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麻婆子还不是关心她那小儿子。
梁绿珠不厌其烦,也深知自己若不将话给说死了,麻婆子指不定又得麻缠着自己,那种感觉,真是好不到哪儿去的。
咬了咬牙,她不再犹豫,径直开口道:“『奶』『奶』,你听我说,这次,可不是我将她抓起来的,是她胡『乱』说话,得罪了县太爷,你若是要求,却也求不到我的头上来。”
“她再怎么说话,那也不过是一个平民啊,县太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她一马又怎么了。”目光一转,麻婆子看向一旁的吴歧,求道:“姑爷,你就行行好,帮我们求求县太爷吧,你四叔还望着荷花回去呢。”
说实在的,虽然吴歧也觉得麻婆子次行径,实在是让人有些生厌,可如今当着吴修远的面叫他一声姑爷,他还真是相当受用的。
可这要是别的事儿,她自然也是会帮忙的,这张荷花却是如何也不能饭,要是将她放出来,指不定背后还有什么古怪。
眼瞧着周遭围观的人已经渐渐多起来了,吴歧这就将麻婆子招呼着往一旁去。
“四婶今儿个在街头散播谣言,只说是我将疫病的事情传出去的,我爹正好回来,听着很是生气。”
吴歧自然是不舍得让麻婆子去麻缠梁绿珠的,这就开口劝了一句。
麻婆子听后,惊的捂住了嘴,不敢置信道:“她,她在外面说!”
吴歧瞧着她了然的模样,心下已经思量,面上却只是点着头,颇为无奈道:“你也知道,我和绿珠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要是由着四婶在外面『乱』说,那······”
之后的话,她也并未说出来,可听的麻婆子脸『色』都变了。
“对,赵大人做的很对,荷花『乱』说话,就应该教训教训她,我也不救她出来了,等她反省反省再说。”
对于麻婆子的变化,吴歧一点儿也不意外。
稍稍点了点头,吴歧又道:“那绿珠那处?”
“我不会为难她,我这就回去跟阿四说一声,就说荷花回娘家了,过几日就过来。”麻婆子说完,赶紧离开。
吴歧咧了咧嘴,扭头去找梁绿珠,不管她相信不相信自己,他就想让她明白,不论她遇到了什么事情,自己都会出面帮她摆平的。
可刚刚转身,对上的竟的罗朝凤那张美人脸!
再前前后后,左右查看,俨然就没有看到梁绿珠和吴修远的身影。
她走了?
一定是回了铺子上了,二话不说,他就要追过去,却听得罗朝凤一边朝她这边走来,一边关切道:“表哥,也是苦了你了,还与人讲这番道理,亏了梁家老太太还听得进去,不然真不好收拾。”
“岂止是不好收拾啊,根本就是乡野村『妇』,不讲道理,小姐,我看咱们往后得离这些人远一些。”一旁的珍珠拉着罗朝凤的手,冷哼了一声。
原本吴歧就不喜欢这丫头,可真没想到这丫头气势这么嚣张,当着他的面,居然还敢接二连三的说着添油加醋的话!
“朝凤,若不是表哥知道你素来为人恬静,没有那恶毒举动,如今,表哥真的会以为,你是在通过这丫头的一张嘴,在说恶毒之话。”
随着吴歧轻哼一声,罗朝凤的面『色』变了变,立马呵斥珍珠:“大胆丫头,还不给表少爷磕头认错,你则能梁姑娘一家的不是,还当真以为少爷是一家人就不会气恼于你了。”
这么一句话说出来,珍珠一个没有忍住,‘砰’的一声,径直跪在了地上。
“表少爷,我错了,我是无心的,就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吧。”她猛的在地上磕起了响头,不为别的,此时此刻,她只怕吴歧误会了她家小姐。
她家小姐待她不薄,要是因此而被泼了脏水,那可如何是好。
眼看着跪在自己脚边,不住磕头的珍珠,吴歧冷哼:“枉顾主子的面,竟敢添油加醋,若是我身边的丫头,你这张嘴早就高肿起来了。”
罗朝凤一惊,听他字里行间,全是维护梁绿珠的意思,心下又是奇怪,她不是听说梁绿珠早就没再吴家住了吗,她这个表哥的态度完全不想别人传的一样啊。
吴歧一想到吴修远和梁绿珠已经单独走了,心就更加平静不下来了,也更没有闲工夫来管罗家丫头。
当看到吴歧掉头就往红薯粉条铺的方向走去的时候,罗朝凤怔住了。
过去的吴歧从来不会这么待她,如今竟是多和她待上一刻都是不愿意的。
“小姐,我是不是连累你被误会了?”珍珠担忧的问了一句,她自小就跟罗朝凤长大,身边再无其他亲近的人,对她而言,罗朝凤就是她的亲人。
她必须要为罗朝凤的以后打算。
“没有。”罗朝凤悠悠的叹息了一声,伸手去搀扶她。
