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垂眸一笑，就像是飘落入水的花瓣，又像是蜻蜓点水，虽然只是一瞬间，却已叫眼前的人心中一动。
他那么卖力得哄着她开心，她若是不答应，只怕是说不过去。
“先说清楚了，我跳得不好，要是踩到你，可不怪我。”
沈君说着缓缓伸出手，搭在他的手上站了起来。
小丑的面上扬起了一抹笑容，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在月色下翩翩起舞。
沈君确实如她所言跳得不好，但是小丑也在刻意得迎着她的步伐。
偶有沈君踩到他的时候，他眉头也不皱一下，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踩到你，你倒是连声疼都不喊一声？”
小丑不答，只是笑着看着她。
沈君看着那一双近在咫尺的双眸，忽然有一瞬间的错愕。
莫名的熟悉的感觉向她袭来。
她这么一愣就慢下了一个节拍，结结实实得踩在了小丑的脚上。
“对不起，我刚刚出神了。我想到一个人……”沈君说着仔细得打量着他眼神的变化，“一个我很喜欢，但是现在不想喜欢的人。”
小丑歪过脑袋，温柔一笑。好像是在安慰她，又好像是在鼓励她接着说下去。
沈君垂下眼眸，眼睛蒙上一层如纱般的忧愁。
“算了，怎么可能呢。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她低低呢喃着，既像是在说给身边的人听，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小丑搂着她接着跳舞。
没有人注意到，在同样月光洒下的僻静的角落里，公主和小丑站在一起跳舞。
但是若是有人看到，就一定会奇怪。明明是小丑的装扮，可是此时的小丑，站直了身子，身材欣长，举止间透露出无法言说的优雅与矜贵。
而那公主更是秀芝若兰，脉脉眼波，顾盼生辉。她噙着笑，一个旋身，蓝色的裙子就像是花朵一般盛开，在月光下，泛着银银的光泽。
从未有如此奇怪的搭配。
从未有如此登对的人。
一舞结束，小丑向沈君微微行礼。
沈君笑着摸摸他的头，却只能触到冰凉的头套。
“谢谢你。可是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小丑坚定得摇摇头。
沈君也不勉强，重新做回去，小丑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眉心稍稍散去的愁云，嘴角溢出笑意。
他伸手抓了一把瓜子，坐在她的身边给她剥瓜子吃。
突然，他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一重，侧头一看。
沈君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小丑此时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心疼，不舍，宠溺。然而那似海一般的深情，将沈君的模样深深的刻在眼里。
他慢慢抬起手，指腹轻轻地将她微蹙的眉毛抚平。
舞会渐渐接近了尾声。
秦淮揭下面具，看着自己满是奶油的衣服哭笑不得。不得已到车里换了一身才走了出来。
他刚下车，就看到一个人披着月光，抱着沈君一步步得向他走来。
秦淮一怔，看着他走到面前，然后越过了他，将沈君放在了车上。
然后那个人慢慢转身，摘下红红的鼻子。
“是我，司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