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心绪让她即便是因为一点点小动作,她整个人也会变的心惊不已。
终于,罗子阳用力的推开了她,跌撞在地上的时候,李如意除了觉得周身痛之外,连着心也冷了下来。
果然,她和梁绿珠还是不一样的,如今,若是换做成梁绿珠,只怕他还当真舍不得这么推搡她吧!
“李如意,你好大的胆子。”罗子阳暴跳如雷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炸开了李如意的心。
李如意不甘的看着罗子阳,抬手指向了画中的人,冷声质问:“我就不明白了,你日日守着一张破画像有什么意思,如今,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熟视无睹,你就是这么报恩的。”
妒忌和怨恨早让李如意分不清楚方向了,如今,她朝着罗子阳冷冷的责问,有那么一瞬间,就连着她自己都以为自己说的是真的。
画中是的确是她!她的确救过罗子阳!
心里,一遍一遍的叮嘱着这些不属于事实的东西,她暗暗地给自己洗脑,只希望自己能更加理直气壮的质问他。
“出去!”罗子阳暴戾的吼了一声,在安县,想要打破罗子阳温润面具的人,少之又少,李如意却越发笃定他是为了梁绿珠。
咬着牙,她沉声道:“少爷,我就是画里的人啊,你怎么就不相信我了,你要我做什么你才肯相信我,我早说了,那珠子是被梁绿珠给抢走的!”
“来人,拉出去掌嘴。”罗子阳看向李如意的目光,早没了平日里的包容,相反,倒是多了一丝不耐烦和厌恶。
李如意不敢置信的看着罗子阳,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毕竟,在罗家众多下人看来,罗子阳对她是极好的,万万没道理让人掌她的嘴才是!
原本,她还心存侥幸,觉得罗子阳只是为了吓唬她的,可是,当她被人拖下去,毫不顾忌她往日如何‘受宠’,一下又一下的甩着她耳刮子时,她顿时才清醒了过来。
梁绿珠一回到府上就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于是她嘱咐了人将红薯粉条给吴歧端过去,自己则是若无其事的逛着园子。
吴家的园子比她想象中还要大一些,里面种着各『色』花,这个季节最多的是菊花,可吴家去看不到一株菊花,反倒是玫瑰百合之类的偏多。
梁绿珠置身花丛中,不由感叹吴家人的奢侈,就这些花,打理种植得花上不少人力物力吧。
也不知道吴修远会不会常常来这里逛呢?
这个猜测很快被梁绿珠打消了,他怕是不喜欢这样的繁花似锦吧,从他的竹园就看的出来,他不喜欢热闹,更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可有查到什么?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梁绿珠发现百合花丛当中似是藏着一个人,那人艳红『色』的袍角『露』出了一截出来,似是眼见着梁绿珠朝着她那边看了过去,只怕被人给发现了,慌忙将袍角拉了过去。
呵,这拙劣的跟踪技量,即便是一个傻子倒也看的出来吧。
梁绿珠收回目光,脚在被花匠留下的井绳上踹了踹,心生一计,抬腿将绳子朝着花丛中藏着的人踹了去,眼看着绳子准确无误的落到了花丛中那人的身上,立马放声大喊:“有蛇啊,花丛里面有蛇啊。”
姜玲珑被东西砸在了身上,只觉得那东西又长又软,还来不及看清楚是个为什么东西,忽然之间梁绿珠大喊大叫的声音传来,霎时间被吓的不轻。
“蛇,有蛇。”几乎是下意识的从花丛里跑了出去,也顾不得被梁绿珠发现,姜玲珑只觉惊魂甫定,心也被吓的扑通扑通的跳个没完。
她自小就怕蛇,刚刚那一瞬,差点没把她吓晕了过去。如今离花丛远了一些,她抬眸朝着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什么蛇,这才放心了一些。
“哈哈,表小姐往后可得看仔细了,跟踪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分不清楚绳子和蛇,那可是病,得治。”
耳旁传来了梁绿珠的轻笑声,姜玲珑垂头一看,正好看到刚刚她蹲的地方有着一条绳子,顿时明白了过来,气的她脸都黑了。
这梁绿珠居然敢用绳子吓唬她!
“梁绿珠!”咬牙切齿的叫了一句,姜玲珑打定了主意,她要是就这么放过了梁绿珠,她就不姓姜。
可再次去看梁绿珠,这花园里哪里还有梁绿珠的影子啊,霎时间,姜玲珑转了几个圈子,想要将梁绿珠抓出来报仇雪恨,却无奈于找不到仇家!
