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千千像一只孤魂野鬼一般在黄泉路上游走,漫无目的。
奈何桥上,乔木深一身穿黑袍的黑衣直立在桥头,正朝着她看。
“乔,乔木深?”她愣愣的盯着他,喃喃道。
乔木深摇了摇头,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宁一哥?”温千千又问。
“你还记得我。”江宁一微微勾起嘴角笑了笑,“终于有人不称呼我黑煞,妖神,我也有了自己的名字,这感觉,真好。”
江宁一忽然抬头,看着她:“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去哪?”温千千愣愣的问。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江宁一牵着,往黄泉的尽头跑了过去。
一路上,温千千看遍了一个人的一生,生老病死,爱别离,一世沉浮,爱恨情仇都随着一碗孟婆汤散了一干二净。
从年迈到中年,青年,孩童,最后是一个不知人情世故的婴孩,生死轮回,生生不息。
跑着跑着,江宁一停下了脚步,弯下腰,笑着看着她,大喘气:“你知道吗?我恨我这张和乔木深一样的脸,因为他太懦弱了。”
温千千盯着江宁一那张脸,有些出神:“可,可你和乔木深本就是一个人。”
“我知道。”江宁一无奈的笑了笑,指着悬崖边上的一个秋千,“陪我去坐坐吧?”
秋千挂在悬崖边的两颗树上,温千千把秋千荡的很高,下面就是悬崖,深不见底。
江宁一轻轻揽着温千千的腰肢问:“你知道悬崖下面是什么吗?”
每荡一下,刺骨的风吹在温千千的脸上,都上她清醒了几分,她点了点头:“这是还魂崖,是一个开始,也是一个结束。”
“嗯。”江宁一将温千千的腰肢揽了紧了又紧,将秋千荡的也越来越高,“本来我可以把你永远留在这里,可是我发现,原本是一件令我高兴的事,而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温千千皱眉,歪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江宁一看着温千千的脸上,微微出神,随后扬起嘴角笑了笑:“没什么,千千,你喜欢过我吗?”
她点了点头,看向前方:“喜欢过,我刚来报社时,觉得你笑得很亲切,就像是很久很久之前见过。”
“这样,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很久很久了,都没人这样的静下来陪我聊天了。”江宁一看着她,语气很柔,却显得无力。
两个人把秋千荡的很高,仿佛飞到了天际。
“我很喜欢这里,这样荡的很高,就好像自由的鸟儿。”温千千一脸愉悦的朝着江宁一说。
江宁一低下眸子,避开她的目光:“这里不适合,你应该去你该去的地方。”
这句话,江宁一的声音小,耳边的风声很大,温千千几乎没有听清楚。
“你看,那从悬崖低下飞出来的是什么?”
江宁一顺着温千千的手看去,那黑色的蝴蝶拍着翅膀,一只接着一只从深渊里飞出。
“看来时间到了。”江宁一垂下眸子,声音有些失落。
“什么时间到了……”温千千的话音未落,那温热的嘴唇上有了冷冰冰的感觉,她盯着那近在咫尺和乔木深一模一样的脸,她看到,他哭了。
温千千伸手,接住那颗透明的泪珠,那泪珠落在她的手上不分不破。
“你走吧。”江宁一放开她,伸手将她推入了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