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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昊林、沉茶和薛瑞天站在宁橙母亲的牢房外面,认真的打量着面对他们坐着、哪怕衣衫褴褛也尽显大家风范的这个女人,和刚开始被抓进来那个疯癫的、癫狂的、完全不可理喻、仿佛精神有问题的妇人,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这么晚了还打扰三位大人休息,还请三位大人过来,实在不好意思。”
“没有关系的,老夫人,我们并没有被打扰到。”薛瑞天是三个人里面最会哄老头、老太太开心的,“之前就说过了,只要老夫人有需求,我们就一定会来为您解决问题的。”
“闻名不如见面,薛侯爷,果真如太后娘娘所说,很擅长甜言蜜语,也难怪太后娘娘叮嘱过民妇,不要被侯爷给哄了去。”
“太后娘娘?”薛瑞天一愣,“老夫人跟我姨妈相识?”
“有过几面之缘。”
“夫人想跟我们说什么?”
“时机已到,是我该履行当初诺言的时候了。”宁橙母亲款款起身,朝着沉昊林、沉茶和薛瑞天笑笑,又看看一脸担忧的宁橙姐姐,“小花,不必担心,我心中有数。”
“母亲,您……”宁橙姐姐看看沉昊林三人,又看看母亲,欲言又止。
“放心,我们会妥善的送老夫人回来的,不会为难老夫人的。”沉茶朝着宁橙姐姐笑了笑,朝着站在一边的守卫摆摆手,“打开牢门,请老夫人出来。”
说完,她拉着薛瑞天和沉昊林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守卫打开牢门,半搀半扶的把宁橙母亲请了出来。
几个人来到了地牢里最暖和的一个屋子,这个屋子是给沉茶准备的,有的时候她需要在地牢过夜,或者审犯人的时候休息一下,就会来这里小憩。
“请坐!”沉茶给宁橙母亲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凳子,上面铺了厚厚的软垫,又看了一眼守卫,吩咐道,“去取姜汤来。”
守卫一抱拳,转身出门去了,没多一会儿,就拎了一个大大的茶壶过来,又拿过来几个茶碗,倒满了之后分给每一个人。
守卫知道他们有话要谈,在分好姜汤之后,就放下手里的茶壶,朝着沉昊林、沉茶和薛瑞天一抱拳,转身离开了。
不过,他长了个心眼,并没有关上屋门,也没有走得特别远,就是站在了可以看清屋里发生了什么,但听不到里面说了什么的地方。
宁橙母亲看看坐在自己对面的三个人,轻轻笑了笑,端起茶碗小口小口的喝了大半碗,感觉到自己微微出汗了,这才放下手里的碗。
“老夫人,请自己介绍一下自己吧!”沉茶喝完了茶碗里的姜汤,轻轻的把碗放在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老夫人,“介绍一下您真实的身份。”
“果然是被怀疑了吗?”宁橙母亲一点也不意外沉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朝着沉茶笑了笑,“正式介绍一下,民妇姓王,原籍松江府,曾嫁入宁家,是叛国逆臣宁昌国的发妻。”看到三个人一点都不惊讶,她轻轻挑挑眉,“太后娘娘曾说,我的身份是瞒不了你们的,你们肯定会有所察觉,果然如此。”
三个人没说话,只是彼此看了看,又同时把目光落在宁橙母亲……哦,不,宁老夫人的身上。
宁老夫人看了看他们三个,脸上的浅笑一直都没有消失过,端起茶碗,把剩下的姜汤喝完,很优雅的擦了擦嘴边的汤渍。
“你们想知道,我是如何与太后娘娘有来往,还是想知道我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都想。”薛瑞天笑了笑,“老夫人这么晚把我们找来,不也是想要为我们解惑?想来,如果我们没有在街上碰到宁橙,宁橙也会想尽办法跑到我们跟前闹事,找个机会让我们收拾他,对不对?”
“确实是这样的。”宁老夫人一点也没有否认,朝着几个人点点头,“其实,本意并不是想让小橙去闹事的,我可以直接上国公府求见,但是小橙说这样不太好,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们贸贸然的上门求见,也会给国公府带来麻烦。”
“所以,就想到了这一招?竭尽全力的惹怒我们,然后给我们一个理由,让我们把你们都抓紧地牢来,这样,就没有人怀疑了。”看到老夫人微微颔首,沉茶轻轻叹了口气,“办法是个好办法,但老夫人年纪这么大了,也跟着一起折腾,岂不是辛苦?”
“想要达到最终的目的,就要付出一切的代价,辛苦一点也不算什么。”
“老夫人,话里有话。”沉茶想了想,站起身来,从身后的书桌上拿了笔墨纸砚,坐下之后,看看宁老夫人,说道,“不介意我记录下来吧?”
“当然不介意,大将军请便。”
沉茶铺好纸,磨好了墨,侧头看了一眼薛瑞天,给他使了个眼色。
薛瑞天立刻就明白了沉茶的意思,他立刻挂上了老头、老太太都喜欢的笑容,笑眯眯的看着宁老夫人。
“老夫人,不如您从头开始说起?这样,如果有疑问的话,我们也方便想您提问。”
“好!”宁老夫人看看面带笑容的薛瑞天,扑哧一笑,“果然太后娘娘说的一点都没错,一旦你有所求,一旦你想要知道什么,就会笑成一朵花。本来我还不信,现在我相信了。”
“有吗?”薛瑞天揉揉自己的脸,“哪儿有啊!”
宁老夫人笑了笑,没继续这个话题,问道,“你们打算从哪个时候开始听起?”
“嗯!”薛瑞天想了想,“从您和宁昌国成亲开始怎么样?”看到宁老夫人点点头,他伸出一根手指,“您和他到底是为什么成亲的?您同意这门亲事?”
“当然是不同意,父亲也不是很同意,虽然宁家也不错,但跟王家相比,差的还是很远的。可母亲和宁昌国的母亲之间的关系非常好,两家的利益又有所牵扯,这个婚事也算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宁老夫人澹澹的笑了一下,“但值得庆幸的是,宁昌国本人对这门婚事也是可有可无的,所以,才会同意家里提出来的条件,我们只有夫妻之名,但没有夫妻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