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栎是在半年之后,完全康复。
这段时间,他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失去了灵魂。
司徒妈看到这样的儿子,整个人都跟着瘦了很大一圈。
司徒栎打听到,金易轩在本市的分公司也撤了,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严小景也不见了,司徒栎去找过严父严母,他们也一同跟着消失在本市。
水幺的家紧闭,邻居说从那日婚礼取消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水幺本人,听说已经走了。
就连向母,也因为失去儿子痛心疾首,回了老家。
司徒栎绝望的走在街道上,是不是幸福来到太快,像龙卷风,才会龙卷风退去之后,迎来的是巨大的痛苦。
如果那场婚礼,会给她带来灾难,早知道会是这样,他一定不会让她陷入危难之间。
失去他,自己的天空变得异常黑暗。
司徒栎上了水幺小区的楼顶,看着下方城市风景,想起以前与水幺相处的所有画面。
他们是相爱的,却因为都是男人,而被家人阻碍。
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会因为爱而迎刃而解。
可是,他害死了她。
司徒栎站在楼顶边缘,只要跳下去,就可以见到你了吧。
司徒栎半个脚掌已经落在半空,他疯狂的思恋她,只有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见到她。
“跳啊。”
身后忽然响起男人磁性和无所谓的语调,司徒栎回头,见金易轩靠在身后的台子边缘,像看戏似得盯着他。
司徒栎的脚步后退:“你怎么在这里?”
“欣赏你跳楼。”金易轩双手搭在台子边缘,眯着好看眼眸。
司徒栎脸色黑沉,却心中一痛:“向阳走了,活着也没任何意义。”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金易轩漫不经心的开口,忽然一声冷笑:“你死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司徒栎脸色越来越沉,没见过有人心灾乐祸的劝别人跳楼的。
转过身,高大身影呈现出没落悲凉。
“如果你跳下去,那么向阳就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了。”金易轩盯着司徒栎的脚,见他抬起来,再一次开口。
司徒栎身体一怔,猛地回头,脸上的笑意瞬间扬起,冲到他跟前:“你说什么?”
金易轩扶开司徒栎的手臂:“字面意思。”
随后,从包里掏出一张纸盖在司徒栎的脸上:“自己慢慢欣赏,想死,不送!”
说完,金易轩转身就走。
那是素描纸,司徒栎打开一看,上面是他的素描画。
“向阳没死,对不对?”司徒栎冲着金易轩的背影激动万分的喊道。
“朕留她在身边九个月了,玩腻了,还给你。”说完,司徒栎徜徉而去,消失在楼顶。
司徒栎:……
司徒栎不知道朕是个什么鬼,只沉侵在向阳还未死的喜悦之中。
萝莉系统:……
“欧巴,你可真腹黑,明明就是怕司徒栎真的死了,小哥哥会烟消云散。”
金易轩:不说话,朕不会当你是哑巴。
“欧巴,你消去了小哥哥的记忆,就是想独占他一段时间,也怕小哥哥不能安心养伤,跑回来送死,你明明那么关心小哥哥,却口是心非,等那日我可以与小哥哥对话,我一定把你刚才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他。”
金易轩:你敢!信不信我拆掉你的CP?
萝莉系统:“我知道欧巴不会的,欧巴最好了,欧巴最疼我了。”
金易轩:聒噪!
……
金易轩给司徒栎的素描纸上,不仅有他自己的素描画像,还有地址。
地址是美国,司徒栎一刻都不想再等待,直接登上飞机,去往异国他乡。
长达十多个小时的旅程,司徒栎一直睁着眼睛,兴奋的根本睡不着。
脑海之中幻想着无数彼此相见的画面,向阳会不会也和他一样,兴奋中等待着自己。
只是,他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联系自己?为什么不回来找自己?
但想到父亲的手段,司徒栎所有的疑问都彻底打消。
素描纸上的地址是一处远离城市的位置。
司徒栎下了飞机,片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便找了一辆车直接奔向目的地。
一栋小型别墅,别具一格,象安徒生和格林笔下的童话屋,梦幻而令人遐想。
别墅外草地遍布,树木浓郁,空气十分清新。
司徒栎将车停在别墅的院子外,篱笆将别墅围成一个圈,司徒栎的眼眶慢慢开始潮湿,他看到一袭白色体恤的身影落座在院子的凳子上,男子的前方放着一个油画家,白皙的手臂晃动着,手里拿着油画笔。
司徒栎压抑住心中的狂喜,眼里的泪水却怎么也包不住,他慢慢走上前,打开篱笆门。
男子侧着身对着别墅外的一座山峰,精致的轮廓在阳光下显得异常清隽,碎发垂落,挡住了他半边犹如蝴蝶般透明的耳朵。
男子安静的画着油画,目光专注,并没有发现司徒栎的到来。
司徒栎的脚步站定在男子的身旁,油画架上,青山绿水,两男子目光相望,神色深情。
一黑一白的衬衫在油画之中,格外生动。
司徒栎眼里的泪水终于包不住,滑落而下。
“向阳~”司徒栎的声音微微有些颤动,嘴角带着激动笑意,看着水幺精致侧颜。
水幺手里的笔忽然落地,抬头对上司徒栎好看含着泪光的眼眸,缓缓站起来,油画被身体碰了一下,差点倒在地面。
司徒栎忽然一把将水幺抱住,嗓音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向阳,我好想你,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谢谢你还活着,谢谢你还能见到你。”
水幺怔忪,对方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种感觉让她的鼻尖微微酸涩。
轻轻将司徒栎推开,水幺问道:“你是谁?”
回头看油画之中,自己所画的男子与眼前的男子格外相似。
午夜梦回,这张脸一直出现在自己梦境之中,才会一直画这张脸,怕一转眼之间,忘记了梦境之中那张邪魅而迷人的脸。
司徒栎伸手握住水幺的手,紧紧的放在自己的脸上,颤抖着声音开口:“我是司徒,司徒栎,你忘记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