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匠听了这话,这就要走,梁绿珠闻着红薯饼子的香味,连忙让小木匠等一等,这就用筷子串了四五个红薯饼子。
梁双喜见了,有些 嗔怪道:“二姐,你这是做什么,咱们还没吃上呢。”
梁绿珠瞪了她一眼,谁不知道,这双喜根本就是记仇,觉得那小木匠不怎生搭理她,她也不想拿这饼子给人家吃!
“那么多的红薯渣子,还不够你吃的,你至于计较成这样。”悄声责难了几句,梁绿珠这拿着串着饼子的筷子往小木匠面前走。
才刚刚走到了她的面前,这就将饼子递给了她。
“你给拿着,路上吃。”
小木匠一听她 让自己留下就是为了这个,这就倔道:“不要。”
梁绿珠早就猜测到了她这『性』子,显然也是跟着钱木匠久了,养成了无功不受禄的老实『性』子。
倒是蛮好的!
梁绿珠脸上的笑意又多了一分,不由,又是将东西拿着,往她面前凑了凑:“还不赶紧的拿着,快拿着,这是我给你的,你要是不要,下回你也别往我这里送『药』了。”
言语之间,声音不由沉了几分。
小木匠抬头看了梁绿珠一眼,此时听着她这么一说,也实在是不知道回她什么。
犹豫再三,终是将饼子拿着往外走。
到了门前,终是回头朝着梁绿珠道了一声谢谢。
梁绿珠咧着嘴,朝他摆了摆手,这就嘱咐道:“路上小心些,这两天多上山采点『药』, 别回头入冬了,有雪覆盖着,再上山采『药』就不行了。”
屋外传来小木匠的应声,梁绿珠含着笑,正要往灶台边上走,冷不丁的,又听见蒋三娘的声音传来:“哟,绿珠,这是谁家孩子?倒是很听话呢,不过,你这人倒是当真好,一个劲儿就给了人家那么多块饼子,这庄户人家,粮食多紧缺啊 。”
言语之间,不无嫉妒之『色』,连着目光也羡慕的朝着梁家灶炉上看了去。
真是没有想到,以前这公认的, 全村最穷的梁赌棍儿家,竟也能吃上这么好的东西!
要让她不羡慕,那都是很难的了!
梁绿珠没想到蒋三娘还站在那处,这就立马过去夹了一个饼子,递给蒋三娘 :“三娘,你也尝尝?”
梁双喜回头看了梁绿珠一眼,心里的怨意更加深重了,他们还没迟过蒋三娘一个什么呢。
更何况,往年蒋三娘可没把他们姊妹的欺负惨,但凡是丢了东西,都到自己院门前来骂街,偏偏就说是他们家给偷的!
后来 ,即便是他们当真没有偷她什么东西,少不得,也是会被周氏给打上 一顿的。
蒋三娘的喉头大大的吞了一口涎水,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梁绿珠,好半响,终是回了一句:“送我的?”
这可是一大块红薯饼啊,还有是清油烙的,她梦里都是吃不到的。
如今闻着这香味,又看着梁绿珠朝着自己点头,她连忙一把就拉过梁绿珠手上的红薯饼,眼里更是笑开了花。
红薯饼就在她手里,那饼子的香味又是近了一些,蒋三娘回忆去往昔,终究有些不好意思道:“绿珠,你看,婶子也没给过什么给你,你倒是对婶子这么好,你这情分,婶子心领了。婶子给你保证,往后,但凡你遇上了什么难事儿,只要跟婶子开口, 婶子能办得到的,一定都会帮你办一办的。”
‘呵’······
梁双喜冷哼了一声,他们家以前穷的时候,用的着被人帮忙的时候,蒋三娘不但是没有帮忙,反倒是一个劲儿的落井下石,可没少 欺负他们一家人。
眼看着自家好过了,这蒋三娘倒是又腆着脸来讨好人了,亏了她二姐往日里那么睚眦必报的一个人,居然还会听蒋氏这些个天花『乱』坠的瞎话!
根本就是瞎扯淡!
蒋三娘自然也是听见了那声冷哼声的,朝着梁双喜看了一眼,这又垂头道:“绿珠,我知道我说这些话,你兴许也是不信的,但是我是当真的,真心诚意的想对你好,我想弥补过往的一切错事儿,我。”
她可不是一个要脸皮的人,为了梁双喜那么一声不待见,就要巴巴的把东西还给梁双喜。
这得到的东西,哪儿有还给人的道理,装聋作哑的,就这么蒙混过去可不就是好了?
