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握不离不弃，“我答应你。”
郁归晚知道他的承诺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她将眼泪给挤回去，“嗯，我们睡吧。”
她背对着他，不再发出声音，好像真的睡着了。
祁远墨盯着她的背影，好久都没有入睡。
他以为睡着了的郁归晚也没有睡，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正盯着雪白的墙面，不停地流下泪水，可她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不敢被他听见。
快忍不住的时候，她就捂住自己的嘴巴，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咽进肚子里。
长长的夜过去，迎来黎明。
郁归晚洗漱完下楼吃饭，祁母就问她：“昨晚你们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吵架了！”
她在楼上都能听到他们两个的声音。
郁归晚苍白着脸，微笑摇头，吃着粥，说：“我们两个没事。”
祁母狐疑地看着她，又看向门口，问：“这么晚了，阿远怎么还不下来吃饭？”
“阿姨，就让他多睡一点吧。”郁归晚说着，浓密的睫毛下藏着泪光。
祁母发现她对大儿子的态度发生了大转变，自是十分惊喜，笑容压制不住，“哈哈哈，就让他多睡一会。”
而郁归晚把一碗粥都吃完了，拿了一个干净的碗盛着粥，“我把早餐给他带上去吧，不用叫他下来吃饭了。”
“好，好……”祁母复杂地看着她，怎么一个晚上后她就变了这么多？难道真的想通了？
卧室里，祁远墨刚从卫生间洗漱完出来，就看见了放在桌上发出香味的肉粥，而郁归晚就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他。
她穿了条军绿色的长裙，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女款西装外套，像要去参加时装秀一样。
祁远墨走过去，内心非常的充足，端起这碗肉，“这是给我的？”
“这是给你的早餐。”郁归晚很拘谨地捏着手。
祁远墨感受着碗传到指上的暖意，“谢谢。”
然后坐下来，拿起勺子认真地吃着这碗粥。
郁归晚想了许久，问：“你的事……要不要跟阿姨他们说？”
“不用。”祁远墨头也没抬。
郁归晚抿唇，“这样对他们太不公平了。”
她想，他们要是知道后一定也是昨晚她的那个心情，愤怒、担心。
祁远墨抬起眼眸，道：“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她也理解他的心情，于是沉默。
他松开手，勺子和瓷碗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抽了一张纸巾擦着自己的嘴，“这些人中，我最不想让她知道的人就是你，没想到还是被你知道了。”
这句话，又让郁归晚红了眼睛，她捂着自己的鼻子，眨眨眼睛，将泪光给压回去。
看到她这个样子，他眼神中的冰冷迅速融化，“没事，我下个月就会做手术了。”
“医生说，你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郁归晚拍了一下桌子，与他对视。
他不可置否，垂着眼，漫不经心地道：“百分之三十，已经很高了，不是吗？”
她眼睛通红，里面闪烁的东西是晶莹的泪花，“百分之三十，一点都不高！一点都不……”
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