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缥缈。她和你们认识的李梅……她和你们一样。现在的缥缈不懂得掩饰自己,换句话说,不懂虚伪,不会睁眼说瞎话,更不会拍马屁的嘴上功夫。她很天真,天真的坚持整个世界没有多少坏人。如果有,这些坏人也是有可以原谅的原因,一定也会被她感化,坚定地认为只要碰到合适的机缘,这些坏人也会变成好人。曾经她不自信,做不好一切。那时,她就连自己都做不好。她觉得自己没有别人那样优秀,因此曾经一度胆小、自卑又怕见人……”
丑娃和无尘都看向武启。
丑娃和缥缈相处过,不怀疑隆对缥缈的描述,却也不想也不愿发表自己的意见。
无尘心中无尘,他们口中的女子与他心中的李梅不是一个人,自然不想再想其他女子。
武启来到楚国都城,没有看到李梅,心中很是遗憾,心中的疑虑没有消除。现在,回来的人不是李梅,自然也不肯再接触,更何况,隆口中的人和李梅完不像。他们这样的人,也不是相互喜欢。他们各自有着各自的喜好和观点,又是来自不同生活环境,没有共同的喜好和话题,根本没有机会见面,他们是因为李梅才聚到一起的。
“你找到了她,为什么还要回到这里?难道,你们没有可去的地方?”武启问。
隆点点头,他不认为自己这样诚恳有什么不好。
“你还真是实诚。”武启举起酒杯,歪着身子,在隆面前晃了晃,不等隆有什么反应,直接一仰脖子灌了进去。
“你们喝吧,我还得回去,缥缈不适合一人独处。”隆深施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门板打开,外面的吵闹声冲了进来,门板再关上,再次将吵闹挡在门外。
房间里再次恢复到安静。
“我明日要回吴国。”武启举起杯,“我们一起喝杯酒吧,为了李梅。”
“李梅是不是不能再回来了?”无尘问。
“回不回来?这有关系吗?她要是想要回来,自然不会被人夺了机会。她放弃了机会,也就放弃回来的机会。”丑娃说。
“你知道什么?都说给我们听,不要欺骗我们。”武启说。
“没有。”
“没有?你是不是也希望李梅不再回来?”
“不再回来?我怎么会希望她不回来。她是有她的苦衷的,她不想见我们!”丑娃说。
丑娃始终不肯在透漏一句有关李梅的话,心中郁闷,端起酒杯猛地灌了自己几杯,又觉得不过瘾,摇了铃铛要了几罐烈酒,自己抱着烈酒灌了下去。
武启也不拦着。
无尘始终没有端起眼前的酒杯,低着头,双手放在双腿上,不说话,也不离开。
三炷香过后,丑娃趴在桌子上,举着手,哼哼着,“酒!给我酒!”
“我们走吧。”武启扶起丑娃,丑娃顺从的站了起来,嘴里嘟囔着,“李梅!你好!你真狠!”
无尘将丑娃的另外一头搀扶住。
“去他家吧。这样子,如果再不肯说,我们也就没有什么法子了。”
“他家一清二白。”无尘说。
他可是去过丑娃的王府,虽贵为王爷,李梅也多次奖赏他,那些财物也不知去了哪里,总之,他家的床板都是破旧的。
“走吧。”武启说。
无尘默默的顺从的跟着走了出去。
丑娃的王府门前很是豪华,两座巨头石狮子,在不知原因的突然出现在丑娃的门前。石狮子是吴国石雕高手经过数年精心雕琢做成的,那是为吴国皇宫特意雕琢。不光雕琢的师傅是高手中的高手,就连那雕刻成石狮子的石头也是经过火山中的烈火多年炼化。想当年,这石头从熄灭的火山裂缝中运到大都,也是在神的帮助下,突然飞到大都。
武启从小听着这个故事入眠,自当很想看这座石狮子。
王府的大门木材也是李梅亲手制作并赏赐给他的,光凭这两大件,让丑娃在贵族中很快立足。
门是虚掩着的,推门而入,依旧没有人过来迎接。
“他家的下人实在缺乏管教。”武启抱怨。
“……”无尘无语。
丑娃这个王府里没有下人,恐怕找一间完整的寝室也是没有。
“好一个王爷,怎么让自己的王府这样破旧不堪?这哪像是有人住的?”武启抱怨。
“……”无尘无语,他记得丑娃基本不上朝,即使上朝,李梅还要专门派人将他洗刷一遍,再好好的为他打理一番。
上朝见女皇,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的,让女皇陛专门安排人对他由上到下,由内到外的精心调理一遍的。不光如此,还成了他的一个习惯,累了,饿了,想洗澡了,想换衣服了……他是大摇大摆的从皇宫大门进入。
曾经五哥表示不满,李梅直接甩了过去,“丑娃会照顾自己吗?一个做大事的人疏忽自己,我当多做一些。你们如果真有这份心思,不是跑到我这里指责他,而是向我一样多多照顾他的生活,好让他能有时间休息一下。”
有官员说,王爷衣冠不整,有损楚国的形象,不如,让他从后门进去,再从大门出来。
他记得李梅坐在宝座上,直接喊来侍卫,在大殿里,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将这位官员杖责。他记得李梅说:“我看的是人,你们看的是衣服!我要的是做事的人,不是对做事人的穿着肆意指责的人。罚你,也是为了诏告天下人,不论何等的人只要有才,我自当会重视,如果跑来滥竽充数,就是惩罚!”
丑娃是楚国里的一个奇葩,没有人敢对外面人说,所以丑娃这种奇葩的行径,没有人知道。
“这里就是一座荒园,你知不知道他真正的府邸在哪里?”武启说。
“真正府邸就是这里。”无尘说。
武启不再指责,将醉了的丑娃扔给无尘,自己一间又一间的的找了一个遍。
“这里面还有一张床,应该是这里吧。”
武启放弃自己美好的想法,用脚踹开门房的门。
床板上的床褥干净却又破烂。
无尘点上油灯,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无尘也是无语,这样的人果真应该有人照顾。
“平日,李梅照顾他。”无尘说。
“隆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发布施令的是李梅,做事的是宫中太监。李梅不出屋的时候,隆接手。他照顾丑娃的生活更是精心,甚至每日的三餐加两个就餐点。即便是下馆子,也有人赶去付账,照顾他。”
“如今?”武启直至眼前。
话音没有落,一队人推门进来。
宫中的太监抬着箱子进来。
他们很有秩序的放上一个床板,床板上铺上厚厚的床垫。
有人将油灯的灯芯挑了一下,油灯的灯光亮了许多。
香炉也放了进来……
武启和无尘像是墙上的两张画,挂在一边,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们询问。
收拾好后,他们将熟睡中的无尘擦净,换上干净的衣服,搬到新铺好的床上,盖上被子。
他们走了出去,武启才张口说话,“他的下人们也是够奇葩的。”
“隆派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