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是步行缓缓着往后花园的方向走着,君与臣之间静默的很,谁也没先打破这份安静。
到了御花园后,也不见一人,席清彦晓得,那些妃嫔这种时候是不敢到处玩赏,只怕被皇上看到了不顺眼不顺心。
到了御花园不过一会儿,郁见儒就道:“爱卿,你说这次的涝灾,是天灾还是人祸?”
听着皇上迷茫的问话,席清彦也是为之一愣,似乎不太明白郁见儒问话的意思,便道:“臣不太明白皇上是何寓意?”
郁见儒带着他走到凉亭处,坐了下来叹息道:“天灾,便是天意:人祸,便是朕的过。”
“!”
席清彦惊了一跳,道:“皇上何出此言?”
郁见儒苦笑了声,道:“自朕登基以来,这国就不太平,从前是你爹为朕守这天下,如今又是你,你们父子俩守着朕的江山,可这江山,却从不稳固。”
“……”
“郁国多少年来没有有过这样的灾害了?这一场洪水,可当真泼凉了朕的心呐!”
席清彦大惊,连忙跪在一边,道:“皇上莫出此言,这灾害是自然之象,而江山不稳……此话非也,这些年战乱频频,只怪臣无用,没能打的金国落败!”
郁见儒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指了指旁边的凳子,道:“起来吧,陪朕坐一会儿。”
席清彦拧着眉站起了身,走到一旁去却并未坐下。
郁见儒见他依旧站着恭敬的模样,语气略重了些,道:“朕让你坐,就坐下,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君臣之礼,暂可抛之一边。”
席清彦默了默,才告罪坐了下来。
两人又是这般安静的坐着,谁也不曾说什么,席清彦便是看着郁见儒满脸的沧桑,不觉心为之一哀。
也难怪方才皇帝有那样的感慨,一个上位者,经历过的沧桑是他不能想象的,尤其,这个皇帝还是一个仁柔的皇帝。
说好听了,这样的皇帝性子大仁大柔,于百姓来说兴许是好事,而郁见儒也确实是受人爱戴的好皇帝,可也有坏处……
席清彦在心底是觉得这样的皇帝太过优柔寡断,甚至在某些方面太过懦弱,也太过用情。
作为一个普通人,有这样的性子是好的,可作为一个帝王,拥有这样的性子如何能打理好一个国家?
席清彦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
哪怕不太认同郁见儒,但心底还是喜欢这个皇帝的,因为他隐隐给自己一种亲切感,不那么的高高在上,高不可攀。
这样的心理很矛盾,但一一梳理开,似乎又不是那么矛盾了。
不知过了多久,起了大风,凉亭这边四面通风,这风就直往凉亭里的两个人的身上吹。
席清彦还好,这样的风他觉得平常,可皇上就略显烦躁了,他穿的有些单薄,风打在身上就像是打在骨头上一样冷。
郁见儒叹了口气蹙着眉站起了身,道:“起风了,回屋吧。”
席清彦无言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走了两步就感觉到前面的人一停,席清彦疑惑的抬头看着郁见儒的背影,却见一道纤细的身影正站在眼前……
“儿臣给父皇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