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绿珠一愣,朝着姜氏的方向看了去,她那位置确实能勉强看得到东西,却不可能看的清里面装的是什么,因为,刚刚寿烛往下倒的时候,可是斜着的。
吴修远准备伸手往里面拿东西,似要自证清白给大伙儿看,梁绿珠心中一阵担忧,连忙冲他摇头。
吴修远目光一愣,聪明如他,早知道其中有诡异之处了。
“我似乎也看到里面有东西了。”罗子阳的声音忽然传来,梁绿珠心中越发不安,多一个质疑的声音,越有可能会穿帮。
她咽了一口唾沫星子,平静的看向了罗子阳。
其实,罗子阳原本就是吴歧的表兄,他站在吴歧那边,帮吴歧说话也是正常,只不过,平日里看着他满脸的公正,不关心琐事的模样,现如今,竟也愿意为了这事儿添言搭语。
真不知道他是无心之话,还是有意要帮吴歧。
奇怪的是,梁绿珠看向罗子阳的时候,罗子阳还十分客气的冲着她笑了笑,那墨阳,俨然不像是一副阴险家的模样。
“二少爷,你这三番四处的阻难是什么意思,既然大家伙儿都看到里面有东西了,你就大大方方的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否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里面放了不该放的。”
姜氏咄咄『逼』人的声音再次传来,梁绿珠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她深知碍于压力,必须要掏出一张平安符给他们看看, 方才能堵住他们的悠悠之口。
想着这寿烛好歹也有一人多高,若是要将里面所有的平安符全部倒出来,一个都不剩下,而且,还是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之下,那是十分难得的事情。
也就是说,这里面定还装的有平安符。
眼见着吴修远伸手要去拿,梁绿珠抢在他的前面摔先将手够了下去。
她刚刚落下去,螃蟹锐利的就夹子就夹到了她的手上,她皱着眉头,忍着剧痛,赶紧往下面翻。
果然,翻到平安符的那一刹那,她总算是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因为手伸出来的时候,螃蟹还夹着她的肉不妨,她这就用另外一只手拿过了平安符,递给了梁绿珠。
吴修远古怪的看着她,不明所以,梁绿珠回以一笑,又将平安符拿着往她面前凑了凑。
待吴修远将平安符拿走之后,众人的目光也不再集中在她身上了,于是,趁着这个空挡,她赶紧用另外一只手将螃蟹全部扯了下来。
手上留着鲜血,她急急忙忙的将盖子盖住,此时,正好栓子过来了,借着这机会,他将情况说给了栓子听。
栓子听后,目光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梁绿珠。
梁绿珠点了点头,再次确信自己说的是实话,这边,为了避免别人注意到她的手,她急急忙忙的离开。
她相信栓子跟了吴修远那么久,一定能将这个事情处理好。
只是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主位上有人正直直的看着她,原本以为是吴歧,只是扭头一看,竟对上了吴半场的目光。
梁绿珠点头冲着吴半场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不曾想,吴半场却怔怔的看着她。
忽然之间,她的心中又是一阵惧怕之意,忍不住去想,难不成,刚刚的事情没有逃过吴半场的法眼?
但,不论如何,她都要保持镇定,不能让人起疑。
刚刚走到柳万金那桌,小葫芦已经拉住了她,此时,吴老爷的目光依旧放在她身上的,她镇定心神,坐回了刚刚那位置上。
“你的手?”柳万金早看出了她的异样,面上有些不解。
原本以为,梁绿珠和吴修远也不过是熟识罢了,可他刚刚那般为他解围,即便是将自己伤成这样也不足惜。
看来,她对吴修远的事情还真不是一般的上心啊。
此时,栓子悄悄的送了『药』过来,见梁绿珠将手伸到桌下,偷偷的上『药』,那原本好看的五官也是皱巴在了一起,十分扭曲。
一定很疼吧!
柳万金目光暗沉了一些,抿了一口酒水,却没有多说话,此时席间人多口杂,且她也并不愿意多提,他何必来自讨没趣。
行走在商界多年,柳万金看人看事都只看重利益,他相信,人为了利益可以做出任何事情来。
有些人讨好大家公子哥,为的就是能靠之得到荣华富贵,可他一向自诩看人准,只觉梁绿珠对吴修远并没有算计。
这点,却让他更加不舒坦,难以言明的不舒坦。
又是喝了一大口酒,柳福禄看不下去了,轻声道:“爹爹,你不是说往后不喝酒了吗。”
柳万金端着酒杯的手一怔,面『色』一僵。
这种感觉,俨然就像是自己打了自己一个耳刮子一般,目光往梁绿珠身上逡巡了一番,他施然一笑,凝眉训斥柳福禄:“今天可是吴老爷寿宴,这样话且末多说。”
柳福禄困『惑』,见他爹一板一眼的训斥,也不像是在说假话的样子,索『性』还是闭了嘴。
此时,『主席』位上,姜氏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再次传来:“二少爷还真是一片良苦用心啊,在那寿烛中另开空间放平安符,只不过,要祈福放在心里便是了,如此一做倒是招摇,还险些耽误了玲珑表妹给你爹祝寿呢。”
这番话语,竟生生的在污蔑吴修远,刚刚要看里面是什么东西的人是她,现在反倒是反口指认吴修远招摇!
