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回地府路过奈何桥时,看到忘川河里的神鱼跃水而出,很不安生,陆言微微蹙眉,拉过送刚死人的魂魄去脱胎的小鬼问:“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这河里的鱼如此暴躁?”
鬼差有些迟钝的抬眼看了看陆言,随后才慢吞吞的说:“听说冥帝大人回来的,这些当年都饮过冥帝的血,它们感应到了冥帝,所以才如此暴躁。”
“冥帝回来了?”
“是啊。”鬼差转身,“如果没什么事,我就押送鬼魂去脱胎了。
陆言点了点头,快步穿过一片曼珠沙华,游走过看似无尽头的走廊,到了冥王殿。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和阴冷感,让赫然,孟鸿都站着的整整齐齐,微微拱身,像皇上身后拍马屁的太监似的,难得一见的一脸严肃。
烟雾缭绕的屋里安静的诡异,红沙后,一个人隐约斜靠在贵妃椅上,烟雾带着奇香,和暗沉的灯光,看不清那人的脸庞。
“都来了?”突然,那人轻轻开口说了话,犀利而冷凝,话语里让人感觉带着令人打颤的寒意。
“是的,姑姑,您吩咐我叫来的都已经到了。”阿四紧张的捏紧手指,连忙回到。
那红纱帘后的人坐直了身子,一双眸子灵动的打量着纱帘外的人,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陆言才意识到,这是一场正经的领导巡查下属工作。
帘纱后的人轻笑道:“怎么,你们很怕我,我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虽然孟鸿觉得声音异常的熟悉,都没敢说,毕竟,这冥帝突然回来,也不知是什么性情,假如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怪人,那他这条魂,可就是烟飞灰灭了。
“对不起,冥帝大人,我身为代班冥帝,把冥界管理得乌烟瘴气,我有罪,我该罚。”陆言微微屈身,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态度,良好的认了错。
“那也不是你的错。”温千千说。
孟鸿瘪了瘪嘴,操着一口方言,嘀咕了一句:“开大会时,可没见你这么主动认错。”
“冥帝大人,既然您回来的,我有一事相求。”突然,赫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把一旁的孟鸿吓得一个激灵。
温千千在红纱帘后微微蹙眉,随后才点了点头:“你说。”
“我的丈夫和孩子出车祸,现在在医院里抢救,我求求冥帝大人,能不能救救他们。”赫然跪在地上,微微垂下头,哽咽着嗓音,原本就单薄的身子,因为抽泣才微微颤抖,显得更令人心软。
“生死都是定数,我救了他们,你可知道,就违反了冥界的规矩。”温千千说。
“那您一万年前呢,为了心爱之人也不是违反了冥界的规定?”赫然跪在地上,突然抬眼直直的盯着纱帘后人,那模样,温千千只觉得和自己当年十分相像。
温千千微愣片刻,“如果要逆天改命,你将付出的代价是永生永世不能投胎,你愿意吗?”
赫然微微低下头,捏紧手指,迟疑了一会,才缓缓说:“我愿意。”
“只要冥帝能救我丈夫和孩子,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温千千心头某一处柔软不知名的痛了一下,万年前,她何尝不是为了白苏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可换来的呢,却是他的无情无义。
“你先起来的,明天我就派人,把他们的生魂送回去去。”
“谢冥帝大人,谢冥帝大人。”赫然擦了擦眼泪,连忙低头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