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灿烂,凉风飒爽,席英睿背着书包来到了初二(2)班的教室中,开始了新周的学习生活。
英睿将书包放下,来到了靠窗的位置边。新学期来临之后,他们换了新的座位,现在英睿坐到了靠窗第二排的位置上,不过虹翼倒是还是坐在原来的那个位置上——班级里少了宁早倩,他肯定会很落寞的吧,英睿这么想道。
暑假结束之后,他们来到了这个新的教室,并且成为了初二的学生。对于英睿来说,这似乎跟他在初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每个老师在第一节课上都向他们强调了初二的重要『性』,英睿在下面听得嗤之以鼻——照这么说,自从上了初中之后,老师们在每学年开始的时候都会强调一遍这一年的重要『性』,而且每次都是那样的论调,让英睿在下面只想打瞌睡。
对于席英睿来说,初二和初一唯一的区别,或许就是学校在初二新开了物理课——而且这也并非是什么好的变化。原本光是数学就已经够让英睿头疼的了,现在又多了一门理科,在物理课本发下来的那一刻,英睿简直想要骂人。但是既然他还在学校里,也只能硬着头皮浑浑噩噩地度过每一节课了。他们的物理老师非常严厉,如果有人敢在他的课上睡觉,是会被他踹桌子的,这点导致英睿在物理课上根本不敢造次。
不过段秀涵看上去倒是对这门新增的科目很感兴趣,每天都能看见他捧着物理书去问徐雯茜问题——果然,徐雯茜是理科学霸,英睿在心里评价道,而虹翼专攻文科。原本徐雯茜的数学就很好,现在新加的物理课更是让她如鱼得水,在班里混得风生水起,大有总分超过虹翼的趋势。对于秀涵为什么会突然对物理这么感兴趣这件事,英睿大为不解。他也去问过秀涵,但是秀涵只是朝他神秘地一笑,并没有给他任何回答,让英睿很扫兴。
咦,不对啊,如果又新增了物理的话,那我的排名不是更要下去了吗?将书本一股脑地倒到桌底里之后,英睿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他拍拍隐隐作痛的脑袋,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原本同班同学中柳常的数学比自己还要差,所以他还能和她争一争倒数第一的名次;不过从现状看来,柳常的物理要比数学好——虽然李老师和他们的物理老师都说过这些学科是想通的,不过目前的状况确实如此——如果柳常因为物理而拉了她的总分,那么英睿这下子是可以稳坐全班倒数第一的宝座了。
这时,席英睿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一种羞耻心。他叹了口气,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大考的时候自己突然超水平发挥也说不定呢!于是,他决定不再去想和物理相关的事情,向习俊良他们走去——起码聊天这种事情他干得很好。平时班里只要有男生聚在一起聊天,肯定少不了他和段秀涵的身影。果然,此刻秀涵也在俊良的身边,正跟他说着什么有趣的笑话。
“从前,有个农夫的儿子偶然看见一只兔子撞到一棵树上死了,他拿回家吃了一顿野味,非常高兴,于是决定以后都在这棵树下等待更多的兔子撞到树上。”秀涵说道。英睿走到了他的身边,纳闷他突然说守株待兔的故事干什么。俊良看见他来了,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喂,别告诉我我进教室这么久了,你才发现我的存在?