姜白银刚从花楼里玩儿了回来就看到姜玲珑正在院子里转悠,似是掉了东西,面上还十分着急,这就凑了上去。
“玲珑,你在找什么?”
他不过来还好,他一过来,梁绿珠整个人的面『色』越发难看了。
此时的姜白银一身的酒气,姜玲珑不用问也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想想如今跟着姑母寄人篱下,连着心爱的男人也渐行渐远,再加上自己这大哥只知道吃喝玩女儿,还真是跟废物无异,他心里就有气。
“你还回来干什么,你死在外面不就成了,兄长没有个兄长的样子!”梁绿珠狠狠的喊了一句,如今再看自己这哥哥,脸上除了恨意,再无一丝感情。
姜白银也就这么一个妹妹,平日里在家的时候那也是心疼至极的,更何况,离家时,他也是答应过爹娘,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的,如今总归不能让她被人欺负了去。
眼看着姜玲珑又要哭出来了,姜白银连忙道:“好了,好了,我的好妹妹,哥哥再不好,那也会保护好妹妹的,你要有什么不痛快的事儿,你就告诉哥哥,哥哥一定会帮你解决好问题的。”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了这话,姜玲珑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你帮我,你凭什么帮我,姑母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可有一件办好了,上次给我说要做生意,我还把自己的贴己钱借了一些给你,实际上呢,你倒是后,把我的钱亏的一文不剩,你自己看看,你还能做些什么光彩的事儿。”
面对姜玲珑的指责,姜白银是一点儿也不气,反倒是连声哄道:“好了,好了,玲珑,哥哥再不好,哥哥也是你的哥哥,你要相信我,只要有我姜白银在一日,我一定不会让你受气的!”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了这话,姜玲珑哭的更加伤心了,只想起自己被梁绿珠戏弄的事儿,哭的更加伤心了。
姜白银听着这哭声,恨不得将欺负她妹妹的人给跺了。
当下,再不迟疑,立马开口道:“玲珑,你就告诉哥哥,到底是谁欺负了你,你可别再哭了,哭的哥哥这心都要碎了,哥哥从来都是心疼你的啊。”
“告诉了你又怎么样,你这么不成器,难不成,你还能把那丫头赶出吴家不成,吴歧表哥那么喜欢她,就等着大老爷回来主婚了。”
一想起梁绿珠,姜玲珑忍不住咬紧了银牙。这么大以来,他还没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想她怕过什么人,若不是有梁绿珠的存在,她还真不知道这个世上居然还有人拿钉子给她碰的。
而一旁原本就不白的姜白银一听了这话,脸『色』更加黑的不行了。
他哪儿能不知道自家妹妹对吴歧的意思,如今,知道又是吴歧身旁那丫头在作祟,更是气的不行。
“又是那小贱人是不是?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之前要不是赵大人在,我早就弄死她了。”姜白银咬着牙,心中一阵算计,终又开了口:“不过,玲珑,你且放心,哥哥给你保证,这次,哥哥一定有法子收拾她,哥哥准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姜玲珑一听了这话,终于没有再哭了,这就抬头看向姜白银,半信半疑道:“真的吗?”
“货真价实啊,哥哥还能骗你不成。”姜白银见她终于不哭了,倒也放下了一颗心,这就拍着胸脯保证道:“妹妹,你且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受欺负的,你就静静地等着好消息吧。”
夜里,吴歧早溜出了府,梁绿珠一想到今晚关乎吴修远的安危,不免担忧,于是坐在案桌边上发呆。
春杏见状,沏了一壶新茶,梁绿珠摆动着茶盏,却发现茶盏下藏着一张纸条,留名是栓子,让她去竹园有事相商。
梁绿珠虽知这纸条来的古怪,却也不敢迟疑。栓子是吴修远最亲近的人呢,怕只怕吴修远有个什么事儿。
偷偷的『摸』到了竹园,才刚刚看到了栓子,梁绿珠匆忙拉着栓子进屋去。
吴歧说过,这府邸上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所以,她不得不小心。
两人这才一前一后的进了屋中,栓子的态度冰冷至极,若是往日,他早就开始招呼梁绿珠了,今日却不曾开口,态度上很是疏远。
梁绿珠皱了皱眉,心中奇怪,虽她来府上之后就没有和栓子碰面过,可她以为栓子应该知晓一切才是。
“不知道我该叫您一声少夫人还是梁姑娘。”终于,耳旁栓子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