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漱零零散散地说了一大通关于西周的琐事,西野都一一记心上了,原来自己苦苦寻找的儿子就是李虞的养子。现在和李虞有了过节,或许连儿子一面都见不到,又怎么好意思向她要回儿子的监护权?
“我该如何是好?”西野捏着手中的半杯啤酒问玉漱。
“孩子的监护权和抚养权都在李虞手中,想要回来不容易的。你最好能够和你儿子见一面,看他本人的意愿再决定吧。”
“算了,我不想看李虞的脸『色』……我担心冒然去见儿子,也许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既定事实,从而影响到他的情绪,恐怕对学习不利。等他考上了南粤大学,我再抽空专程去学校一趟的。”西野犹豫不决。
“难道你真的不想见孩子,父子十多年没见了。”玉漱问道。
“不是不想见,而是时机不成熟。”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今晚我惹恼了李虞行长,明天上午的商业谈判会不会受影响?”
“大哥,这事说不准……还是去我房间里坐坐呗。”玉漱拉了拉西野的衣角,暗示他不要再说。
西野立刻明白了玉漱的意思,乃起身谢过:“吴兄弟,时候不早了,我去订间房……”
“还订什么房,都这个时候了……要不我们来两个挤一挤?”吴邴热情挽留。
“兄弟,谢了。我有个习惯,在外跑订单的时候,老婆都会在十一点后发视频和我聊天的,怕影响你的休息。”西野委婉拒绝了吴邴的好意。
“哦。那我就不勉强你了。”吴邴将西野两个送出了房间,“哥们,我的那终身大事有劳你了。”
“尽量吧。”西野回头睡,“面包总会有的,老婆也会有的。晚安!”
“哥们,你可得给我上心点啊。”
“呃。”西野微微一笑,“有机会我一定将你的意思传递到的。”
“兄弟,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吴邴塞给了西野一个鼓鼓的红包。
“嗳,不成,不成……此事我心里都没有底,怎么好意思收你的红包呢?”西野将红包推了回去。
“哥们,自古媒妁皆如此,这点小小心意你还是收了吧。”吴邴一再坚持。
“说了不收,就不收。”西野将红包丢给了吴邴,“有缘千里来相会,姻缘这事急不来的。我一定会尽力促成你们的美事……”
“来,兄弟抱一下。”吴邴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西野……
西野跟随玉漱到了一间房内,双人间。一进门,玉漱就关上了房门,热情地给西野在保温杯里泡了一杯枸杞。
“玉漱,一个人开个双人间,你不会是神仙吧?”西野倒头就睡在了一张床上。
“巧合而已。我有个习惯,外出游玩住酒店,都必须订双人间的。单人间的空间太小,压抑得很。”玉漱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张面膜敷在了自己的脸上。
“玉漱,你的这个面膜有点作用没?”
“管他呢,姐妹们都敷这个,说可以祛除脸上的黑头和痘痘,有养颜的功效。我也试着买了几盒,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作用。”玉漱闭着眼睛回答。
“哦,我老婆从来不用这个。她自己用苹果皮、丝瓜皮、西瓜皮、黄瓜敷脸上,一敷就是半个小时以上。”
“哎呦,嫂子还真会养颜,生物保养法比化学保养更好,只是有点麻烦。”
“女为悦己者容。女生的脸最容易暴『露』生理年龄了。妹子,你有三十了吧?”
“差不多了,29了还嫁不出去了,我都急死了。我喜欢的男人都成家了,不喜欢的又比我小。哎,我都成剩女了。”玉漱叹气道。
“婚姻大事不能将就,有合适的就把自己嫁出去呗。”
“大哥……我……我觉得你是最理想的人选……”
“爱不爱都受煎熬,同林鸟飞远了。我都成大叔了,妹子你就别开玩笑了。”
“大哥,你深爱着嫂子,你的心在嫂子那里。你们结婚多久了呀?”
“八年了,已经过了激情燃烧的岁月。”
“我很想知道你第一个老婆的情况,可以说说给我听吗?”
西野的第一个老婆就是周红缨,师生恋,这段婚姻都过去了十六七年了,不提倒没有事,日子也就这么过。而今玉漱突然间问起这个问题,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呢。
“玉漱,我……我不说可以吗?”西野的心在滴血了。
“不可以。我必须了解这段过往,否则我没有办法劝说西周和你相认的,他脾气倔强得很,李虞都不知道他的身世之谜。”
“呃。那是十七年前的一个冬天,我在补习班复习。家里很穷,我去官府村附近找家教……”西野缓缓说起了他和周红缨的故事,而玉漱则非常认真地听着西野的叙述……
“大哥,这就是你不对了,儿子和老婆都在家里等着你回来,你却故意消失不见。”玉漱撕去了脸上的面膜,『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内。
“我没有脸面回s市,才这样做的。”西野低下了头 。
“你这样做是不负责任,一个女人给你生了孩子,供你上完大学,苦苦等了你四年,容易吗?”
