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小枣道:“你的母亲可是桃花夫人?”她不想韩丝姜认出自己,也不想再与韩丝姜打交道。
韩丝姜颔首,只追问道:“你快告诉我,她现在哪里?”
“强人将桃花夫人抢上绿沙山,军中已经派了人前往营救。”
洪小枣说罢便要转身离开,韩丝姜的人将她拦住。
洪小枣便望向韩丝姜。
韩丝姜说道:“劳烦老人家带个路。”
洪小枣道:“我带不了路,我只是一个过路人。”
“前面带路,郡主自有重赏!”一个大汉喊道,“否则教你人头落地!”
洪小枣只得摸摸肚腹:“我饿了,没有力气行路。”
一桌好饭让小鹌鹑毁了,韩丝姜只得命人取来干粮和水,让洪小枣吃了,又催促上路。
一行人脚不沾地行了大半日,那巍巍高山矗立面前,山顶直入云霄之中。
洪小枣指着这山说道:“到了。这就是绿沙山。”
韩丝姜命人展开地图,确认这就是绿沙山后,吩咐两名大汉:“把她处理干净。”
两个大汉领命,朝洪小枣一左一右夹来。
洪小枣一面后退一面冷笑,质问道:“郡主,你们为何要杀人灭口?”
韩丝姜并不看她,抽出一柄三尺青锋宝剑,准备登山:
“你说你只是个过路人,却能够熟门熟路将我们带到绿沙山来,又一眼识破我的身份,想来必是图谋不轨。本郡主不过是先下手为强罢了。”
“我一个将死之人,能图谋什么?郡主太自以为是了。”
洪小枣说完,一脚一个,将那两个大汉踹翻在地,转身先奔上绿沙山去。
韩丝姜反应过来,娇喝道:“追!”
绿沙山里密林匝匝,树冠相连,洪小枣进山后没一会儿就迷失方向,四处无路,身后倒不时传来韩丝姜手下的追杀声。她只觉好笑。
韩丝姜率人追到时,只见洪小枣站在盘根错节的树根下:“看你往哪里逃?”
“翻过山后便是大通,郡主,此人定是大通奸细!”
韩丝姜点点头,刚才这银发老妪的神力她看在眼里,惊在心里。
要是能将此人据为己用就好了,因此生了惜才之心:
“老人家,只要你肯对本郡主效力,你的过往本郡主一概不过问,并且保你一世荣华富贵,死后有人送终。”
洪小枣心中但觉好笑,她断然拒绝道:
“不必了!我死后倒宁愿化为尘土,与这天地、自然融为一体。别忘了,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韩丝姜的人喝道:“大胆!竟敢这样与郡主说话!”待要拿下洪小枣,又畏惧她的神力。
洪小枣只当没听见,转过身,寻找出路。
韩丝姜惦念桃花安危,只好暂且隐忍:“愣着干什么?还不想办法离开这里?”
转眼两队暂时并做一队。
洪小枣得了小鹌鹑的提点,很快寻路走起。
韩丝姜背后看见,略一沉吟,急忙跟来。
转得半日,前面半山腰里现出一个寨子。
寨子周围有固定的岗哨也有流动的岗哨,往里面仔细看时,发现人头不少,不时还有吃酒作乐的声音传来。
洪小枣微皱眉头,不知这寨子里可有桃花的下落。
韩丝姜已命人摸上去,不料行事不慎,被寨子发现,惨叫两声后,被踹下山中深涧。
韩丝姜脸上阴沉,忽然冷眼见到旁边银发老妪一直镇定自若,心想莫非此人与那寨子里的人有勾连?
她心生一计,往天上射一支响箭。
洪小枣没提防,被这响箭声吓了一跳。
正不知道这个韩丝姜自曝位置想干什么,就看到寨子里已经被惊动了,正派人迅速往这里窜来。
韩丝姜急忙吩咐她的人:“不许暴露本郡主身份。”
话音刚落,几个身缠绿树枝叶的汉子跳将出来,口打唿哨。
寨子里也回了几个唿哨。
韩丝姜的人待要反抗,韩丝姜喝一声:“都别轻举妄动!”只得束手就擒。
这时洪小枣才隐约猜到韩丝姜的用意:她想借助自己的神力,深入虎穴。
洪小枣本不想就范,转念一想,她正可借机打探这个寨子的虚实,也就没有反抗。
到了寨子,洪小枣和韩丝姜被分别关押,其余人赶到另一处。
洪小枣见韩丝姜就在隔壁,不禁微微一笑。
转目看牢房设备,伸手试了试力度,知道能够破开,暗地又松一口气。
她正可趁守备不严时,溜出去打探寨子虚实。
韩丝姜旁边见她被关起来,知道可以排除银发老妪与这寨子有勾连,且对方一定有法子脱离此处,便暗中观察洪小枣一举一动。
洪小枣闭目养神静候时机,当听得守卫在抱怨“他们倒快乐玩去,独留我等在此,也没个好酒好菜”时,她便知道时机成熟。
“来人啊,这里有人死了!”
韩丝姜见洪小枣忽然倒地不动,略一思索,便猜到了她的用意。
洪小枣闭眼装死,心道:韩丝姜倒是机灵。
喊了老半天,才有一个守卫嘟嘟囔囔开了门进来看:“喊什么喊?”
他还踹了一脚韩丝姜那边的牢房。
刚弯腰要检查地上的人,突然那银发老妪大睁了眼睛,手一勾他脖子,一股大力袭来,但觉眼前昏黑,很快失去知觉。
洪小枣从守卫身上取了钥匙,走出牢房时,回头看了一眼韩丝姜。韩丝姜也正望着她。
洪小枣将钥匙丢进了她的牢房,自己先行一步。
韩丝姜连忙打开牢门追赶。
小鹌鹑从洪小枣衣袖中探出身子,呼了一口气:“闷死本大爷了。”
洪小枣疾步前行,沿路不见有人,倒是弯弯绕绕的山路越走越令人发慌:
“小鹌鹑,有没有办法迅速探清楚这里的情况?”
小鹌鹑道:“这里树木茂密,我也没有办法。不过,及王并不在这里。”
“那桃花他们呢?”
小鹌鹑打了一个哈欠道:“嗯,他们在东边,好热闹,还有好多吃的——我们快走!”
洪小枣被鸟喙拽了衣袖差一点跌跤,摔下一旁深不见底的深渊。
她惊出一身冷汗,双手一搂,死死按住小鹌鹑,连头也不让它伸出来:“是他们的东西好吃还是我做的东西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