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师停了下来，大家也没看到她的变化，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许清欢身上。
有的人，已经默默对她改观。
一次两次是巧合，如果次次都是，他们还有什么理由说她是抄袭、作弊、运气好？
恐怕说这样话的人，都是在嫉妒！
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许清欢便写了三分之一，那样快的速度，让众人已经接受不能。
程老师理了理眼镜，压下眼中的兵荒马乱，有些僵硬地笑了一下，“华姝，你来背诵一下。”
华姝竟然一下子就明白了程老师的意思，对上她的视线，发现她眼中丝毫不隐藏的想要让许清欢下台的神色，舔了舔干燥的唇，有些紧张地开口：“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华姝记得，在很小的时候，爷爷就让她学习诗词歌赋，力图将她培养成一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才女。
毕竟华家上上下下，就连聘用的佣人都是高学历。
但华姝显然对这些死记硬背的东西不感兴趣，相比这些，她更喜欢心算数独乐高这样一类带有趣味性的竞技游戏。
后来华姝的父亲说，要开掘她在数学逻辑方面的天赋，而非逼着她去学习那些不感兴趣的诗词歌赋。
经过定向开发和专业培训，华姝一直以为自己在数学方面无人能敌，最起码她到现在都没有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
但就在这样一个学期开始，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将她打得落花流水……
华姝永远忘不了，上次在全班人面前，被许清欢轻轻松松痛击的画面！
那样的耻辱就像一棵坏掉的种子，深埋她的内心，慢慢在嫉妒和愤恨的浇灌下，而长成一棵扭曲的植物。
华姝想，许清欢或许也是一个数学天才，之所以会打败她，是因为正好碰到了熟悉的题型。
但此刻看着许清欢，在语文课上落笔从容，姿态潇洒，她承认自己心中控制不住地，羡慕了。
她也很想在许清欢擅长的领域，漂亮地打败她。
但即便她将《离骚》背得滚瓜烂熟，还是在看到许清欢不受丝毫干扰，不仅没有慢下速度，反而越来越快时，心一乱。
华姝成功地卡顿了，“饮余马於咸池兮……”
华姝的结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他们将炯炯目光从许清欢身上移了回来，蹙眉看向垂着脑袋的美丽少女。
“华姝她怎么了啊……”
“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她是不想背诵的时候干扰许清欢默写吧……”
“是啊，她上次背得那么流畅，这次绝对不会有问题。”
华姝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虽然是在为她开解，她却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就好像挨了谁的一记耳光。
她看向讲台上的少女。
见她借着换粉笔的机会活动着手指，瞬间抿紧了唇角，泪水从眼角滑落。
为什么，为什么又要让她这么丢脸，她以为自己可以成功打败她！
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许清欢其实一概不知。
借着理头发的机会，早就将微型耳机塞进了耳朵里，一边听着那边说话，一边迅速默写《离骚》，根本对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毫无感受。
要是他们知道当事人是这样的随心所欲，肯定会被气得吐血。
但无论如何，许清欢能在各种环境下，专心致志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样的能力不是与生俱来，而是方兰沁他们一心“培养”。
有时候许清欢就想，自己能走到今天这步，多亏了他们的鞭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