夜里隔壁巷子里传来了哭天喊地的闹腾声,是那杨秀莲的,又似是在哭着天道不公,又似是在骂着梁大贵。
梁双喜从好梦当中惊醒,一听到这响动就要穿鞋子,穿衣服出去看。
梁绿珠见状,赶忙将她拉住,皱眉呵斥:“半夜不睡觉,出去干什么。”
梁双喜指了指外头,眼看着梁绿珠睡的好生生的,也知道那杨秀莲本就是个事儿精,她二姐是不想自己惹得一身臭。
“二姐,我睡不着。”随着外头的哭喊声越来越大了,梁双喜终于又忍不住说了一句。
“捂着耳朵。”梁绿珠淡淡的回了一句,索『性』,杨秀莲的哭闹声终于小了许多,村庄里的夜晚,终于还是回归平静了。
第二日,梁大贵染了天花的事儿就传开了,一时之间,传的沸沸扬扬,邻里之间见着就谈,说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连着当初杨铁牙和王秀秀苟合的事儿都没这么大的传播度,毕竟,杨铁牙当初就是一个喝花酒惯了的人,他再做什么偷女人的事情,也是正常。
可是梁大贵就不同,梁大贵是个老实的,又是个害怕女人的,就这样的人,居然也敢在外头偷女人,那才是真的让人瞠目结实。
一时之间,夫『妇』之间吵架,汉子也少不得拿梁大贵来说事儿,只吓得自家女人再不敢将男人『逼』急了。
邻里之间也在说杨秀莲,只说她平日里是个事儿精,有这样的后果,那也是咎由自取,谁让他自己不给自己积福!
索『性』,麻婆子在跟村里人谈梁大贵的是非时,已经前前后后的将村里人都通知了个遍。
梁绿珠倒不是个喜欢凑这种热闹的人,一天的时间,早已经安排好了厨子,又去铺子上说了一阵,让小木匠照看好铺子。
没想到就这么一说,铺子上的人都随了钱,赵玉瑾也带人来随了礼,甚至连着梁绿珠根本就不认识的街坊四邻,也有来随礼钱的。
这日夜里,吴歧主仆走在回廊上,准备出府。
通过对刘奎的监视,吴歧发现罗家竟和刘奎之间过往从密。
原本他以为罗家不过是因着商业之争,多少会为了利益,做点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可他完全没有想到,罗家竟是个胆量如此大的存在,竟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的勾上了刘奎。
刘奎在朝廷上是有着大靠山的,如今,罗家站在了刘奎那边,那便不是简简单单的商贾了,日后刘奎若是因为什么事儿,遭了罪,他罗家第一个别想跑!
一直以来,他爹都不愿意和朝廷中的官员过深接触,为的也是明哲保身。
聪明如舅舅,他应该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难怪当初的军需一案查到了姜白银那处就断了,其实,当时差点就可以引出罗家了。”
吴十八匆忙跟上,小声的凑到了吴歧的跟前,用只有他和吴歧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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