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你先下去吧,我和哥哥有话要说。”
心里那么想着,云九的试探也来了,看了眼外面的花园,命着“你就去那里等着我罢!”
此时,外面刚才还明朗的天气已经阴沉了下来,北风夹杂着几朵雪花在空中上下飞舞着,让人看了都觉得一阵寒冷。
被她如此命令着,云霓裳的脸色瞬间一白,看了眼外面的天气,又悄悄看了看无动于衷的椋净离,最后才十分无奈的吸了吸鼻子,一步步往那花园走去。
“你不喜欢她?”
又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中,椋净离连看也没看云霓裳一眼,反倒是一直盯着云九的眼睛。
“是不怎么喜欢!”
“哥哥难道不知道么,她是云瑨的妹妹,之前可没少为难我呢!”
偏着头,云九半支着自己的下巴,迎着椋净离的打量,整个人显得慵懒又嚣张。
“九儿,哥哥知道你没恢复记忆,之所以把她调给你用,一来是我救了她,她欠我的是一条命,必会尽心尽力服侍你;二来是她好歹也是你的亲人,对你的喜好厌恶,总是比别人要上手快一些的!”
已经搁下了手中的筷子,椋净离说这些时,破有几分语重心长的意味儿。
“那我也不稀罕她!”
生气的拔高了声音,云九的话非常清楚的传到了云霓裳的耳中,惹得她离去的步子一乱,整个人就那样毫无预警的趴在了地上。
“啊!”
痛呼一声,冬天冰冷的地面摩擦着云霓裳的脸颊,留下了几道冒出血珠儿的伤口,再被北风一吹,就像一把利刃正在割扯着她一般,生疼生疼的。
委屈的眼泪模糊了双眼,她回头一看,椋净离正把闹脾气的云九揽进了自己的怀中,并安抚着“好好好,只要九儿不喜欢她,哥哥找着新人便立马替换了她!”
嘴角擎着一抹苦笑,云霓裳咬牙自己爬起了身子,一步步僵硬的走到了云九指定的位置站好。
此时,北风更厉了。
狂风夹杂着雪粒儿砸在了她的脸上、心上......
“哥,你说我的毒能顺利解开么?”
趴在椋净离的怀中,云九的声音袅袅,染着几分郁郁寡欢。
“......能!”
静默了片刻,椋净离只应了一字,而后更加收紧了手臂,轻缓言着“九儿,你听哥哥的话,等哥哥解了禁足,必定会亲手为你解毒的!”
“哥,义父说了,等新年一过,他会帮我们解毒,九儿就不给你添乱了。”
小小挣扎了一下,云九推开他的身子,看着他把椋王的计划全盘托出。
闻言,椋净离气息一阵不稳。
他眼前黑了黑,竟是没想到他的好义父会偏帮至此!
若不是他极力促成,自己怎么会认识眼前这个小丫头,又怎么会一步步身心沦陷?若不是他给了自己希望,自己又怎会对九儿下毒啊?
这一步错,步步错!
他倒是想抽身当好人了,他可有考虑过自己的感情该何去何从呢?!
“哥哥?”
见他脸色难看的要命,云九不禁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微叹道“时候也不早了,哥哥你赶紧进去吧,九儿有空了再来看你。”说话间,她的手已经把那些菜肴、点心收进了食盒中,起身对他告别着。
“好,那你慢走,路上小心一些。”
伸手给她拢了拢衣服,云瑨心中盘算着其它计谋,也就没再贪恋眼前片刻的相处。
挽了食盒沿路离开,云九像是忘记了云霓裳还在花园等她一般,令择了一条路,就那样缓缓回去了。
望着她的背影,云霓裳尝到了自己咸咸的眼泪,冰凉冰凉的,一直冷到了心底。
“你过来!”
眯眼睨着花园中被云九故意冷落的云霓裳,椋净离眼中全是阴沉和狠厉。
听他喊自己,云霓裳刚开始心中雀跃了一下,待瞧清楚他脸上的神情时,脚下的步子只能越来越僵硬。
“无用!”
一直等她走近自己,椋净离的巴掌这才重重甩在了她的脸上,直打的她一下子飞了出去。
“唔!”
落地刹那闷哼了一声,云霓裳随即挣扎着爬了起来,又恭敬跪在了他的脚边“少主息怒,奴婢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不听你的这些废话,既然九儿不喜欢你,那么你今晚便去行刺王上吧,你给我记住,我不要他的命,只要他受惊受伤,暂时不能主持朝政!”
既然他改变主意要帮百里逸,那么自己也只能兵行险招了,只要他放下朝政,自己便是名正言顺的代理人选。
“少主,这......?”
被他的命令吓了一跳,云霓裳摇了摇头,就想说这几乎是自己完不成的任务。
然而,百里逸凉凉扫了她一眼,声音无温“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事成你自己选择一种死法,事败,王上会让你死的更难看,甚至还会连累了你的家人。不要妄想逃开我,因为你还欠我一条命!”
言罢一甩袖子,他头也不回进了殿中,当着她的面阖上了厚重的木门。
‘嗡’的一声。
云霓裳捂着自己炸裂一般的脑袋,哭也哭不出来,笑也笑不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遇上的男人都是这般无情?
他们一个个的,不仅不爱自己,反而还要利用她到最后,再也榨不出一丝油水才肯罢休。
望着那扇阻隔了自己视线的厚重殿门,云霓裳倾身吻了吻上面的扣环,声音喃喃“但愿此生至此终结,来生为牛为马不为人!”
做人太痛苦了,她现在反而羡慕那些牲畜,最起码不用如此勾心斗角的算计着。
挪动着僵硬的脚步,云霓裳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样逛到了天黑,她凭着椋净离给自己看过的宫中布防图,很快躲过了重重侍卫,悄然无息藏在了椋王的寝殿中。
半夜,批阅了无数奏章的椋重华拖着疲惫的身躯迈进了自己的寝宫。
自蓝朵走后,他便不允许任何人进这里一步,也只有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能放肆的想念那个丫头。
退下外衫那刻,他嗅到了一丝丝血腥之气,让他瞬间警觉了起来“谁!”
他的话落一阵寂静。
就在他欲要转身出去喊人清扫时,一张血肉模糊的人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紧跟着趁他一愣,一把冰冷的匕首插进了他的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