珍珠从地上站了起来,面上带着一丝冷沉:“自从上次在府上看到梁绿珠,我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好人,当千,大少爷有心将你配给柳万金,那梁绿珠就出来捣『乱』,如今,看着你和吴表少爷走的近一点,她又出来生事儿,我看,她就是个绊脚石。”
罗朝凤幽幽一叹,自来出生高贵,所到之处都是一片喧哗,她的出现,俨然就像是众星捧月一般,可一碰上了梁绿珠,她却跟个隐形人一样。
似乎所有人都看不到她了。
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心中是有着落寞的,特别是对吴歧,当千,吴歧时不时的还能到府上来看看她,讨她的欢心,可如今,她的吴歧表哥连句话都不愿意多说了。
“走吧。”带着一丝低落,她缓缓往前走。出来的时间也多了一些,若是让哥哥知道,一定又会生气的 ,毕竟,她还是未出阁的女子。
珍珠『揉』了『揉』有些泛痛的额头,咬牙切齿一番之后,终于还是想到了府上的一个人!
李如意!
她的哥哥不是刚刚死掉吗,似乎还跟吴家有关系,她之前和梁绿珠最是好,可现在却不再联系,或许,李如意会帮自家小姐铲除祸患呢?
街头的粉条铺子里,吴修远欲言又止。
当吴歧赶到红薯铺子上的时候,正好看到梁绿珠和吴修远正坐在桌边说话。
他朝着自己塞过来的三个人使了使眼『色』,心里是有着怒意的,不为别的,她只觉得这些人实在是太不得力一些了,他家少夫人跟别人相聊甚欢,他们也不知道代个信。
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他倒想听听梁绿珠和吴修远到底能聊些什么。
虽然,这么多年来,他从来不曾干过偷听墙角的事儿,也更是不屑于如此做,可如今他早就忘记了所有的准则了。
梁绿珠,从来都是他忘记自己底线是什么的存在。
“我怎不知道你在路上遇上了马贼,你信里也不曾提起过,可有受伤?”梁绿珠很是温柔的担忧道。
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听得吴歧冷了眉眼!
他们居然还有私底下通书信!
她连着话都不愿意好好跟自己说,却还愿意费力的和他通信。转而一想,他又觉得气愤,恼吴修远在外头竟也是分不清楚事情的厉害『性』的。
在那种时刻还不忘记跟女人眉来眼去,往后肯定是做不了大事儿的!
吴修远耳朵根子一热,只觉得有人在议论他,可他又如何知道,议论他的 人正是隔了两个桌面的吴歧呢!
“没有,这是快回来时发生的事儿,当时快到安县了,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说了出来,只会让人担忧。”他微微一笑,面上全是轻松之『色』:“你放心,我没有事儿,若当真有事儿,又哪儿会平平安安的出现在你面前。
梁绿珠听了,也是点头。
是啊,她要是当真有事儿,还哪儿能安安稳稳的站在自己面前。
“那······”稍稍犹豫,吴修远又是道:“那冲喜一事儿,家中人可都是知道了?”
“嗯。”梁绿珠没有说话,只是用鼻音轻轻地嗯了一下。
“那,你可想。”吴修远正试图问出自己心中担忧的事儿,不曾想,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传来:“大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朝着声音传来之处看了去,顿时,所有人都惊了。
他们如何也没有想到,吴歧竟正坐在那处,捂着脸,一副欲盖弥彰之样!
“吴歧!”梁绿珠咬着牙,大声叫了他一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偷听人说话的卑鄙之事儿,他也做的出来。
吴歧想死的心都有了,原本也是顶着被人发现的压力在偷听,可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被发现的这么早。
转眼之间, 梁绿珠已经到了桌面上了:“你到底想怎样?”
“吃······吃红薯粉。”吴歧清了清嗓子,难得的结巴了起来。
梁绿珠皱眉,只觉得吴歧根本就是满嘴瞎话,他如今过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恶趣味,反正就是没有安好心。
正想将他赶出去,一旁,一个嘹亮的声音再次传来:“吴少爷是在这里等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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