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吱嘎!耳边突然传来毡皮被割破的声音。

德薛禅心中微惊,但却没有半点慌乱,他即便受伤了,却还是千人敌武士。

这时候,忽木狼狈地钻进王帐,噗通跪在地上,高高举起赛勒奔的佩剑,然后又张开嘴巴,手舞足蹈。

德薛禅也不是傻子,知道里面一定有事情,于是低声说道:“你会写字吗?”

忽木摇摇头,眼睛突然一亮,马上抽出佩剑在地上不停划动。

粗细不一的线条构成一幅幅图画,虽然异常简陋,但是表达的意思却清楚明了。

“这怎么可能!”德薛禅跌坐在位子上,他很难相信自己视如己出的儿子会选择谋杀自己,以他的经验如何看不出部落内的暗潮涌动,只是不愿意说破。

本想着借宝音结婚的时候,顺势让出汗位,却没想到对方一刻都忍不住了。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个逆子竟然想将自己的母亲据为己有,然后献给天可汗兀邪,将自己的妹妹献给兀邪的儿子呼和特木尔!

“没有人能夺走布木布泰!既然你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那么就去陪你的父亲去吧。”

德薛禅冷冷地说道,身上煞气腾腾,气劲狂飙,阴沉的脸色如恶鬼一般,当年纵横草原的狂狼似乎又回来了。

多年被酒色侵蚀的身体虽不复勇武,但武道宗师的命格未曾有一日衰减,这就是他坐稳翁吉刺惕部可汗的底气。

德薛禅很庆幸,自己早早将赛勒奔麾下最精锐的部队,派出去帮助兀邪巡视疆域。

否则,单凭区区三四千王帐护卫军绝对不是赛勒奔的对手。

赛勒奔与德薛禅都以为对方不知情,在王洛的挑拨下,积极备战。

第二天,天色刚刚白,牧羊人阿穆早早起床赶着羊群向山坡走去。

他隔着很远就看见一群黑色的秃鹫在半空中不停地盘旋,最后越来越低,成群结队的缓缓降落。

“呸!真是晦气,一大早就碰见这群该死的食尸鬼!”阿穆皱着眉头叫骂道,身为草原人是最痛恨这种生物,有它们出现的地方通常都少不了死亡伴随。

秃鹫降落的地方是羊群吃草的必经之处。

阿穆无可奈何地鞭打着头羊向前走,暗暗嘀咕,不知道昨晚是哪头大型动物被吃了,竟然能吸引这么多秃鹫。

牧羊犬先一步跑上山坡,随即疯狂地嘶吼起来,声音充满了畏惧。

阿穆喝止住头羊,自己小心翼翼爬上山坡,一看之下立刻狂吐不止。

只见到处都是残破不堪的人骨,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那群秃鹫则尽情享受着丰盛的早餐。

虽然大部分的肉已经被狼群啃食,但毕竟没有全部吃光。

这里正是鬼方部使者哈尔巴拉遇害的地方,尸体上依旧斜插着鬼方部的独眼战旗,阿穆一看到那死人头颅独特的长相与怪异的衣服,哪里还能不明白生了大事。

他立刻掉头就跑,将这个消息迅传到王庭蔑儿乞部,但是,这个消息也没有瞒过鬼方部的暗探。

实际上,当天义渠君就受到了消息,只是正在抓紧搜捕孛儿只斤,来不及展开报复,不过,义渠君却派自己的大将满也亲自前往收拢尸骨。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一定是翁吉刺惕部所做。

以义渠君的聪明智慧,哪里看不出是有人栽赃嫁祸,但是那有如何!

这么好的借口送上门,哪怕不是翁吉刺惕部干的,也得安在他们身上。

重病在床的天可汗兀邪布了一道奇特的命令,将鬼方部使者遇害的消息牢牢封锁,不管外界刮多大风雨,只有一点,绝对不能让翁吉刺惕部收到一点风声。

德薛禅的心思也没有放在外界,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赛勒奔身上。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时间一天天过去。

犬戎人在结婚前一天要把贴有红纸的猪肉和美酒送到新娘家,一方面是作为礼物,另一方面是用来款待贵客。

这些东西王洛一样也拿不出来,也可以说不想拿,但是一切应用之物都由布木布泰准备齐全,规格与平民相同。

德薛禅对妻子的安排没有阻止,甚至暗暗默许。

布木布泰送来的猪肉与美酒并没有存在一分钟,刚刚送到毡帐内,就被王洛几口吃得干干净净。

侍女瞪大了眼睛,尖叫道:“你疯了!那是明天送到拉姑奶奶那里的,你怎么能这么干?”

拉姑奶奶就是作为宝音的干娘,也是女方的亲友。

“可敦仁慈无比,想必一定不愿意看见我饿死在婚礼上,麻烦你转告可敦,再送上一些酒肉。”王洛翘着二郎腿,满不在乎地剃着牙,甚至批评杯中的美酒味道太淡,不够醇厚。

侍女含着眼泪跑回可敦的大帐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本来以为可敦会很生气。

没想到,布木布泰反而真的命人重新准备酒肉,同时还为王洛送去一整只烤羊。

“可敦娘娘的心未免太好了,可惜公主竟然要嫁给一个无赖。”

“就是,等明天看我怎么收拾那个家伙,决不能便宜了他。”

“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要把公主嫁给这种赖子,我觉得虎林部落的呼和特木尔大人就不错,魁梧高大。”

“少说两句吧,最近可汗正在生气,尤其是听不得关于公主的事情。”

“我才不在乎呢,明天等着看好戏吧!”

......部落里的人都拿这件事当笑话讲,自然也流进弘吉刺宝音的耳朵内。

宝音先是难以置信地呆立了片刻,随后疯狂挥动鞭子,想把一切能看见的东西统统砸碎,但是理智让她明白自己不能这么做。

她宝音早已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只是一个借宿在别人家中的平民姑娘,绝对不能给不富裕的拉姑带来一点损失。

宝音越想越觉得委屈,扑在床上不停地哭泣,泪水打湿了被单与枕巾,一贯倔强的她第一次留下泪水。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名和蔼可亲的老妇人走了进来,轻轻坐在宝音的身边,用满是裂纹的手掌抚摸着宝音的脑袋,安慰道:“哭出来就会好受许多的,你是一名善良的姑娘,长生天一定会保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