秀涵也看见了他,朝他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然而兔子并没有来,终于有一天一颗果实从树上掉落,砸到农夫儿子的头上,他突然似乎明白了什么,当即回家拿了一把斧头来砍掉这棵可恶的樱桃树。他爸爸回家之后,看见被砍断的小树非常生气,因为这棵树是他爸爸花很多钱买回来的。”
英睿一愣,这个弯转得他措手不及。“儿子看见爸爸很生气,心里很害怕,但是仍然勇敢地说:‘爸爸,樱桃树是我砍的。’”秀涵说道,“他的爸爸看到儿子有勇气承认自己的错误,于是气上心头给了他儿子两个耳光。农夫儿子很伤心,决定离家出走。他背着斧头离开,走呀走,走到一条小桥上,终于体力不支,手上一滑,斧头掉进了河里。
“农夫儿子很伤心,就在这时,河里浮起了他掉落的那把斧头。他很惊讶! 原来,斧头木柄的浮力大,斧头的平均密度小于水,因此斧头能够浮起来。好学的农夫儿子对这个现象感慨不已,他看到浮在水面的斧头有一部分沉在水面之下,正是这一部分给斧头本身提供了浮力。他恍然大悟,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果然,他掐指一算,自己从桥上到水里的下落时间和斧头的坠落时间一样! ”正在旁边喝水的习俊良差点一口气喷出来。英睿翻了个白眼,这货居然能扯到物理上面去。
“这是颠覆历史的发现!农夫儿子知道他将名留青史,所以他因为不会游泳溺水了。”秀涵讲得兴高采烈,“但是,淹死之前,他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于是他给岸边喝水的老马上了人生的最后一课。老马看着一个人在河中间逐渐消失不见,给他的儿子小马说:‘孩子,你看,虽然你现在脚下的河水只到膝盖,但是到了河中间,就会很深呢,这不,幸好我没给你亲身示范过河,不然我也得像他一样淹死了。’
“万幸的是,一位当地的村民目睹了农夫儿子的落水过程,虽然他不会游泳,但机智的他发现岸边有树枝!于是,他捡起树枝,在农夫儿子跳桥的栏杆上刻了一道记号,之后他才放心地回家了。
“到家已近傍晚,村民高兴地对乡亲说了这件事,并告诉他们因为他的机智,大家可以很容易知道落水的农夫儿子在哪里。大家赶到,果然发现桥下漂浮着一把斧头和农夫儿子的尸体。后来农夫儿子的经历传到了农夫的耳中。农夫伤心之余,决定要为儿子作传,毕竟儿子的发现不能白费! 这个后来家喻户晓的传奇就是——《水斧传》。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感谢各位的聆听。”段秀涵装腔作势毕恭毕敬地朝他的听众们鞠了一躬。英睿和俊良两人都处在石化状态,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刚刚这个故事究竟反转了多少次。最后习俊良开口说道:“我说秀涵啊,你这个故事真他妈是……山路十八弯。”
“谢谢夸奖,谢谢夸奖。”秀涵哈哈大笑,“不,其实这是我从网上看来的段子啦。我本来想搜物理题目的,结果搜到了这个。”于是你就把这个冷笑话完整地背了下来?你还真是有空。英睿腹诽道。他拿书本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让自己脑袋里的血『液』流通,这么高智商的笑话他一下子还真的没能反应过来。
“你们知道这故事里面涉及到了多少个物理知识点吗?”秀涵一脸兴致,一旁的二人都仰天长叹。“不是,我说秀涵,咱们非要讨论这个话题吗?”习俊良说出了英睿的心声,他在一旁不停地点头。“我们来讨论一下语文怎么样?我觉得文言文这种事情背背还可以,物理太难了。”习俊良说道,“我们来背古文吧……守株待兔怎么样?”
“昨天不是教了新的课文吗?”秀涵一边说一边从桌肚里拿出了他的语文书,翻到了昨天新教的那一页。“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这个怎么样?”
“好啊好啊。”两人立刻连连点头,只要能让秀涵不再讨论物理,做什么他们都愿意。于是在这样的心态趋势下,三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轮流接下去背诵课文。一开始是英睿,他背道:“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
“庄子曰:‘鯈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秀涵立刻接道。然后俊良接着他的话继续背了下去:“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于是又轮到了英睿。“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惠子曰:‘知子莫若父。’”秀涵说道。英睿愣了一秒,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给套路了。他气急败坏地抓住了秀涵的校服衣领,秀涵笑嘻嘻地挣脱了。俊良过来劝架,于是三个人就这样嘻嘻闹闹地在教室里追逐开来。
英睿跑到了自己的座位旁,窗外一阵风吹过,窗帘朝他们扑来。英睿一边笑着一边将自己藏到了窗帘中,却看见一旁的虹翼将头埋在了双臂中,趴在桌子上睡觉。英睿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但是对方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在看他。这家伙不会真的睡着了吧?英睿从窗帘中走出来,静悄悄地走到了虹翼的身边,结果被正在追他的习俊良给抓了个正着,秀涵也跑来了。英睿朝他们两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大家都意会,没有吵到虹翼。
“这家伙,怎么会现在就在睡觉?”习俊良不解地问了一句。英睿自诩是虹翼最好的朋友,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知道一点的。“可能是因为宁早倩的事情吧……”英睿喃喃道,若有所思,“自从宁早倩走了之后,他就一直这样没什么精神。”
“不会吧?”俊良瞪大了眼睛,“宁早倩都已经走了快三个月了,这家伙还没适应?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至于这么脆弱吧!”
“不好说哦!虹翼呢,一直是温室里的花朵,而且在宁早倩离开之前,他跟她的关系好像也不怎么好。”秀涵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可能他跟宁早倩之间出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去问他比较好。”英睿和俊良都心照不宣地点点头,可就在同时,虹翼却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