可谁知道,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梁绿珠确是开了口:“正好三娘倒是说到了重点上,我还当真想借三娘家筲箕一用,我听说三娘家以前是做什么营生的,有好多筲箕呢。”
蒋三娘以为有什么事儿,这就连忙点头,一边又朝外头跑:“我这就回去给你 清点清点,吃了饭之后给你送来。”
原本她是想留在屋子听听热闹的,可现如今等了这么久也不见赵氏来,更何况,得了别人的好处,也该见好就收才是。
“那就谢了。”眼看着蒋三娘已经出了门子了,梁绿珠松下一口气,转身朝着灶台间走。
梁双喜回头,撇着嘴,有些不满道:“二姐,你这是干啥呢,她可是蒋三娘,你以为是什么好人,前脚得了你的好处,后脚又会在外头说你的不说。”
“你二姐是那种会在意别人如何编排自己的人吗?”梁绿珠有些好笑的戳了戳她的脑门心子,这又连忙指着两口袋的红薯渣,没好气道:“这红薯早知,最好赶紧晒一晒,咱家也没那么多工具,正好找人借用一下。你还稀罕一块饼子,要是借不到筲箕,到时候,你这些红薯渣子全发了霉,我看你以后怎么吃。”
梁双喜原本还是满心的不支持,这时候听了这话之后,脸上顿时涌现了一丝了然,原来,她二姐是这么考虑的,不过,这样考虑倒也挺好的。
扭头看向木盆子里早就沉淀好的,白白的一层东西,梁双喜接着道:“这个就是红薯粉了?”
“是也不是,留着一半,晾干了用,另外一半,咱们做成粉条,下午就做。”
梁绿珠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有了红薯淀粉,以后弄菜,也会美味上许多。
梁双喜有些听不明白,但她二姐向来有自己的主意,她只需要听着,然后照做就成,不用在意那么多的。
吃晌午的时候,梁大海回来了,也不知是去了什么地方,总之不是去砍柴。
周氏这些时日比较嗜睡,身子重了,再加上天冷了,她就不愿在外头绣东西,梁绿珠于是将小窗给她支起来, 她便在屋子里绣着花,不冷也清净。
等梁双喜去叫她吃饭的时候,她却已经睡着了,在反复纠结了好半响之后,梁双喜终是怕饿着她娘和肚子里的弟弟妹妹,终是叫醒了周氏。
一顿饭,去也是吃的相安无事。
饭后,梁绿珠教梁双喜烧锅煮了一锅水,又拿了面粉,将面粉跟沉淀好的红薯淀粉搅和均匀,之后,又用漏东西的瓢子,挖了一瓢面粉和淀粉的混合物,一直拍着混合物,就看见瓢的没个小洞眼下漏出了成条状的混合物,经水一煮,浮在水面上,倒也不粘连,看上去,十分的喜人。
梁绿珠将所有的 混合物打出来之后,天已经快暗下来了。
于是,又教着来梁双喜,将这粉条挨个挨个的挂在早就准备好的木杆子上。
小木匠再次来的时候,梁绿珠刚好挂满了一竿子了。小木匠将一背篓的草『药』交给了梁绿珠,顺道又拿了几个筲箕过来,放在屋檐下。
兀自解释道:“之前你没回来的时候,听那位姐姐说,你用得着。”
梁绿珠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越盛,暗道是个懂事的孩子。
将『药』材称了之后,又将他上午的银钱交给了他,这就不敢耽搁,继续忙着挂粉条。
小木匠也不走,这就过来帮她的忙,梁绿珠本想说些什么,可眼看着木桶里还有 那么多,再不挂完,始终不好,便是领了这情谊。
等所有的活儿计都做完了之后,梁绿珠又熬了粟米粥,烙了饼子,招待了小木匠。
自从上次梁绿珠从外头将张春生带了回来,张春生依旧不与任何人多话,只不过成天到晚往梁家窜。
以前赵氏若是瞧见了,定是没有好态度,总能准时的将张春生带回去,然后关着,偏偏自从上次张春生离家出走,再加上张里长的一番责难,赵氏心里那叫一个担忧。
也顾不得其他,好歹的,都将张春生给哄着,只要他不再离家出走就成。
而世人认定了更傻的张春生却不再像以前那般,跟村里的小屁孩儿玩儿过家家了,反而是总帮着梁绿珠干活儿。
周氏见状,总担心外头的人说出去, 名声不好谈,又怕赵氏上门来找麻烦,总是支着梁双喜去将张春生给赶走。
可梁双喜再是去赶,也只是赶一时,送『药』的人多了,梁双喜顾不上来了,张春生总是出面帮忙称『药』材。
一个傻子,竟然还会看秤。恐怕这是清水村所有人都不会相信的,偏偏,张春生看的还是准确无误。
直将张春生盯着看了许久,再反反复复的确定了眼前的张春生,还是张春生之后,梁双喜准能破口一嗓子,继续将张春生往外头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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