“她离去的每一夜晚,我心痛不已,几乎都要疯了的节奏,我独自承受苦与悲,后悔莫及。”
“大错已经酿成,不要再自怨自艾。大哥,我还听说你在史学上有很深的研究,s市你是第一个写南方杨家将的作家,是否属实?”
“我不是什么作家,只是想对南方杨家将的真实度做一个比较翔实的叙述,丰富我们s市的人文历史底蕴。”
“我只知道山西有天波府杨家将,不了解s市还有一个杨家将集团。南北杨家将是不是一家人?”
“是一家人。”
“有什么依据吗?”
“有的。”
“愿闻其详。”
西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开口说道——
山西杨家将一支无论是官职,还是将才数量,均不如杨再思一脉,仅北宋一朝而已,且不具有连续『性』。明朝中期旧本杨家将演义一出,很快掩盖了南方杨家将的名气。
杨再思系唐末五代湘西南飞山蛮首领,父亲杨居本一脉繁衍的杨氏子孙600多万,散居中国及世界各国,所以杨家将故事随着子孙的多次迁徙,就有了不同版本的杨家将。
据s市杨家将历史文化研究专家介绍,飞山老令公杨再思有十二子,其中包括养子杨正衡、杨正旵(均为弟杨再韬之子,水东村《杨氏祥公族谱》为正荣、正咸,正荣即正旵),南方杨家将共有三房, 即思州房、诚州房、播州房。正旵为播州一房,其父杨再韬和飞山令公是亲兄弟,再韬生正旵,正旵生通麟(入质后唐,为后唐着名将领),通麟生光远,光远生弘信,弘信生杨业(族谱名杨胜宗),杨业入质北汉。 到了光远这一代,播州分房迁徙太原,始有山西杨家将,也称并州杨家将,正旵(正荣)即杨业的高祖。
杨家将子孙四处征战,保家卫国,内蒙古、东北、天津、江西、河北、湖南、贵州等省市均有杨家将的民间传说,资料保存最为完整的是天津武清区瀛西杨家将。
瀛西侯爵府一侯二伯(昌平侯杨洪、彰武伯杨信、武强伯杨能)三十六将军,杨家将达到巅峰时期。据《明史·杨璟传》记载:杨璟,苗人,生于至元八年(1338年),城步大竹坪人。洪武五年(1372年)入赘常德府豫章侯刘兴一为婿,因战功官至湖广平章,封营阳侯(封地为今湖南永州),赐铁券。洪武后期受胡惟庸谋逆案牵连,畏罪『自杀』(假死)。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役”后,杨璟复出。
1402年农历四月,在灵璧大战为报燕王活全家之恩,杨璟舍身救朱棣,被朱允炆的中央军腰斩,血洒疆场,终年64岁(武清杨家将忌讳四——“死”和“四”谐音,故写成享寿68岁)。朱棣夺取帝位后,追封其为璟国公。杨璟庶长子杨洪也参加了灵璧突围战,多年后在《吾父秘事》一书中,透『露』了父亲杨璟在明太祖实录中记载的“畏罪『自杀』”这一重大线索。
天津武清区档案局组织编写的《天津瀛西杨家将》(此书在s市档案局有备案)披『露』了这一历史真像,该书第一次肯定了天津杨家将源于南方杨家将,因此南北杨家将实是一家,同宗同源。由于年代久远,不少杨居本一脉下来的杨氏后裔不太清楚南北杨家将的历史渊源,也不足为奇。
天津杨家将自称是杨业之后,不过是为了遮人耳目,漂白瀛西一代祖杨璟的身世之谜,这是朱棣的旨意,也是杨家为了日后避免不必要的政治麻烦,将错就错罢了……
“大哥,这个不会你的个人杜撰吧?”玉漱眨眼问道。
“我怎么敢篡改历史呢?我是等着板砖来砸我的。”
“你的言论彻底颠覆了我对杨家将的认识,我手里没有板砖,要不真的想砸破你的头!”
“砸吧,想怎么砸就怎么砸。”西野将头伸到了玉漱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