好歹也是这么重要的场合,这吴家三婶娘也敢这样明里暗里的嘲弄人,更别说私底下是如何的嚣张了。
难道,就因为吴三老爷很喜欢她,这才助长了她嚣张的『性』子。
“着火了,大少爷屋里着火了。”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大喊声,吴歧二话不说,带着人就往外跑。
宴会上无端的闹哄了起来,台上的姜玲珑几欲发火。却还是忍了下来。
梁绿珠抬头看着姜玲珑憋屈的模样,心中只觉得好笑,刚刚姜氏不是有意要为难吴修远吗,眼下报应倒是遭到了姜玲珑的身上!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现在,由姜玲珑表小姐为大家献奏一曲。”有人开了口,稳住了哄闹的场面。
梁绿珠将『药』瓶捏在手心里,准备跟柳万金道别,这寿宴虽是热闹,可多的很的人表里不一,再坐下去,实在是让人难受。
“谁说我现在要表现了,我表哥还没回来呢。”姜玲珑大声呵斥人的声音传来,梁绿珠睨了姜玲珑一眼,不由好笑。
谁人都知道今日是吴半场的寿宴,即便是献奏,也是献给吴半场的,偏偏,姜玲珑这话简直是厚此薄彼,如此的不买账,岂不是得罪了吴老爷?
“呵,大哥,玲珑与吴歧自来青梅竹马,两人情深不浅,吴歧一有事,玲珑也是万分的担忧, 咱们不如择良辰吉日,将有些事情提上日程了。”
姜氏一开口,自不会责难姜玲珑,原本梁绿珠也只以为姜氏是要帮姜玲珑说说话罢了,谁知道,她一开口,竟是有让吴半场指婚的意思。
姜玲珑是真的情深还是如何,梁绿珠不知道,倒是说吴歧对人情深,却让人莫名想要笑掉大牙。
摇着头,这场闹剧她不想看下去,反正也不关吴修远的事情,她并不上心。
正想开口说要离开,不曾想,有人忽然拽住了她,接着又是一阵堪比嚎啕大哭还吸人眼球的叫嚷:“绿珠,是你,我就知道你一定回来的,不会有二。”
梁绿珠心中一跳,只怕她将吴修远的名字说出来,如今,早有人向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了,她的心中也实在是害怕,当下,再管不得其他,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冲着她摇头。
“『奶』『奶』,这么多人看着呢,可不能『乱』说,否则。”
见麻婆子可劲儿的冲着她点头之后,梁绿珠这才终究试探着放开了她。
此时此刻,她的心中『乱』糟糟的,越发懊恼自己刚刚怎么没有走掉,如今,竟又是摊上了麻婆子这样的*烦!
她要是不分轻重的捣『乱』,那可不是会给吴修远添麻烦 !
不行,她不能容许这种情况发生,她得赶紧带走麻婆子!
“绿珠啊,真没想到二。”麻婆子正说的欢畅,却遭梁绿珠瞪了一眼,毫无办法,她只能压低了声音道:“真没想到二少爷对你这么好,还给你安排了这么显眼的位置,离着『主席』位也近,还方便看戏。”
言语之间,她朝着戏台子看了一眼,搓着手,这就要在梁绿珠的座位上坐下。
她跟吴家攀了这么多年的亲戚,也不过是能在这种场合蹭一顿饭吃,可同样是吃,她也只能挨着吴家的管事下人吃,可从来没有坐过这么好的位置。
如今,麻婆子满心的欢喜,只庆幸着能有梁绿珠这样的孙女,幸亏当日杨家退了亲,否则,哪儿会有这样的好事儿。
越发想着,他又是笑弯了眼。
梁绿珠在她快要坐下之前,赶紧拽住她道:“『奶』『奶』,你跟我来。”
麻婆子一脸的不情愿:“去哪儿?你可别让我再回之前那旮旯里坐,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更别说看正台戏了,这里正好。”
说着,她又要坐下。
梁绿珠赶忙拉住她,百般保证:“咱们不会之前的地儿坐,我给你保证,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给你说,你跟我来。”
说着,她冲着柳万金点了点头,这就拽着麻婆子离开。
麻婆子虽是有百般的不情愿,当下就想问问她到底是什么事情,但见她这么神神秘秘的,想来也是不想让这些人听见。
到底是什么事儿?难不成是吴修远要见他这个当『奶』『奶』,也对,她作为长辈,来他这里一趟,他也理所应当出来好好接待才是。
想及此,她不急不慢的伸出另外一只手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眼见着有人向着她看了过来,她连忙冲着那些个人摆了摆手,面上很是得意。
就差没有直接当着这些人的面挑明自己跟吴修远的关系了!
