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瑞终于顿悟,不管前世还是现世,所有的困难和疑『惑』,说到底,还是缘于一个钱字。
粗略一算,想把自己那小竹屋挂上防风保暖的『毛』毯,得掏一百金币,还只是一层。按李正所述,若想效果好,两层最合适。
也就是说,马瑞所有现金也只够挂一层保温『毛』毯。
“算了,我就冻着吧。”眼看就快要交下个月的伙食费,而这些『毛』毯跟衣服一个道理,要么不挂,要么就得挂满,否则就跟穿衣服『露』个背似的,搔首弄姿还行,没有任何保温效果。
“你和院长说一声呗。”李正知道马瑞囊中羞涩,随口给了个建议:“正好院长那也得挂上。”
敢情执事李正就负责给茶山的领导们建造保温层,拉着马瑞当免费劳动力。
不过既然有利可图,马瑞也不介意去问问陆院长,谁不想在这寒冬季节有间温暖的小窝呢?
于是一下午的时间,冒着稀疏的小雪,马瑞都忙于搬运『毛』毯去各处,用铁钩挂上四壁。陆院长也很大方,大手一挥让马瑞尽管去申领,而他本人忙着研究院里受冻的花花草草,连今天照例传授心法都免了。
“怪不得院长会挑中你。”出了后山,李正眯着眼上下打量马瑞,神『色』中有几分意味深长的谐笑。
马瑞还沉浸在免了几百金花费的喜悦中,因为陆院长让他尽管开口,所以马瑞准备领个二三十张『毛』毯,当一把土豪。
陡然听到李正这么说,心中难免一紧,不过脸上依旧表情无辜,诧异反问道:“为什么?”
“嘿。”李正颇为自得地微微点头,好似已经看破了马瑞的伪装,笃定地评价道:“你只有结丹期的修为,却能抗的动数百斤的『毛』毯,不是天赋异禀就是功法出众啊!”
李正观察细致,推测有理有据。
这些『毛』毯都有规格,长一丈宽半丈,敦厚结实,每一张都有三十斤左右重量,而茶山以十张卷扎为一捆,也就是总重三百斤左右。
这样一大捆常人根本无法搬动,能背负如此重物在山间,尤其是雪后湿滑的山路之上穿行的人,修为境界都不会弱。比如李正自己,元婴期修为,背着一捆『毛』毯去山顶尚且狼狈,就更不用说只有结丹期的马瑞。
按常理看,马瑞肯定不是以锻炼体格为主的修炼方式,个头不高身材甚至还有些虚胖,完全和壮汉扯不上边。若不是有些奇门另类的手段,李正可不信马瑞能扛着三百斤的重物在山道之上如履平地。
“啊……哈哈。”马瑞干笑着打哈哈,这一茬连他自己都没在意。
之前看见李正扛着走,自己也就学着样,完全没意识到『毛』毯的重量,甚至动用体内灵气时还感觉很爽快。
“难得啊!真人不『露』相。”李正眯着眼狐笑,本以为这一波里最出彩的是那宁家姐弟,没想到,倒是这个偏乡僻壤的帮工有几分能耐。
“哪里,哪里。”马瑞谦虚着摇头苦笑。
因为改造气脉的关系,马瑞根本感觉不出修炼的进度,就像隔着硬质塑料的水管,怎么『摸』也搞不清管子里有没有水,有多少水,唯有找个龙头,打开一试方知深浅。
而从下午的搬运工作来看,自己这段时间的修炼看来成效斐然,马瑞能闻出李正大约是元婴期的土属『性』体质,能得到对方赞赏,自然还是值得高兴的事,谦虚一番也就默认了事实。
两人经过一天劳作,关系亲近了不少,李正拨了二十条『毛』毯给马瑞,算是解了马瑞的燃眉之急,在更大的雨雪来临前将竹屋包裹了个严实。
当晚任凭竹屋外风雪怒嚎,马瑞那狭小的小窝依旧温暖如春,美美地睡到了天亮。
俗语说,下雪不冷化雪冷。第一天的雪还没化完,紧接着第二场雪便盖了下来,茶山温度也一降再降,山腰之上更是到了滴水成冰的寒冬之际。
马瑞一早离开热烘烘的被窝,抱怨着天气,晃晃悠悠往山上走。茶山的积雪没过了脚脖子,并且雪花依旧在飘,使得山道愈发难登,行进比往日慢了一倍有余。
再加上马瑞心中有事,还在盘算着怎么解释昨天借用人家厨房,如何能下次继续借用。那位侍女桃子不是好说话的『性』格,恐怕少不了要说些不中听的话,但吃人嘴短,马瑞做好了去受一顿奚落的准备。
不过到得山顶小院中,却没见到侍女桃子,而是站在风雪中银发飘飞的小萝莉。
依旧是那身清凉的旗袍打扮,赤『露』的大腿丝毫不惧严寒,只是今天这位小美人没有绾发成髻,反而任由万千银丝飘动,整个人静静矗立在院中。明明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纯美脸庞,硬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幽怨之态,半仰精致的下巴,对着飞舞的雪花双眼『迷』离。
这是准备拍照发朋友圈或者个人空间么?
少女怀春,情窦初开,故作深沉,无病呻『吟』,强唱哀殇。
没想到换了个世界,依旧能见到这等场面,看来启源大陆和地球果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马瑞自顾自走到柴房边,掸了掸木匣上的积雪,一言不发挑起扁担,转头眼神都没歪一下,径直穿过银发少女的眼帘,迈步推门而出。
“喂!你等等!”终于,身后娇弱却焦躁的声音响起。
少女拗了半天的造型,本想着等人主动关怀问切,没想到进来个木疙瘩!往昔不管是长辈出于疼爱关照,还是平辈之间仰慕示好,从来不会有人对这位天生丽质的少女冷眼相待。
眼前这人明显就是故意的!装作视而不见,真可恶!
“柳小姐有何吩咐?”马瑞有些无奈,转身苦笑。
这样的少女多半自我意识极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固步自封,极难伺候,只可远观,不可当菜,至少不是马瑞的菜。
反而适合那种耐着『性』子甜言蜜语的大叔痴汉,只要肯放下脸面,多金多时间,骗来把玩几年青春,最后世间多一个接盘的老实人。
这类女人马瑞向来敬而远之。
“你……你去让李正叫个郎中来!”少女显然有了些怒意,双手叉腰,颐指气使,语气僵硬而急促:“桃子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