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厨想了又想,干脆下次做的时候又多做了一道,多出一只乳猪罢了,对于皇家来说也只是小意思,根本不算什么。
大厨则是可以多一分把握保住自己的性命,想想几年前御膳房里第一次出现消失做好的膳食的时候,那个御膳房总管大呼小叫的招来了侍卫,却也没找到真凶,反而是他自己因为监管不利被砍了头。
就是这么的不讲理,所以所有的御厨都得了教训,丢了东西,哪怕那做好的御膳突兀的消失这么诡异的事也只当是看不见,反正损失的也是皇家的财物,而且损失也还在他们可以掩饰的范围之内。
大家习以为常以后,就想了各种办法每天做饭都想法子腾出来一份放一边,这是他们的小心思。
不过那偷食的又来了,这个消息在御厨中悄悄流传,大家各自使了个眼色,自然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以后做饭小心着点,为了小命着想,还是多备出一份吧。
幺灵已经准备了蘸酱和大葱,用刀子削下一片一片薄薄的五花肉,这肉肥而不腻,香软生津,其实猪肉还真是乳猪吃起来才有的吃,成年的猪肉就是再好的手艺都吃起来不怎么可口。
以她的挑剔总觉得成年的猪肉里面有太多的污秽,吃惯了仙果灵物,难免就下不了口。
不过这皇室虽然治理天下不怎么样,在饮食一道上却非常有讲究。
香滋滋的吃了大半个乳猪,乳猪肚子里填的配料都被吃了个干净,才满足的擦擦手,安然的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小憩。
心里兀自想着,她修行以来最大的益处便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怕涨食,更不怕吃胖,简直就是世上最美滋滋的事儿。
将近黄昏,一阵敲门声传来,幺灵从朦胧中醒来,闻闻味都能知道外面是那个老管家。
“吱呀”,木门被打开,门外站着一堆人,为首的是以为面白长须的中年男人,他皮肤白嫩,手指纤长细嫩,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养尊处优的人。
身后跟着老管家和那个小辣椒,小辣椒非常不服气的嘟着小嘴,看到门开了,却不见人影,嘟囔着“装神弄鬼!”
幺灵朦胧又迷蒙,懒得招呼,愣愣的坐起身,“你就是老管家嘴里的老爷?”
那中年男人一步跨进屋里,“在下詹正山,拜见灵尊大师,之前家中下人无状,冲撞了大师,詹某给大师赔罪了。”
幺灵懒散道:“你既然亲自来了,那就说说吧!”
詹正山又一拱手道:“多谢大师宽宏大量,詹某佩服,詹某家里的事不易向外传言,还望大师到府上叙话。”
幺灵本就不会懒得与下面的走狗计较,再说那小辣椒的命运可不怎么好,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她也就不计较了。
八人抬的大轿子晃晃悠悠的就进了一座豪华奢丽的庭院,“原来是相爷!”
“詹相府”
詹正山这个名字很耳熟,幺灵看他长相与阿傩相似,恐怕这就是他那个平步青云的父亲了。
真有猿粪。。。
詹正山如今只有一位正室夫人,就是北郡候之嫡长女,如今的詹相爷夫人。
其生一子二女,儿子是长子,今年十六,刚刚成为一个年少的秀才,从小就才思敏捷,是远近闻名的小神童。
两个嫡女也是容颜秀丽,一个活泼可爱,一个端庄优雅,詹相爷可以说是享尽了世间的齐人之福。
不过可惜,以幺灵看来,这些日子詹相爷霉气甚重,头顶乌云,有盛极而衰之势。
“请,大师,这边请!”
“这边请!”一连跨过一道又一道门槛,才来到一间防守极严密的书房,四周空荡荡的,还守卫者数十位家丁护院,暗处还有些暗卫,可以说是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在书房里坐定,小辣椒是严禁进入这书房的,所以半道上就七拐八拐的走到一个书亭中,“欢欢姐,您回来了。”一个还留着总角的小丫鬟连忙上去迎接。
“小姐呢?”
“小姐在书亭里看书,刚进去。”这位小姐是嫡二小姐,最喜欢看书,这书亭是詹府中的藏书楼旁的书亭,书亭两面环水,两面有山石,在这里看书抚琴可谓是文人雅事。
二小姐看书的时候最讨厌有人打扰,不过小辣椒欢欢一点都不怕,她与小姐从小一起长大,几乎分享了任何东西。
在总角小丫鬟的崇拜的目光中,她径直进入重重帘幕后面的亭子里,微风吹起帘幕,亭子里一张矮长的书桌,一个美丽优雅的少女坐在一张羊毛毯上,羊毛毯雪白雪白的没有一丝杂色,但一看就能知道这不是中原之物,也许是来自西域。
倚在书桌旁聚精会神的看着手里的古籍,古籍是玉简制作,但凡是能看的懂的无一不是名家大儒。
少女就这么轻轻的拿着书简古籍,长长的睫毛眨动,好似一只美丽的蝴蝶翅膀,若是一个少年郎站在这里,恐怕心脏也要随着眨动。
“小姐,小姐,我回来了。”
二小姐詹文珠抬起头来,眼里的不满和戾气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灵动的好奇。
“那大师请来了吗?”
“请来了,哼还不是要老爷出马,这个大师架子可真大,以我看不过是个江湖骗子,来骗吃骗喝罢了,万一救不了少爷的命,不就坏事了吗?”
詹文珠训斥道:“盛名之下无虚士,欢欢不可无礼。”
欢欢弱弱的说:“是小姐!”
“哥哥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要不是为了哥哥,父亲必然不会屈尊去请一个江湖术士。就算要请,也要请国师这样有本事的人。”詹文珠说着俏脸微红。
国师举世无双,又年轻英俊,最受皇上看重,可谓是京城里不论闺中少女还是出嫁少妇心里的黄金佳婿。
当然,当然她也是非常钦慕的。
而书房里听了詹正山的话,幺灵有点诧异,“听说贵府与国师大人较为亲密,这种事情,国师应该是手到擒来啊,怎么会不愿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