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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招摇的夹竹桃精。

崔不去原有要务在身, 与解剑府的差事井水不犯河水, 但于阗使者被杀,玉胆失窃, 他既然身在六工城,又正好遇上, 不做点什么,简直就不像他崔不去的为人了。

于是他一面从凤霄那里打听线索, 从中发现梅花冷香的关键,传递消息给乔仙和长孙菩提,让他们专门去查这条线索,企图抢先找到玉胆, 将这桩功劳归入左月局名下,而凤霄就算将崔不去扣在身边, 也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 他们光顾过的那间刚刚开业的五味坊, 居然就是左月局在六工城内的暗桩。

另一方面,崔不去有意误导凤霄,让长孙隐藏在人群之中,暗算温凉, 又正好让凤霄发现拦下, 从而让凤霄他们误以为温凉的确是一个关键人物。

出于合作的需要,崔不去将来龙去脉简单提了一下, 不过自然不可能事无巨细据实相告, 仅仅是挑了一些他认为有必要的内容说。

凤霄听罢, 叹了口气:“崔道长明明人就在我身边,须臾不离片刻,还能布局误导我查案,实在了不起啊!”

坐在这狭小|逼仄阴暗兼且气味难闻的洞窟里,崔不去却难得心情不错,连嘴角也微微扬起。

“你不是也已经猜到温凉只是一个幌子吗?”

凤霄叹了口气:“若我没有猜错,佛耳此番,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冲着你来的。”

阿波可汗有意向朝廷靠拢,即便不是投靠,也会有合作,突厥各部落之间互相防备,也互通有无,沙钵略可汗那边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得不到,佛耳身为沙钵略座下第一高手,此时前来六工城,目的就很耐人寻味了。

他对玉胆毫无兴趣,却一心想要置凤霄于死地,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误以为凤霄来此,是代表朝廷与阿波可汗的使者谈判,他要阻拦这次密谈,自然要杀了凤霄。只要凤霄一死,自然可以震慑隋朝与突厥其它各部落,向他们展示沙钵略可汗的实力,也让人有所忌惮,不敢再轻举妄动。

只不过他没想到,准备与阿波可汗使者密谈的,并非凤霄,而是崔不去。

凤二府主行事高调张扬,反倒被当成了目标。

崔不去道:“既然同为朝廷办事,冲你来跟冲我来有何不同?真要论起来,凤二府主还给我下了奈何香,令我受尽折磨,这笔账我又要怎么算?”

凤霄无辜摊手:“你若一早表明身份,又怎会受这种折磨?”

崔不去:“我若一早表明,你只会更加防备我,处处掣肘,我又怎么帮你查到那条关键线索?”

两人大眼瞪小眼。

过了片刻,凤霄终于道:“你想怎么合作?”

崔不去:“这几日内,阿波派来的使者就会抵达六工城,你帮我继续牵制住佛耳,以及其他别有用心之人,别让他们坏了这次会谈。”

凤霄:“可以。那你说的线索呢?”

崔不去将乔仙等人循着线索找到秦氏的事情大略描述一遍,末了道:“秦妙语很可能是高句丽人,而且玉胆就在她身上。”

凤霄:“如何得知?”

崔不去:“她如果一开始就武功高强,很可能早在杀人时就已经逃脱了,没有必要继续潜伏在城内,我那手下二人联手,依旧让她给跑了,只能说她武功在短短时日内就大有长进,是以绝处逢生,放胆一搏。”

凤霄:“天池玉胆。”

崔不去点点头:“只有玉胆,才有这种传说中在短短十日内增进武功的效用。她现在有伤在身,势必不可能连夜出城,你明日回去之后调集人手全城搜捕,应该不难将人找出来。”

凤霄沉吟道:“以她几日前的身手,断然不可能孤身杀了尉迟金乌一行。”

崔不去:“但她又是一个人带着玉胆逃走的,说明她的同伴可能也在找寻她的下落,琳琅阁拍卖的那个玉胆,更有可能就是她的同伴有意放出来的,为的不是让我们上当,而是引出秦妙语。”

凤霄接道:“然而秦妙语已经从玉胆发现了提升功力的秘密,自然知道自己手里才是真的,所以不会再上当。”

二人一句接一句,竟将事情原委还原得七七八八。

所以光找到秦妙语还不行,得将她的同伙一网打尽,才算彻底消弭后患。

凤霄:“那个高宁呢,又是什么来历?”

