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她过世的事实。可是,她的确已经去了。你难道想抱着她的尸身过一辈子吗?”
见方程没有动,船夫索性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遥望着远方,思绪走远。
“15年前,我的妻子也同她一样怀着身孕过世的。那时候我为了让她生活过的好些,便一直在外跑船……”
船夫的话,似是引起了方程的注意,他撇过头看向船夫。
“她则会站在家门口等着我回来。每一次,只要我回去,她都会以最美的微笑迎着我。那一次,我接了一趟急差,价钱很高,我想着,只要做完这一单,那她们母子二人便能生活无忧了,我去了。可是这一去,却让我的妻子永远失去了性命。”
说到这里,船夫抬起苍老的手,抹了一把眼泪。
“早知道她会难产,我就是不赚那个钱,我也要留在她的身边的。她去了,走的时候,孩子也没能救回来。我想她若是知道如此,她就是拼死也会将孩子生下来的。等我回来的时候,她和孩子已然下葬,我和你一样,几乎几天几夜不合眼,不吃不喝。”
说到这里,船夫又哽咽了一下,“后来送她去医院的邻居,将她生育前送来了她的录音。她要我好好的生活,去完成她的心愿。”
说话间,船夫自内口袋中摸出了那个手机。
是只老旧的手机,看那周边的磨痕,可以想见船夫已经摸过了不下数万次。
他将手机如珍宝似得捧在掌心,“她说想走遍C国,看看北城的雪,南城的海,西城的高山。所以这些年,我为她走遍了整个C国,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将那些美好拍下来,烧给她看。”
“孩子,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觉得她会希望你为了她这么难过吗?她何尝不想陪你到地老天荒,可是……”
船夫撇过头去,再转过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让她入土为安吧。”
方程的身体动了,他撇过头,看向方雨薇。
她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了生气。
他抬手,伸了过去,手抚上了她的脸,曾经细腻Q弹的脸,早已没有了光泽,指尖微触,便深陷了下去。
他静默了许久,才艰涩的开口:“好。”
听到方程的话,船夫脸上才扬起了微笑,“那我们回去吧?”
“嗯。”
船回程。
停靠到龙城码头之时,船夫让跟着他的年轻小伙为方程开车。
他们并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回到了船夫的家,梳洗过后,才离开。
一路上,方程都执着方雨薇的手,片刻都没有松开。
顾家
顾丰年和叶阑珊的葬礼是由顾妍一人筹办的,葬礼上,来的人很少。
直到这一刻,顾妍才清楚的明白什么叫人走茶凉。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她才能看清哪些人是真正的朋友,哪些不过是锦上添花的棉花。
方程的车子开到了顾家,却被门口的一群人挡住了去路。
“停车!”
“先生,有人拦车,这可怎么办?”
方程抬眸,看向车外并没有立即动作。
见此,小伙便只能降下车窗,“几位,有什么事?”
“你们是去顾家吊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