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鸿渐也是很纳闷,这荷兰人咋的跑到建虏那边去了?
不多时四个被捆成粽子、一脸杂毛的老外被押进来。
“尊敬的大明将军阁下,请允许我们作自我介绍,我们不是大明的敌人!”
年纪稍大些的色目人一看刘鸿渐坐的位置便知道了哪个是主角,一进来便用生硬的汉语嚷嚷道。
“闭上你的多毛嘴!”身后负责看守的兵士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这几个色目人皆是留着马克思式的大胡子。
明人也留胡子,但明人的审美是以长须美髯为美,是直的,黑长直。
但这几个色目人的胡子是卷曲的,好几寸长的卷曲胡须不知道多久没打理了,把嘴巴都快遮住了,怪不得几个看守叫他们多毛嘴。
“大胆,建虏的火炮都是尔等在操作,本官可是看到了的,你还敢抵赖?”边军的一个将官眼睛瞪的老大出言指责道。
“说说吧,如果说的不满意,你们可以去见你们的上帝了!”刘鸿渐摆摆手制止了边军的不满。
发现问题马上跳出来的不是聪明而是二百五!
“将军阁下,我等是从遥远的荷兰而来,是隶属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职员,我等受大清国雇佣,负责教授他们使用我们新研制的重炮!”
“哦?建虏在跟你们做生意?”刘鸿渐分外诧异,建虏一向是自负到极点的,特别对于火器,嗤之以鼻。网
“是的将军阁下,大清国的范文程大人与公司高层联络,购买了我们的新式重炮!”说到自家的重炮,这荷兰佬一脸的骄傲,完全没有阶下之囚的觉悟。
“你们卖给他们多少门?”刘鸿渐耐着性子道。
我说呢,建虏咋的突然对火器感兴趣,又是这个范文程,玛德,死汉奸,老子早晚要给你来个炮决!
“四十门,将军阁下,每门一万三千两白银!大清国只付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要等战争结束才给!”荷兰佬对此极为不满,因为很明显剩下的货款可能要不回来了。
十七世纪中叶,西班牙、葡萄牙由于陷入一系列的战争已经略显衰落,而如日中天的便是以做生意为主业的荷兰。
荷兰马车夫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事实上这是个以商业立国的国家,整个国家也是被一大批财团掌控,整个国家的军事力量也是为这些财团服务。
荷兰东印度公司便是这些财团们的掌中宝。
刘鸿渐对于这几个荷兰人的说法并未完全相信,还新式重炮!我呸!
没人会傻的把自己最先进的的火器卖给外国,即使是荷兰!
哦,也许建虏会信吧!
但这巨炮确实比大明多数的城防炮要打的远,喜峰口的战役便说明了这重炮的优越性!
“嗯,本候听说你们的军舰也很厉害,多少银子一艘,本候要买!”刘鸿渐试探的问道,这玩意如果他们卖,一百万两他也要。
大明的造船技术已经与荷兰相差太远了,战舰和战船那可是有着巨大的差距的!
“那个不卖,那个不卖,我们没有权限,但上头不会卖的!”几个荷兰佬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荷兰军舰全球第一,他们正是靠着这些军舰驰骋印度洋,怎么可能把这东西卖出去。
“哦,本候也就是说说,你们的那个重炮,本候也看上了,大明地大物博,先要一千门吧!”刘鸿渐也就是试探一下,随口说道。
“啊?大人说的是真的?”几个荷兰佬瞪出来了。
这些重炮是荷兰军队的淘汰产品,在欧洲根本就卖不出去,也就东方的这几个国家还能挣点。
事实上他们嘴皮子都说破了,大清国的议政大臣范文程才答应先买四十门试试,还只肯先付一半银子。
而如今面前的这位年轻的侯爵大人,竟然一下要买一千门。
要知道他们作为东印度公司的职员,卖出去产品可是有提成的!
天呐,发财了!哦不,我要升职了!
四个荷兰佬满脸的欣喜。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们也看到了,本候现在正与建虏打仗,根本无暇与你们做生意。
要不这样,你们先留在这操作这两门炮,等本候打完了这场仗,再买你们的炮,如何?”
刘鸿渐微笑的看着几个老外道,他当然是胡扯的。
笑话!就这些仍然以实心弹为炮弹的劣质大炮,大明根本就看不上。
他出征前早已给了宋应星新式榴弹的图纸,让他花大力气研究新式榴弹,榴弹即开花弹,实际上开花弹在两宋时便已有使用。
之所以没有大面积推广,无非就是这玩意稳定性太差,不小心能把自己人给玩死。
到了明朝中期虽然有所改进,但仍然难堪大用随即被丢弃。
而刘鸿渐的这个图纸乃是二战时期比较成熟的榴弹图纸,这玩意结构有些复杂,估计够宋大爷研究一段时间。
但是只要这玩意搞出来了,什么榴弹炮、迫击炮、手榴弹都不在话下了。
“我们遵从将军阁下的要求,只是也希望将军阁下能遵守您的承诺!”几个荷兰佬也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是啊,他们是俘虏,就是他们想走,也走不了。
但是,身为一个专业的推销员,即使是俘虏,他们也不忘提醒面前的大人,要买他们的炮!
“k,k!”希望你们能活到战争结束吧,刘鸿渐被这四个多毛怪逗乐了。
打发了四个荷兰佬,有士兵来报马肉已经炖煮好了,这忙活了一整日,一大群人皆是饿的饥肠辘辘。
蓟州总兵李杰示意士兵把肉与酒端到营帐里来,被刘鸿渐制止。
“我们出去吃吧,顺便看看将士们,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刘鸿渐提议道。
营帐外的士兵们都已经吃上了,一堆堆人围着一口大锅,一边大口大口的啃着马肉,一边谈论着朝廷新颁布的军功抚恤制度。
杀一个鞑子一百两,抚恤金更是有足足五百两,父母还终身免除税赋,这足以够他们一家子好好过日子,就是战死也值得了。
士兵们都各自计算着这场仗能得到多少银子,啃着肉、喝着汤,哈哈大笑。
也有一些士兵因为袍泽的战死,喝着喝着便大哭起来。
整个大营极其的热闹。
“督师大人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营地突然变得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