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的,李氏不由加重了语气:“此事当真?”
杨秀莲将李氏引进屋,给她倒了一碗凉水,轻飘飘的道:“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婶娘,你可是不知道,当初我可是用尽了法子,就想要为咱家兄弟讨个公道,谁知道那小贱人有里长庇护,反而将我训斥的处处不是人。”
李氏垂下眼眸,恍惚之间,似是明白了麻婆子为何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心思一沉,李氏嘲笑开口:“我早说了她是个不清不白,专勾搭男人的主儿,不过,勾搭一阵子,也不能勾搭一辈子。咱们安县的县令是何等人也,现如今被她诓骗,待日后我见着了,一定要给县太爷澄明情况,让他切勿再被梁绿珠给蒙骗过去。”
若说不气,那是不可能的,李氏花尽了心思想让王秀秀做自己的儿媳『妇』,最重要的原因可不就是为了攀上赵玉瑾吗。
要不然,王秀秀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抬的样子,如何能进得她的眼。
可,气人的就是,自己费了这般心血,目的也没有达成,倒是那梁绿珠,什么事儿都不做,倒是攀上了高枝。
恍然之间,李氏拍案而起:“呀,那贱人不会是对县太爷使了勾引之术吧,要不然,她一个普通人,如何能入得县太爷的法眼。”
“兴许吧,我看县太爷也不过是被她蒙骗了,婶娘你若是告诉了县太爷真相, 县太爷势必不会在对她有心。”
杨秀莲一边说着,又是眯眼笑了起来。她早就看不惯梁绿珠了,只是偏偏有那么多人护着,她倒是巴不得李氏去赵玉瑾面前说说梁绿珠的不是,正好下下梁绿珠的火气!
李氏颇有些赞成的点了点头,刚刚扭头看去,却只见得杨秀莲正巴巴的看着她,满脸的不解样。
李氏知晓定是因为梁绿珠那事儿,不由道:“秀莲,这事儿你可得替我瞒着,我还想让你堂弟迎娶王秀秀为妻呢,老王家要是知道了这事儿,肯定更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你堂弟了。”
杨秀莲越发不解:“婶娘既还想让三郎迎娶王秀秀,今日为何还要登门拜访,你这可不是助长了那贱人的气焰吗,你就不怕她在外头逢人就说这事儿?”
“她要说,有人愿意听吗?”凉凉的笑了笑,李氏继续道:“就她那名声,多少人在后面指指点点的,我如今这般举动,也不过是为了『逼』迫王秀秀一把,你也知道,王秀秀素来喜欢三郎,如今也不过是因着她娘的缘故,这才跟三郎僵持了起来,说什么也不愿意嫁过来。”
杨秀莲恍然大悟,一想到杨家若是将梁绿珠接了回去,往后,又将她抛弃的场景,她就觉得心中痛快。
眉眼一动,计上心头:“婶娘,你啊根本就是没有找准方法,你仔仔细细的想一想,现在梁家有攀高枝的机会,怎能容你再来破坏, 除非你让三郎来哄一哄梁绿珠,切记一定不要有其余的人,梁绿珠曾经那么喜欢三郎,如今定是不会拒绝。”
李氏恍然大悟,再不敢耽搁,这就起身往回走。
这事儿,她还得跟杨三郎商量商量,她儿子虽一直都嫌弃梁绿珠,但为了王秀秀,也一定会听自己的话!
杨秀莲看着李氏走了,面上浮现了一丝阴笑。
梁绿珠,谁让你得罪人,看来老天爷都要给人机会来落井下石了。
麻婆子一回到院子里就开始数落杨家的不是,数落了好一会,这才离开。
待人走后,周氏将梁绿珠唤到了自己面前,不由困『惑』:“绿珠,今日怎生也不听你开口。”
虽然吴家少爷待她好,可始终门不当户不对,更何况,梁绿珠过去的过往,只怕会让吴家少爷嫌弃了她。
“什么话都让『奶』『奶』说完了,我何必还废这口舌,不值当。”梁绿珠笑了笑,自是知道周氏问自己这句话的意思,索『性』就直接了当的告诉了她。
她现在只愿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再来,便是看着那些曾经欺负过梁绿珠的人,受到应有的责罚 。
晌午过后,梁绿珠在林里寻『药』,忽的一阵刷刷凉风起,落叶满天飞,梁绿珠抬头看天,只见空中一片阴沉,梁绿珠怕淋雨,赶忙加快了步伐。
好容易寻的了一片地黄,梁绿珠连忙那处镰子仔仔细细的开始挖。这地黄开的话格外好看,白*粉的,高在指头,低低的垂着脑袋,俨然就像一个待嫁的姑娘一般。
只不过,地黄的花期是在四月到七月之间,如今还不是地黄的花期,故而,也看不到了。
带着一丝遗憾,梁绿珠在挖了很多地黄之后,终究还是挖了一根完整的地黄植被,打算带回去栽种。
下山的时候,山中已经起了一大片云雾了,将远山遮掩住,让人看得不真切,此时,温度也降了不少,梁绿珠陇了陇衣服,心中暗想,再过几日,就该到集市上去置办几套衣服了。
以前她娘和双喜都穿不上一件暖和的衣服过冬,现如今不一样了,她可以让他们安安心心,舒舒服服的过好一冬。
“姑娘 ,请问清水村王秀秀往哪里走?”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梁绿珠回头,这见那『妇』人眉眼含笑,十分的温柔。
她从来不曾见过这人,再见她身上的装扮,倒也是简单大方,想来是来清水村看望亲人的吧。
梁绿珠对这个温和的『妇』人颇有好感,后知后觉的,这才想起来,她竟是在问自己王秀秀家?
