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有趣!”叶子善看向应话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想必你就是琴痴?”
青衣男子错愕:“你怎么知道我的别号?”
“刀奴说的。”叶子善应道:“而且我看你十指修长,指甲匀称,显然是典型的琴师的手。”
“看来你也懂琴?”青衣男子眼睛骤亮,那是酒逢知己般的目光。
“略懂而已!”叶子善微微一笑:“只不过我好奇的是,为什么你叫琴痴,寻常却在抚弄这筝呢?”
琴痴应道:“弹琴悦己,知音难觅。以前我也喜弹琴,可如今在这绝望魔境,却也唯有弹筝,众人都不知我此意为何,你可知?”
叶子善微微沉吟,片刻后方应道:“琴不在于技巧和感人,而在于心境和自然,天人合一是一个弹琴者最终的归宿。抚琴者不弹筝,是因为弹琴悦己,弹筝悦人,筝音比琴音更容易引人共鸣,也更容易取悦他人,却又为他人做作乐之感,可你弃琴而弄筝,你这是在牺牲自我世界······你这是为何?”
“叶子善,真乃我洛观妙之知己也!”
在方外等人诧异的目光中,琴痴仰天高呼,大为感叹道:“自鹿老死后,我洛观妙弃琴而弄筝,只不过是为了让乡音能传得更远,此举用意跟引魂香亦无异,可无人能知我心,还以为我洛观妙真的已经绝望,终日只弄筝作乐,不闻这村中之事。”
叶子善心头大动,他们这些人,虽然内心绝望,可是就像鹿老和这琴痴,心头却无意都想给后来人留下一点希望,这无疑是份厚重且博大的情怀。
这个时候,刀奴刚好走了进来,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朗声道:“琴痴,算是刀奴我错怪你了,其实我这些年跟每个接到的人都是说,听到你的筝音,也就到绝望村了······可我就是没意识到,原来你也是在做事啊······”
洛观妙幽怨地看向刀奴:“你以为呢?”
“罢了罢了,这受不了你这么个大男人这种表情。”刀奴一脸怪笑:“回头你再让我给你去找什么虫子吐的丝,我保证没有二话······”
“那你可得说话算话!”洛观妙脸上浮起几分笑容。
刀奴点头:“那是当然,本姑娘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刀奴,你都快奔百的人了,就别成日姑娘不姑娘的了!”剑狂嗤笑道:“也不怕人笑话?”
“不就你笑话我呢?我说剑狂,你怎么就逮谁看着都不顺眼啊?”刀奴横眉竖目地看向剑狂:“要不然出不去找地方练练?看看是你星云剑派的剑厉害,还是我霸王宗的刀厉害?”
星云剑派!!!
也就在叶子善四人心中都以震,眼神交汇间,方外的笑声响起:“今天这是干嘛呢,客人到了都打鸡血了?自顾自地表现,也得表现点好的啊······刀奴,地缺他怎么没过来?”
横了剑狂一眼,刀奴回应道:“他说他一个残废,就没必要跑出来露什么脸,何况还不知道这次的人会不会选择留下来呢,要是不留下,不认识也罢。”
“哦,那随他了。”方外点了点头:“叶小友,刚才班冬瓜和老布他媳妇扈青你也见到了,除了地缺,还有守护和守望两位尊者外,就剩下应该马上要赶回来的石头、歌笑和小希三人你们没见过了。”
叶子善轻笑:“不急,总是会见到了。”
方外微微一笑:“那倒是,就如我刚才说的,说不定以后你们也就要在这绝望村住下来了,以后就是要同甘共苦的一家人了。”
“村长,有个问题,叶某不知当问不当问。”
“但问无妨!”方外摊了摊手:“方外村的相处原则就是坦诚,有话说话,本来就呆着苦闷,憋着话题不说,岂不是更为苦闷?”
叶子善点头:“听刀奴和村长等人之言,似乎你们都已经认定这紫光魔境是出不去的?”
“出是出得去的,我相信任何一个魔境,既然有入口就不可能会没有出口。”方外应道:“只不过能不能找到出口出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没错,那大家有没有致力去搜索呢?”叶子善环视了众人一眼:“这个魔境,你们都已经走遍了么?”
众人纷纷摇头,方外也在摇头:“这个魔境范围很是辽阔,到处都是凶悍的魔怪,还容易迷失方向,即便是守望和守护两位尊者,有些地方也不敢随便乱闯,更别说全部探索光。”
叶子善反问道:“那这就言绝望,是不是有些过早?”
“听你之言,敢情我们这些人是愚昧之人了?”剑狂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
叶子善轻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叶某名子善,做事的原则一向是永不言弃,我们四人不论是否遇见诸位,也都不可能放弃寻觅此魔境的出处。”
“剑狂,莫要轻易给他人的言语下结论。”方外在旁不轻不重地说了下剑狂,然后看向叶子善:“叶小友所言甚是,不过你若知这绝望村存在有多久,你就会明白为什么你说的紫光魔境,在我们心目中,却成为了绝望魔境。”
“愿闻其详!”叶子善点了点头,也的确很有兴趣。
方外点头:“据绝望村的村典记载,如今已经存在有上千年之久了,当然这年份跟外面世界肯定有所差距。毕竟在这魔境,没有昼夜之分,时间不太好计算,几乎都是绝望村中的人自己以各种方式估算的时间。”
“上千年?”叶子善等人心头震惊,对于这时间的计算,自然都能理解,他们已经过了一段这样的日子了。
“在这么多年中,绝望村迁居了多处地方,就连我,也已经组织迁过一次了。不说把整个紫光魔境都转遍了,却也七七八八了,可是都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出口。倒是为此,许多村民都丢了性命,就连······你有想过,上千年,数以千计的先烈都没有找到的答案,是一种什么样的绝望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