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眼神里的坚定,余以暮刚升起来对生命的松懈,才猛然间又多了几分生机。
他怎么会在这时候产生这种想法?
不应该的。
他应该竭尽全力护着她离开这里,让她安全回家。
“对不起!”余以暮愧疚不已,他作为男人,不应该输给她,不应该在最后关头想到了放弃。
但余以暮并不知道,若是只身一人,或许可以不管不顾,可当心里住上一个人,甚至害怕失去对方的时候,自己心里的那份无所顾忌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水幺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加油!”
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在一个人女人面前自愧不如。
想到这里,余以暮收起心中那一点点的恐慌,开始认认真真的寻找出去的路。
随着时间的推进,水幺等人依旧没有找到钥匙,脚下的水却在逐渐升高,已经漫到了膝盖。
经历了十多天的危险,马芳芳显然比以前不那么激动的说哭就哭,而是瞅着脸说:“怎么办啊?”
胖子见她此时的模样,就知道她是害怕了,其实自己也挺害怕的,但是作为男人,他必须要给自己的女人撑起一片希望,所以上前抱住她:“别担心,才过去了十五分钟,我们还有时间。”
“胖子,我不想死,我还想跟你结婚。”马芳芳一想到未来,终究开始控制不住的抽噎起来。
“别哭了,放心,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的。”胖子的嗓音也跟着嗓音了许多。
水幺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焦虑模样,咬了咬牙。
她不能像马芳芳那样哭,她经历了那么多的世界,她没有资格在面临危险时,在自己心爱人的面前,肆无忌惮的表现柔软的一面,她必须坚强起来。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有收获。
而水已经到达了胸口。
墙壁上没有任何能找到出口的痕迹。
死亡在一点点的靠近。
巩城一直沉默不语的寻找办法,从来不与水幺等人交流,就像一个哑巴。
直到水幺多次问道:“怎么样?”
就算不太喜欢跟这样的人交流,但是现在,也不得不找到他询问。
想要活下去,就得团结一致。
巩城摇了摇头:“不清楚,找不到出口。”
他的目光如往常一样冷漠,毫无温度,让水幺最终还是对他松懈下来。
水幺漫过脖间。
余以暮将她护在怀里。
用尽所有的办法都找不到出口,他们真的会死在这里?
“余以暮,我不想死。”一直保持冷静的水幺终究还是露出了心里的恐惧。
她不怕死,只是害怕这一世死去之后,自己获得的那些碎片就会被清除,她那么努力的收集,她不想再用几十世界去寻找他。
虽然每一个世界都是他,但在水幺眼里,不是完成的夜寒绝。
她希望有一天,他会喊自己的名字,而不是用别人的身份。
余以暮忽然捧住她的脸,深情道:“我想跟你一辈子走下去,可是为什么上帝给我们的时间那么少?”
话落之后,余以暮附身堵住她的唇。
两人的吻剧烈而苦涩。
好似要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倾尽所有的感情。
胖子和马芳芳见水幺和余以暮都已经出现这样的情绪,两个人更加恐慌起来。
他们的支柱都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他们更加无能为力。
直到水漫过唇边的时候,水幺和余以暮才停止。
余以暮搂着水幺向上浮去。
然而这间房并不高,只有三米的距离。
上方是互相交错的铁杆,在一个半个小时之后,水蔓延而上,已经没有太多的空间,只要水漫过铁杆,他们就会被淹死。
五个人浮在水面,一筹莫展。
他们似乎只能望着彼此,哪怕是死,同样希望可以互相深爱。
水幺所有的坚强,终究被瓦解,她将头埋在余以暮怀中。
夜寒绝,对不起。
都是她没用,才会败在这一个世界里。
眼看,希望就在前方。
巩城浮在水面上,看着两对不舍的相拥,他皱了皱眉,目光落在上方被自己抓着的铁杆上……
他早就找到了出口的方法,所以最先抓着这个位子……
只有他先占了位置,他们才不会靠近。
他目光冷静的望着他们,等待水再上一个高度之后才准备离开。
巩城静静的看着,脸上毫无波澜。
那笔钱,他要自己一个人独吞。
绝对不能跟他人AA。
就在水和顶层还有大约五十厘米的时候,巩城拿出放在包里许久的钥匙插上自己手旁边的钥匙孔中,轻轻扭动,打开了。
水幺第一个先回过神来,余光之中,他看到巩城打开上方隐蔽的一个出口,快速从出口翻了出去。
“巩城!”她皱眉喊道。
余以暮立即回神,反应敏捷的抓住即将被巩城关闭的小型圆门盖。
巩城站在上方的铁杆上,冷冷盯着下方四人,说:“很高兴能与你们度过这段时间,但是很遗憾,我不能放你们出来。”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那笔钱。
余以暮的力气很大,很快将门打开很大的一条细缝,连水幺都上前帮忙。
“巩城,你就算不想分这笔钱,你也不应该杀了我们。”水幺动怒。
马芳芳大喊:“没想到你既然是这种人,卑鄙,无耻!”
胖子大叫:“就算不能做朋友,你也不能这样对我们,你到底是不是人?”
巩城从包里掏出一把黑色手枪,低睨出口准备上来的余以暮,完全忽略马芳芳和胖子,语气何其冷淡:“可惜,我不相信你们!”
“砰!”
一声巨响。
水幺瞪大双目:“余以暮!”
巩城开枪之际,将位置挪动,子弹落在余以暮的肩上,让他失了力度,回到水中。
水面立即浮现艳丽血色,妖冶的让人心惊。
余以暮痛得皱眉,还想拼尽全力冲上去,但巩城已经将出口关闭。
只听巩城说道:“还有十五分钟,给你们慢慢告别。”
说完,巩城从上方的一个出口离开。
水幺眼泪流了下来,她抱着他,终究哭了出来:“余以暮……”
余以暮轻轻一笑,伸手抚摸她流泪的脸,苦笑道:“你不是最坚强吗?怎么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你傻啊,你都这样了,我能不难受吗?”水幺倒是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