梁绿珠直接将她拉着出了宴席之间,刚刚上了长廊,也不见梁绿珠说话,麻婆子急了,这就甩开了她的手:“绿珠,你好歹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事,这越走就离宴席远了。”
这出来都走这么远了, 还不见吴修远的人,麻婆子倒是要恼了,好歹她也是绿珠的亲『奶』『奶』,吴修远怎可这般怠慢。
“咱们回去吧。”梁绿珠淡淡的开了口。
麻婆子原本还想着,一会儿吴修远来了,她一定要好好的摆摆架子,谁知道,冷不丁的,却是听了这样的话,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回去?”麻婆子不敢置信的回了一句,眼看着梁绿珠向着自己点头,她不有摔袖道:“这席都还没有开呢,回哪里去,我可是饿了两天的肚子来的,你让我就这么回去了?”
“『奶』『奶』。”梁绿珠见麻婆子又要回宴席上,梁绿珠赶忙的拽住了她的手,说什么也不让她走。
‘啪啪’耳旁传来一阵巴掌声,又听得一个满是嘲讽轻蔑的声音传来:“为了来吃一顿饭,还巴巴的饿上了两天,这等的穷酸,还好意思挂在嘴边说。”
是姜氏!
她在宴席上坐的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难不成,就因为刚刚席位上的事情,她心存不满,这才故意来找自己麻烦的?
“原来是三太太。”麻婆子赔了笑,竟完全不生气。
梁绿珠看着她这一脸的谄媚之笑,这觉得站不住脚,恨不得立马走掉。
“像,还真是像极了那个贱人。”姜氏踱着步子走到了梁绿珠的面前,来来回回的看了几眼,不由感慨道。
“像谁啊。”麻婆子似是有了兴趣,又是腆着脸问了一句,完全不在意姜氏口中的辱骂之话。
姜氏许是因为麻婆子这个举动,不急不慢的将手捂住了鼻子,嫌隙道:“哪里来的粗鄙农『妇』,来吴家混饭吃也不打紧,反正到时吃不完,吴家也会将饭菜拿来喂狗,只不过,穿着这么邋遢,还有一股臭味儿,你竟还有脸面来。”
“不对啊,老婆子这身可是新欢喜的,为了来参加这个宴会,我还 特意的洗了牙,怎么会有味道。”麻婆子垂头,仔仔细细的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实在是不能理解,再次看向姜氏,她又是笑道:“三太太怕是误会了,兴许是别人身上的味道,不信,你再来闻闻。”
说着,就要将衣袖递给姜氏闻。姜氏可不是一个善良的人,麻婆子这般肯定会遭罪,梁绿珠心中担忧,赶忙拽住了麻婆子。
此时,姜氏早冲着一旁的人吼了出来:“来人,赶紧把这要饭吃的疯婆子给我赶出去。”
“怎么就是疯婆子了,三太太,我算下来还是吴家的亲戚呢,按照辈分,还还得叫我一声姑婆。”麻婆子敛了面上的笑意,急忙解释。
她来吴家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这样被人赶走过,这要是传出去,确实丢人。
“不用赶,我们自己走。”梁绿珠拉着麻婆子,转身要走。
姜氏是什么人,麻婆子怎么可能斗得过人家, 她得阻止麻婆子,不然,又生出什么事情来,那绝对是不敢想象的。
“走什么走。”麻婆子甩开了梁绿珠的手,在这种情况之下,她必须抗住,说什么也不能走!
得意的冲着姜氏冷笑了一声,麻婆子好笑道:“做人可是要有点眼力劲儿的,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她可是你们府上的。”
梁绿珠眉头一跳,早知道她是要提起吴修远,这就赶忙将麻婆子的嘴捂上,小声道:“『奶』『奶』,你要是说出来,什么事儿都完了,你更别想攀高枝儿了。”
梁绿珠只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警告着麻婆子,她知道麻婆子在打的什么主意,所以,这时候不能不连哄带骗。
姜氏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如此的故弄玄虚,实在是让人生厌,眼神眯了眯,提高了音量:“她是谁?难道当真 跟那小贱人有关系?”