崔不去:“此人也许与此案无关,也许是有人不放心秦妙语与她的同伙,又派过来的第三人,你们若有意,不妨暗中调查一下。”

“嗯。”凤霄话锋一转:“去去啊,奉命与阿波使者密谈,想必在左月局中地位不低吧?你既已知道我的身份,是否也该对我坦诚相告,毕竟咱们也不算外人了。”

谁跟你不算外人?崔不去忍不住暗自冷笑,对凤二的脸皮叹为观止。

但他面上仍旧一派淡定,故作思考片刻:“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实话实说,其实我不姓崔,也不叫不去。”

“哦?”凤霄语调微微上扬。

崔不去:“我复姓长孙,名菩提,乃左月局副使。”

城中某处,长孙菩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长孙菩提并不是一个耽于享乐的人。

他的性子在旁人看来甚至有些自苦,在左月局时,闲暇时候煮茶念经,过得比正经和尚还要枯燥,但他不以为苦,反而怡然自得。

此刻安坐全城男人趋之若鹜的女人香闺内,看她舞姿曼妙,雪白脚踝一旋,金环铃铛璁珑作响,长孙却全然没有好整以暇的心境,他端坐如松,双手交握,将佛珠拢在掌心,全神贯注的程度仿佛不是在欣赏一场舞蹈,而是在看一套绝世武功。

难为芸芸小娘子在春香坊也算见过不少场面,在这等灼灼注视下依旧能自如地将一支舞跳完。

“好看么?”她接过侍女送来的帕子拭去额头微汗,含笑问道。

“好看。”长孙只说了两个字,但听在芸芸耳中,却远比许多人长篇大论的溢美之词更为可信。

“那你今晚……”芸芸只说了四个字,便没有继续下去。

她原不是头一回留客了,但不知怎的,这次却有些难以启齿,也许是因为长孙的表情太正经了,正经到不太像是过来狎妓的。

虽然外面将芸芸小娘子一支舞吹得天花乱坠,捧得千金难求,但她心里很明白,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一抹随波逐流的浮萍,命运无从选择,只能在渔网中作些徒劳无功的挣扎。

对方忽然朝她凑近,芸芸强装出来的淡定被粉碎殆尽,热度瞬间从脖颈窜上双颊,身体却变得不听使唤,想后退而不得,只能任凭对方的鼻息缠绕上自己。

“你身上的香气,很独特。”长孙道。

芸芸面红耳热:“是、是柑橘的香味,又加了淡淡的草木香气。”

长孙菩提:“很好闻。”

彼时二人几乎贴在一起,芸芸小娘子一把纤腰被有力的臂膀扣住,半分动弹不得,但她的心跳却愈快。

这个男人,比她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都要俊美,充满力量,更何况,两人之间,还有一段那样的缘分。

长孙菩提:“这香,是你自己调的吗?”

意乱情迷之下,芸芸小娘子几乎失去了任何防备:“不是,是有人帮我调的。”

长孙菩提:“你也让她帮我调一份。”

“好……”芸芸喃喃道,忽然发现对方松开自己,她露出疑惑的表情。

长孙道:“现在还未天黑。”

芸芸倏地红了脸,白日宣淫的确不大妥当,哪怕他们这里与别处不同,但在长孙面前,她似乎尽力想要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那,郎君想做什么?妾再为您舞一曲?”她拢了拢鬓发,朱唇微启。

“我想,为你作一幅画。”长孙菩提道。

芸芸一怔。

长孙菩提道:“我见过宫廷乐舞,你的舞跳得不比她们差,我想将你画下来,让你自己也看一看。”

若是某个浪荡公子说出这番话,她也只会付之一笑,偏偏说话的男人眼神很专注,表情也很认真,让她下意识深信不疑。

从未有人,说要为她画一幅画。

芸芸垂首片刻,再抬起头时,已是笑容灿烂:“好。”

房外,红烛端着酒菜来到门口,只见房门紧闭,里头悄无声息。

她停住脚步,带着一丝忐忑兴奋,用肩膀悄然推开一条门缝,透过纱帘往里窥视,却发现里头并非她所想像的那样正在上演活春宫,芸芸正背对着她一动不动摆着姿势。

再看方才一掷千金生生闯进来的不速之客,此刻居然不是搂着美人亲吻,而是站在书案前挥毫作画。

红烛望着长孙菩提朦胧的轮廓看了半晌,眼中不掩歆羡嫉妒,但房中二人我行我素,似乎并非察觉房门外窥视的侍女。

最终她也感到无趣,撇撇嘴,悄无声息转身离开,端着酒菜准备回房自己享用,浑然不知自己身后多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乔仙原本想要直接将她制住然后问话的,但看见对方的举动之后,就改变了主意。

每个人都有弱点,不怕他们弱点多,就怕找不到他们的弱点。

红烛的弱点已经足够明显。

换个方式问话,效果也许会更好。

……

秋山别院之中,崔不去看着疑似天池玉胆的玉石,缓缓道:“如今高句丽是第二十五代国王,平原王高汤在位,高乃高句丽国姓,这高宁,虽然在中原少有人知,但在高句丽,却名声不小,据说他剑道出神入化,曾在十日之内,连败高句丽、百济、新罗十二位绝顶高手,平原王大悦,授其高句丽第一高手之名号,许其在宫廷之内佩剑骑马,一时颇为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