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眉步伐不疾不徐,身娇体媚,桃腮杏面的容,星光熠熠的眸,边走边笑:“见过各位爷。”
几个男人,哪怕是现在对绛眉极其不满的刘隽军, 都时常会因她太过夺目的容貌和比大家千金还要出众的气质而忽略她的身份地位。
这女人,真是太会长了。
近了后,绛眉侧身福礼,又行一礼。
刘隽军想起心头恼火之事:“不是你说今日下手最好,定会万无一失,可你看呢!”
绛眉一双柳眉轻蹙为八字,清纯无辜:“赵刺史那,当下是如何说的呢。”
刘隽军沉了口气:“赵大人在曲河苑被仇三明那帮人伤到了, 眼下在衙门,暂还不知是何说法。”
“但倘若赵大人要找天兴商会的麻烦,我们对你定不轻饶。”旁边一个胖男人忽道。
绛眉莞尔:“哪会呢,至少仇都尉大势已去,现今衡香,的的确确是赵大人一家独大了呀。”
话没毛病,可胖男人看到绛眉这笑眯眯的模样,莫名就觉不快。
“呵。”胖男人冷笑。
“不过,宁安楼和屈府的反应着实太快,”绛眉美眸轻眨,看向刘隽军,“爷,定有人从中通风报信。”
“我们方才也是这样想的,”刘隽军怒道,“但不知是谁。”
绛眉轻笑,上前扶着刘隽军的胳膊, 将自己柔弱无骨的身子倚了过去。
美人投怀送抱,刘隽军熟练将她圈入怀中,抬手捏住她的精致下巴:“小妖精, 如果这次能将赵宁和屈溪翎拿下,你看我怎么赏你。”
“爷且将她们名下几个不挣钱的铺子分给我便好,”说着,绛眉轻轻以脸摩挲刘隽军的手背,娇媚道,“还有,方才听说,有人将目光盯上我的燕春楼了呢。”
“燕春楼?谁盯你了?”
“暂还不知是谁,爷,”绛眉美眸泛起委屈,“能否赏奴家二十来个身手强壮的汉子呢。”
哪个男人受得了这等绝色美女同自己撒娇,刘隽军点头,宠溺道:“依你依你,便给你。”
“谢谢爷!”绛眉开心道。
余小舟蹲在板车上,看着焦虑暴躁的嵇鸿。
嵇鸿来回在走,嘴巴一直在念叨。
“还以为这赵慧恩有什么本事能耐,竟然这般废物。”
“可怎么会这样呢,她们是怎么办到的?”
“没道理,这今早突袭那么快,赵宁应变能力再强也做不到。”
“是赵慧恩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对了, ”嵇鸿忽然停下脚步,“我险些给忘了,那小贱人之前就在衡香,是不是那小贱人在衡香留了什么势力,暗中在帮赵宁?”
余小舟肚子咕咕叫了一声,他抬手去摸肚皮。
他每过三日都会把钱悄悄藏起来,只在身上留够饭钱,现在身上的钱几乎都给嵇鸿买吃的了,他只剩两枚铜板,实在不舍得用。
“饿了?”嵇鸿朝他看去。
“我早上没吃东西。”余小舟闷闷地道。
“你怎么混得这般差劲?”嵇鸿恨铁不成钢,“真是废物。”
余小舟将头别去一旁,没有接话。
“身上还有几个铜板?”嵇鸿又道。
“没了。”
“真没了?”
“真没了。”
谷恜
嵇鸿沉了口气,忽然抬手一挥:“那你现在去挣钱,给我弄点吃的!”
“可是”
“去,”嵇鸿肃容说道,“酉时我在留蔷香等你。”
余小舟撇了下嘴,起身道:“去就去。”
看着他推板车离开,嵇鸿抬手朝肚皮上摸去。
他现在其实不饿,饿了很多天的人,一点点的东西就管饱。
但是肚子饱了,嘴巴远远不够,他馋得要命,看到什么都想吃。
一队官兵忽然从远处跑来。
路人提前纷纷往两边靠去。
嵇鸿被挤在人群里面,看着跑了半天都没有跑尽的兵马。
这般目测,至少六千多人。
身旁没人敢说话,大家都睁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兵马跑过。
嵇鸿看着看着,目光便得深渊,朝流芳街方向看去。
赵宁和屈夫人如今自囚在屈府,那么拈花斋那边,应该无人盯着了吧。
当初他们准备在衡香的府邸,是这几个月嵇鸿一直不敢回去的地方。
此前回去过一次,发现暗中埋伏着的人手实在太多。
而除却可以大大方方回去之外,也许他师兄范竹翊也能被从牢里带回来?
不,不行
嵇鸿摇头。
除却赵宁和那小贱人的手眼,这衡香还有另外一伙人差点让他忘了。
不知道那伙人会不会也盯着他们的府邸,倘若会,那他还是回不去。
想着,嵇鸿轻轻一声叹。
这都什么事
这次一起来衡香的两个关键人物,一个落在了那小贱人手里,一个落在了“那些人”手里。
小贱人手里的那个肯定还活着,“那些人”手里的可就不好说了,至今生死未卜。
而比起来,范竹翊的生死,嵇鸿可以看淡,但是林清风,不论是云伯中那,还是同渡那,都是他当初煞费苦心布局,硬是将林清风给安排进去。如果林清风真有个三长两短,嵇鸿觉得自己要哭死。
终于,这群士兵走光了。
嵇鸿在犹豫要不要回流芳街看看,远远瞅一眼都行,耳朵却忽然听到一些声音。
“今日说是赴世论学,那些外地来的眼巴巴盼了好些月,结果闹出这样的事来,不胡闹嘛,咱们衡香算是丢脸丢大发了。”
“仇都尉倒台真快,比赵宁和屈夫人还快呢。”
“赵宁和屈夫人那,我看也快了。”
“不是说赵宁手里押着人质嘛?”
“有什么用,赵刺史的家人又不在那。”
“可是那些军官的家眷在啊,他们若不理,赵大人也号令不了那些兵卒吧。”
“哎,你们这便不知道了吧,”一个男人声音忽然说道,声音压得非常低,“前些日,赵大人跟凎州那些人往来可密切了,时常同进同出去那些大酒楼。我听我三舅爷说,赵大人想带着衡香入伙凎州呢!”
“真的假的?”
“真的,我三舅爷说,凎州的兵马会来衡香,到时候,这些外来的文人啊,学子啊,一个都别想跑,要么去凎州谋份官职,要么就”男人抬手在自己的脖子前比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