虽然,王秀秀和自己有诸多渊源,但梁绿珠可不是一竿子打死的人,此时,便也回以一笑,:“直接走就是,到了前面的十字路口右转,他们家就在路边,很快就可以看到。”
“那就好,有劳姑娘了,我也是许久不曾来,竟是忘了路。”『妇』人笑着解释,目光一转,看到梁绿珠背篓里的地黄,不由惊道:“姑娘这是何处采的地黄,竟还采了一株整的,若是种上,应该会发很多吧,日后发了新芽,可否送一株给我?”
梁绿珠见她面『色』恳切,显然是当真需要这地黄的,目光一动,梁绿珠二话不说的放下背篓,将那一株地黄拿了出来,递给了她。
“你这是?”『妇』人有些诧异。
梁绿珠微微一笑:“送给你。”
“你,你当真要送我?”『妇』人显然是没想明白,这地黄可比白芷这类的价格要高上许多的,他们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她竟这般大方。
点了点头:“这林子里还有,若是你需要,便先拿去用一用吧。”
『妇』人惊喜,接过地黄,这就道:“姑娘这地黄卖多少银钱,我多好给一些给你,你挖下山也是不容易的。”
梁绿珠摇头一笑,背着背篓就要走。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送她,按道理来说,她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这人又跟王秀秀一家颇有渊源,自己也万万不该送这些东西给她才是。
可,她就觉得面前的『妇』人跟王秀秀不是一种类型的人,几乎是下意识的,梁绿珠竟想要全了她的心意。
『妇』人见梁绿珠这就要走,赶忙追了几步:“敢问姑娘贵姓。”
梁绿珠朝着她摆了摆手,微微一笑,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并不愿意告诉她自己真实姓名的原因是不想给王秀秀中伤人的机会。
既然有心帮她,这也是一种美好情谊,用不着再多变一个敌人出来。
回到屋后,梁绿珠竟看见赵玉瑾正坐在自家屋里喝茶水,霎时间眉眼一动,颇有些郁闷道:“你怎么又来了?”
不好好的去查一查吴家的事情,竟还有闲心思往她这边来。
他就当真不怕半路遭人算计了去,也不好生生的想一想,那想要夺取他『性』命的人,可都是藏在暗处的, 就该堤防。
“绿珠,不得无礼。”周氏冲她使了一个眼『色』,人家县太爷往这边走,自然该欢迎,那是看的上他们家,偏偏她这女儿开口就是想要将人往外赶的话语。
“就是,二姐 ,你可不能这么说。”没走上几步,梁双喜那有些替人打抱不平的声音再次传来。
梁绿珠眉眼一瞪,真没想到梁双喜今日也跟着掺和进来了,要知道,往日梁双喜可从来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站队。
梁双喜被梁绿珠一瞪,赶忙挪开了目光,也不敢看梁绿珠。
赵玉瑾见她背了一背篓的草『药』回来,这就道:“我猜你回来也会上山,这才专程寻了这个时间过来的。”
“有事儿?”梁绿珠放下背篓,喝了一口水。
“我娘今日来安县,趁着这个空,我正想跟你说说事儿。”赵玉瑾说了一句,只觉得周氏和梁双喜的目光同时向着他看了过来,他微微干咳,这就往边上走:“梁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梁绿珠瞟了他一眼,不用说,她也知道吴修远是为了说在吴家的发现,念着 有人陷害吴修远,她倒是愿意听听他的意思。
“今日有人在寿烛里做了手脚,竟还放了许多螃蟹进去,吴家后院着火,我赶过去的时候,吴歧的手下形『色』慌张,似乎还藏了什么东西。”见梁绿珠过来,赵玉瑾连忙开了口。
听他这口气,显然是觉得吴歧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