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裙子比缝衬衣这些快,裁剪好后,没一会娄燕妮就踩了出来,朱珍珍立马就换上了,听到娄燕秋夸她好看,美得她直冒泡,“小秋有眼光,珍珍姐请你去棉纺厂看电影。”
朱珍珍没有食言,第二天就把电影票交给了娄燕妮,不过她放言要穿到单位来得瑟的裙子没穿上,还是花衬衣加工作裤。
说起这个,朱珍珍就有些欲哭无泪,“哎,我妈说不让我穿,怕穿坏了结婚穿不上,她给收起来了,早知道不让娄『奶』『奶』做得那么好看了。”
“当时就叫你别买大红『色』。”娄燕妮笑她。
朱珍珍满脸哀怨地趴在桌上上,“不怪我,怪公交车上的那个女同志穿得太好看了,再说我最喜欢红『色』了。”
因为杨丽花,邮电局里掀起了一阵赶时髦的风『潮』,没过多久便风靡整个县城,当然这是后话。
拿到电影票后,娄燕秋换上新裙子,把辫子编了三遍才出来,因为双胞胎要到县城来,娄燕妮上班的时候,把单车留在了家里。
娄竣林坐在单车上,一脚踩着脚踏,一脚支在地上,不耐烦是摁着车铃,“娄燕秋,你快一点,不然我自己走啦!”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呀,我可能是你姐,你别老娄燕秋是喊,喊姐!”当时双胞胎出生的时候,因为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没预料是两个,有些手忙脚『乱』,一时没记哪个先出生,所以双胞胎的大小一直成『迷』。
娄竣林轻哼一声,“嘁,你可没有半点姐的样子,我看啊,我才是哥哥。”
两人十年如一日地为了大小的问题争到县城才罢休,先去邮电局把单车放好,才高高兴兴地和娄燕妮一块儿去看电影。
朱珍珍哄着她妈也换了新裙子来看电影,不过她不跟她们一起,她跟着他对象一块儿来的。
坐在汽车里离开棉纺厂的顾南宴目光突然落在车窗外,看向那个穿波点半裙笑魇如花的姑娘,是她!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她踩着月光,轻轻起舞的样子。
不过汽车很快便出了棉纺厂,顾南宴收回目光,并没有把两次引起他注意的小姑娘放在心上。
娄燕秋看完电影出来,还没来得及发表感叹,就被一群热情的棉纺女工给拦住了,不是问她布料在哪里买的,就是问她衣服请哪个裁缝师傅做的,娄燕秋很高兴,没有半点不耐烦地把告诉她们在省城买布料,不过这是她姐给她做的。
朱珍珍那里情况要好很多,她跟她对象走在一起,不少人没好意思上前来问,只暗暗记下款式颜『色』,琢磨着也要照着做一身。
最重要的是大红『色』挑人,好多人穿不好看,大家更中意娄燕秋身上那一套,总觉得自己穿上应该也很不错。
晚上娄竣林不好住在宿舍里,朱珍珍便让他对象把娄竣林领回去凑和一晚上,自己跟着娄燕妮姐妹住宿舍去,娄竣林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不过很乖巧地没有拒绝,他一个人回去其实也行,但是他姐肯定不会放心。
因为娄燕秋和朱珍珍两个活广告,没几天就有好几个人找上了娄燕妮,想要做衣服。
还有做坏了衣服的,拿着衣服来问娄燕妮能不能补救,明明她也是找裁缝师傅做的,但做出来跟平时穿的花衬衣没什么两样,特别土气,白瞎她一块好布。
娄燕妮可不敢给娄『奶』『奶』添那么多活,都委婉地拒绝了。
李彩霞和梁运珍原本还担心娄燕妮这样,会让大家心里有意见,不过发现大家对娄燕妮态度如常后,就放了心。
拒绝的时候娄燕妮说得很清楚,衣服是上了年纪的『奶』『奶』裁的,老人家眼晴不太好,给家里做做衣服就算了,实在不好接这么多活,大家开始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不过见娄燕妮也没接别人的后,心里也就没意见了。
至于朱珍珍,她本来就跟娄燕妮玩得好嘛,还是可以理解的。
而做坏了的那样,娄燕妮替她看了看,其实衣服的做工特别好,踩线什么的一看就是特别细致的大师傅,就是衣服没收腰,显得宽大不合身,衣领做的是旧式的大三角领,才会显得土气。
对方按照娄燕妮的意见,重新去找那位师傅改了一下后,衣服果然就顺眼了许多。
邢小娟在偏僻的回收站,每天忙着翻书整理送来的废品,一时都没有注意到县城的风向,等到注意到县城这边的风向,再回家找杨秀花要钱要布票时,杨秀芬竟然告诉她,没布票了。
“这不是妞妞马上要百天了吗,我前两天去扯了些细棉布,家里攒的布票本来就不多,用完了。”杨秀芬正要给左父补补丁。
她们家里只有左卫国和左父有布票发,虽然比一般人家都宽裕,但过年的时候,他们老两口几年没做新衣,也各做了一身,怕在监狱的邢小娟觉得被忽视,杨秀芬也提前做了一身给她送了过去的。
邢小娟心底窜起一股火气来,压都压不住。
“怎么了?”杨秀芬半晌没听到回话,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声,咬了线头后,抬头看向邢小娟。
差点魔怔了的邢小娟被杨秀芬的声音惊醒,她慌『乱』地笑了一下,“没事,我就是问问。”
也不等杨秀芬反应,立马仓皇地奔出屋子去。
跑回她和左卫国的婚房,邢小娟突然揪住自己的头发蹲到地上,整个人都怕得有些发抖,她刚刚……她刚刚竟然有要掐死杨秀芬的冲动。
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