麻婆子睁开了梁绿珠的手,梁绿珠心中一慌,可劲儿的冲着麻婆子使眼『色』,麻婆子不由好笑:“什么小贱人不小贱人的,你最好还是不要问我,说出来吓死你。”
在麻婆子看来,好歹吴修远还是吴老爷的儿子,那可是直系血脉,可这姜氏就大大的不同了,她不过是一个偏房妯娌罢了,哪儿有吴家少爷尊贵!
梁绿珠心中一安,麻婆子没有立马将吴修远的事情抖出来,她算是松了一大口气,但是,当今之际,最最重要的,还是要赶紧将麻婆子带走,省的他一会儿又开始语言『乱』语了。
姜氏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将梁绿珠打量了一阵之后,轻蔑一笑:“ 想来也是,看着穷酸样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家出来的,那贱人贼精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生的出这么穷酸的女儿!”
她在说什么?梁绿珠困『惑』的看着姜氏,恍然之间明白了她特意跟过来的理由,想来,自己是和她的仇家长得相似的缘故?
难不成姜氏认识她娘?
不对不对,断断没有这个可能。
她娘『性』子软弱,根本没有可能跟姜氏这样的人产生过节!
“把这两个人给我赶出去,吴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玩味儿一笑,姜氏冲着身旁的人命令了一声,转身就走。
很快就有两个小厮冲了上来赶人,梁绿珠巴不得他们这么做,她就害怕麻婆子不走,到时候到宴席上去捣『乱』呢。
“绿珠,你,你看她,她这是什么态度!这么嚣张,不讲道理,好歹,好歹你也是吴家未来的少夫人。”麻婆子越想越气,以前没有攀上吴修远这个靠山倒也是罢了,现在既也已经攀上了吴修远,为什么她还得受这样的气?
“『奶』『奶』, 忍常人不能忍才是最重要的。”梁绿珠小心安抚,谁知麻婆子却是家跟她的手一摔,抱着膀子道:“你可是未来的吴家二少夫人。”
梁绿珠抚了抚额,心中暗道倒霉,不用说她成不了吴家二少夫人,若是当真成了,有这样的『奶』『奶』,还有那样的爹,当真是够『乱』的。
心中一边腹排中,她又是有些苦笑,吴家这样的有钱人家,即便是要娶新媳『妇』,也只会娶和他们家一般家境的人吧,一定是这样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身后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梁绿珠以为姜氏又返了回来,回头一看,却看着吴歧带着下人急急的往她这边走来。
遇上这只孔雀,定是没有什么好事儿。
不用多想,梁绿珠重又拖着麻婆子往前面走:“『奶』『奶』,有些事情,你肯定还不知道,我回去跟你讲清楚。”
“还想回去,把人给我拦了。”吴歧一声命令,早有下人朝着冲到她们前面,拔剑拦了前路。
麻婆子一看这架势,彻底没了话。
梁绿珠怎么也没有想到吴歧会带人来拦她们的路,回头看向吴歧,她满脸的愤怒:“你这是要干什么。”
麻婆子拽着梁绿珠,手有些发抖,原本还想挑明‘身份’的,可心里害怕,脑海里也彻底的没了词。
“我要干什么?梁绿珠,我还想问问你想干什么?刚刚推到了寿烛不算事儿,如今,还想在我后院放火。”吴歧眸子里充满了冷冽之光,这满脸严肃的模样,竟和往日的纨绔好『色』之人,判若两人。
“我,在你后院放火?”梁绿珠听清了他的话,只觉好笑:“大少爷,我人好好的在宴会上,请问怎么去你后院放火,就算是要怀疑人,还是要有点脑子的。”
“你说谁没脑子!”吴十八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
吴歧扭头瞪了吴十八一眼,这么回话,可不就中了梁绿珠这人的道了吗?
果不其然,此时,只见得梁绿珠别有意味的看了吴歧一眼,淡淡的道,:“谁毫无凭证的冤枉我放火,谁就没有能耐,就算我想放火,请问我为什么要在你面前晃悠。”
吴十八刚刚被吴歧瞪了一眼,霎时之间,也不敢开口说话,只能咬着牙,不满的看着梁绿珠。
“你有同谋,你与那人里应外合,就想捣『乱』我爹的寿宴,如今 ,目的达成了,你又匆匆离开。”
吴歧看着梁绿珠的眸子,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说着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