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双喜的面上闪过一阵心虚之『色』,当下连忙摇头道,:“二姐,我不饿。”
‘咕噜,咕噜’
梁双喜声落,她的肚子又开始叫了。
梁绿珠眉头微皱,严肃的看向梁双喜,梁双喜面『色』变了变,心知瞒不下去了,赶忙道,:“二姐,我还有晚饭吃,你就放心吧。”
梁绿珠摇头,家里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他们根本连清粥都吃不起。
将红薯分成两半,一半递给梁双喜,一半放在地上,她给周氏留着。
“不要,不要。”梁双喜说什么也不要红薯,她心疼她二姐,只怕她二姐挨饿。
杨家那些人都是坏人,她二姐多好的人啊,她们却把她二姐欺负成了这样。
两人都不舍得吃红薯,直到晚上周氏从外头回来,重新分成了三份,一人一份。
周氏挖了些荠菜,三人坐在缺了一只腿的四脚木桌上,匆忙吃着红薯,喝着荠菜汤。
家中油已经不多了,周氏没钱买,所以他们赶紧吃了饭就得熄灯休息。
晚上,梁绿珠吃了周氏熬的『药』,这就跟梁双喜一并睡下了。
半梦半醒之间,梁绿珠做了数不尽的噩梦,醒来看到梁双喜那熟睡的面庞,她的心中莫名心安下来。
第二日,她是被梁双喜的哭声惊醒的!
梁绿珠『揉』了『揉』眼睛,听见梁双喜在周氏屋里哭,赶紧往周氏屋里走,此时,刚一进屋就看见周氏倒坐在地上,一只脚的脚背肿的高高的,像馒头一般。
“娘,你怎么了?”梁绿珠赶忙过去,和梁双喜搭把手将周氏扶到了床上。
周氏明显不想他们担心,只摇头轻笑道,:“昨天在林子里被虫咬了吧,一开始也没注意,没事,我擦『药』了。”
“梁双喜,你这个臭丫头不会想偷懒吧,还躲在屋里不出来。”
屋外传来一声暴呵声,接着一个颧骨凸起,鼻尖唇薄的寡瘦婆子进了屋,梁绿珠眼尖的发现周氏抖了抖,这就要下床,梁绿珠连忙扶住她的肩头,冲她摇头。
她的脚都肿这么高了,哪儿能四处走动!
而周氏之所以那么害怕,就因为这寡瘦婆子是麻婆子,家里的土皇上!
麻婆子见得她们娘儿三围在床边的情景,嘴角一撇,嫌恶道,:“该死的不死,一堆贱骨头。”
梁绿珠自然知道麻婆子这话是冲着自己说的,她银牙紧咬,心中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强大起来,保护好周氏和梁双喜。
“『奶』『奶』,我娘病了,你能不能。”梁双喜哽咽着往麻婆子身边走。
麻婆子下巴一抬,刻薄道,:“病了?怎么不去死,我可没钱给她治病,要死赶紧死!”
“你!”梁绿珠气的不行,好歹周氏也是她儿媳『妇』,她何必这么恶毒。
若是死了,她地里的活儿谁做,她抓『药』的钱谁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人的心是石头做的!
周氏拉着梁绿珠,冲梁绿珠摇了摇头,这才轻声道,:“双喜,你去帮你『奶』的忙,我没事儿的,缓一下就好了。”
麻婆子斜了周氏一眼,拧着梁双喜的肩膀就往外头走,:“我可告诉你了,昨天打的猪草还不够,今天必须得多打一点!”
眼看着梁双喜被拧了出去,梁绿珠忍不住起身,想找麻婆子理论,周氏却拉住了她。
“娘,四叔已经跟我们分家了,凭什么我们还要帮他干活儿,他们家不会干吗?”
麻婆子跟着老四,老四家喂了很多猪,自家人不知打猪草,反是欺压她们!这事儿周氏和梁双喜都已经习惯了,毕竟一个做媳『妇』子的,是拧不过婆婆的!
可是,梁绿珠心中憎恨,不愿意让周氏他们再过的这么苦。
“绿珠,你莫要说了,灶房里还剩的有荠菜汤,你先去吃,娘休息一会儿就上山找吃的。”周氏祥和的冲她摇了摇头,面上一副不争不抢的模样。
梁绿珠缓缓呼出一口气,她知道,目前还不是反抗麻婆子的时候,就是双喜得吃点苦头。
可她娘这个样子如何能上山!
梁绿珠进灶房一看,这荠菜汤还当真只剩下汤了,周氏若是喝这么多水,一直跑茅房也不方便。银牙一咬,她拿了篮子,悄悄的往山边走。
脚上还有些疼,因为伤口没有结疤,她刻意放慢了速度。一到林子里,她立马去寻找消肿止血的草『药』。因为周氏的缘故,她对草『药』多少还是熟悉的。
亏了林子里草木葱郁,走不了几步,已经看到了开着粉红小花朵的甘草和三七,她赶紧装一些在袖里,拿一些往嘴里一放,嚼碎了,往腿上敷。
一时之间,强烈的灼痛传来,那是『药』沾上伤口之后的反应,她忍着痛,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这种痛意才渐渐消失下来。
刚刚下过雨,林子里弥漫着一种青草的香味,大大小小,红红绿绿的菇子从腐叶中冒出头来了。梁绿珠好生欢喜,心中想到了各种菇子的吃法。
油爆香菇,肉炖菇子……
将裙摆牵起来,她蹲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摘菇子,手上沾满了红『色』的粉尘。眉头一皱,她立马想起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她根本就不认识菇子!
她虽然很饿,可也不能冒着生命危险吃这玩意儿。
松开裙摆,裙摆里兜着的菇子全部落在地上,心里藏着巨大的失落。
她试图找些野果子,还是徒劳而返,经过溪流边上,她停了下来,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噜’的抗议声,她伸手『揉』了『揉』肚子,这就趴在水边,喝了几大口水。
她得摘点野菜回去混筷子,周氏还等着她。
心中所想,她赶紧行动起来,看了荠菜就摘在篮子里。这边的山似乎没什么人过来,路上布满了荆棘,她拿着一根木棍一边开路,一边下山。
脚『裸』处有一抹痛意,她看了一眼,只见的一条绿油油的东西正覆在她的脚『裸』上,那东西越来越短,快要钻到她的肉里去了。
是水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