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惠宁低下头哼哼的笑了。
“我歹毒？是啊，我比不上顾倾城，她那么干净，我在姑姑眼里可不就是歹毒了吗？”
顾惠宁的话语已经很偏激了，顾茗道：“你不要什么都扯到她身上，一个人的本性只有自己才能决定。”
“呵……”
“倾城她吃了那么多苦，也没见她黑心黑肠，从未听她抱怨过什么，反倒是你，拥有了一切却仍不满足。”
不满足，只是因为对现有的患得患失罢了。
顾惠宁擦了擦眼泪，她知道自己这会有些意气用事了，便沉下了这口气，看向顾茗，道：“姑姑还想问什么？”
顾茗沉默了半晌，道：“害倾城这件事，是你一个人的主意……还是顾家的主意？”
顾惠宁轻嗤了一声，道：“若是顾家的主意，现在待在牢里的人就不会是我了。”
顾茗目光闪了闪，有些话她本不打算问，但此时还是有些忍不住，便问了出口：“对于倾城的身世，你爹……是什么反应？”
顾惠宁顿了顿，看向顾茗，脱口而出：“我爹他能有什么反应？一个顾倾城，与他何干？他……”话到此处，顾惠宁突然顿了下来，察觉到了不妥，她长扬一口气，继续道：“他是不会认顾倾城的。”
听闻这话，顾茗眉头拧的深深的，她往前走了几步，颇有种步步紧逼的架势。
“为何不认？那也是他的女儿，他当年明媒正娶的女人生下的女儿！他凭什么不认？”
顾惠宁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什么，但还是压了下去，有些事情，孰轻孰重她还是分的清的，便道：“顾倾城是煞星，姑姑您忘了吗？当年爹休了席家那个女人便是因为她生了个煞星！既然当年都已经休弃了，如今又怎么可能让她认祖归宗。”
顾茗深吸了口气，冷呵了一声，道：“简直荒谬！什么煞星？倾城她福泽深厚，分明是当年那个空慧胡诌的。”
顾惠宁掩下眼帘，怕眼底的情绪暴露，也怕顾茗再问下去自己会露馅，便道：“姑姑问也问完了，现在可以放我出去了吗？”
顾茗顿了顿，看向顾惠宁，道：“我何时说过要放你出去？”
顾惠宁神色变了变，道：“你不是说要帮我吗？”
顾茗道：“本宫只是说不会不管不顾，也确实会帮受害人讨回公道，可惜，你不是受害人。”
顾惠宁瞪大了眼睛：“你耍我？”
顾茗冷下眸子，她往后退了两步，不答反道：“你方才不是问佛音公主吗？”
顾惠宁愣了愣，就见道口一道影子闪了闪，然后一只做工精细的绣鞋踏进了视线……
来人穿着精致，一步一动都透露着不凡的气质，还未见真容，那股迫人的气势就已经压的顾惠宁透不过气来了。
紧接着，一张美到极致的脸出现在眼前。
顾惠宁恍惚了一下，然后惊叫出声：“顾倾城？！怎么是你！”
顾惠宁最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尤其是顾倾城，她猛吸了口气，就想要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可又怕被误以为她是怕了，只好紧紧的盯着倾城。
倾城一点都不怀疑，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她恐怕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也就两天没见顾惠宁，她的变化却很大，人不再那么光鲜，身上原本华丽的衣裳也变得脏乱不堪，倒是没穿上囚服，可如今这样子，比穿上了囚服也好不到哪儿去。
倾城淡淡道：“你不是想见我吗。”
顾惠宁蹙眉，她何时想见这个女人了，她想见的明明是……
佛音公主？！
“你就是佛音公主？！”顾惠宁不可置信的开口。
倾城默然不语，变相的承认了。
顾惠宁脸色瞬间惨白，她摇头道：“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成为公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倾城道：“你若是知道了，也不会那么草率就派个人去杀我，毕竟，谋害民女和谋害公主的罪名可不一样，是吗？”
顾惠宁眼眸闪烁，心虚的低下了头。
没错，如果早知道她还有公主这个身份，她一定不会派人去席府青天白日就对她下手！
顾惠宁没有再问“你怎么会是公主”这种话，她知道倾城没有在撒谎，皇后就在旁边，她也不可能当着皇后的面自称是公主。
可顾惠宁却不明白了，她何时成了公主，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
倾城扭过头和顾茗对视了一眼，顾茗低声道：“我就在外面等你，若有事，一定赶紧喊我。”
倾城目光柔和的点了点头。
顾茗走后，就只剩倾城和顾惠宁了。
两人隔着铁栏杆，倾城吐了口气，听她说：“看你如今这样，我真后悔当时没能一剑杀了你！”
“……我还活着，活的好好的，让你失望了。”
顾惠宁被噎了一下，她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呵，顾倾城我告诉你，别以为扳倒了我你就赢了！错！你输了，早在十几年前，你和你娘就都输了！”
倾城眼底闪过一抹痛，她眯了眯眼，道：“我对你的笑话还真不感兴趣，我今天来找你，是要找你要一样东西。”
顾惠宁蹙眉，然后很快就猜到了，她舒展开了眉头，道：“你是想找我要解药吧。”
倾城默了默，然后“嗯”了声。
顾惠宁突然大笑了一声，道：“你想要解药啊，那你求我啊！”
倾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带着几分不悦，她紧抿着嘴唇，道：“我求你，你就会给了？”
顾惠宁不笑了，带着几分狰狞，阴冷的看着倾城，道：“不会！就算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给你！”
倾城：“……”
“你很着急吧，看着朋友身中剧毒却无药可解，一定很内疚吧。顾倾城，你就是个扫把星！谁离你近，谁就倒霉！”
“……”
“我告诉你，那个毒没有解药！你的朋友，只能当一辈子的活死人！”
倾城冷冷的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
顾惠宁懵了一下，蹙着眉头问：“你笑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