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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都市言情 > 名士为凰 > 第193章 又要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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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大司马温有急奏传至台城,王仆射请陛下速回台城议事!”

那侍卫的话音一落,满堂的欢声笑语再次一滞,气氛陡然又变得凝肃起来,许多人的脸上都已禁不住露出惶惧之色,毕竟几日之前的兵马云集还历历在目,大司马桓温之名现在已是如雷贯耳,凡所到之处能使小儿止啼,惊起冤魂无数。

有那不知事的小姑子便忍不住小声嘀咕了句:“大司马又要作何妖?”

她那话才将起,便被桓九娘的一个眼神狠狠的瞪了回去。

此时的桓九娘也忍不住心中窃喜得意,有一个能令人闻风丧胆连天子都要忍让三分的大伯父撑腰,她这个桓氏嫡女自然而然也觉得高人一等,浑身的气势不自觉的也涨了几分。

就见司马岳蹙紧了眉头,不悦的问:“桓大司马有何急奏?”

那侍卫有些惶惶,忙跪倒在地,从袖中取出一份绢帛,呈到司马岳面前道:“陛下,这是王仆射抄写的大司马之奏书,请陛下过目!”

司马岳取过绢帛,匆匆的扫至绢帛末端,而随着他目光的轻移,一缕极力压制着的愤怒渐渐笼上了眉头,直到最后,他禁不住手指痉挛,将那绢帛揉成一团,似要将其揉得粉碎。

这一细微的举动尽皆落在了谢玄与顾钰的眼中,谢安石也似心有所料,拱手恭敬的问了句:“陛下,是何事?可否让臣看看,臣愿为陛下分忧?”

司马岳朝谢安看了一眼,又将目光有意无意的投向了顾钰,这才道:“朝中之事,还是等上朝以后再说吧!安石公还有家事要料理,孤就不在此打扰了。”

说罢,抬步就要往前走,却又似想起了什么,回头朝那与顾钰容貌相似的褚氏女望了一眼,这才转身大步向堂外走去。

便在此时,堂中突地传来一名女子之声:“陛下!”

一名身着紫纱云纹裙的女子越众而出,款款行至司马岳面前,盈盈一拜:“臣女桓氏九娘见过陛下!”

桓九娘?

几乎是这话音一落,顾钰与谢玄便齐齐将目光投向了这名女子,尤其是谢玄,眸中不自禁的流露出几分厌恶和怒意。

这女子,他自然不会陌生,前世他们陈郡谢氏屡遭桓氏打压,桓温为了拉拢他们谢氏门阀作为他篡位的臂助,便以族中一位女郎与他们谢家结为姻亲之好,而这位女郎便是桓九娘。

在承担家族使命的压力下,他与这位桓九娘成了亲,可成亲之后,他便发现,这名女子喜好结交京中贵女,打探一些小道消息,之后更是将谢家所发生的任何一则小小的见闻都传递给了娘家,俨然成了龙亢桓氏派来的一名卧底。

后桓澈承继父业,身居高位,对谢家更是肆无忌惮的打压,三叔父被贬会稽永不入朝,而他与族中子弟也被桓澈派去北伐,临行之前,桓九娘以他妻子的身份强要求与他喝了一杯饯行酒,也不知是否因为那杯酒的缘固,他在战场之上屡次犯起了头痛的毛病,与敌人正面交锋也使不上力,若不是身边还有几个忠心的部将拼了命的护他安全,也许他还并不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

当然,回来后的他不久也病亡了,他还记得那一日空中飘着鹅毛大雪,谢氏庭院中银妆素裹一片,显得格外凄凉,大多奴仆已经散去,而作为他妻子的桓九娘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此时此刻,桓九娘为何也会在阿钰的及笄之礼上出现?难道……

谢玄似想到了什么,目光朝着堂中诸人寻视了去,就见一个较为逼仄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头戴帏帽身着乌衣的年轻郎君正手握着一只茶盅,也许是正要品茗,忽听到桓九娘这一句话时,他才慢慢的抬起了头来。

谢玄心中一跳,这个人即使不抬头,不展露容貌,这周身的气派也能让他认出来是谁!

他果然还是来了!

司马岳看向了这名女子,靓妆丰容恣态倨傲,满目的骄傲自信与得意。

“陛下,九娘也如那位褚氏女郎一样,听闻顾十一娘乃女中名士,是可比谢氏才女谢道韫一般的玄辨天才,所以也来观观她的及笄之礼了。”

“你既观你的礼,为何还敢拦陛下的道?”司马岳身边的侍卫不禁怒喝道。

桓九娘眸色一敛,脸皮微微僵了僵,仍笑道:“这位郎君此言差矣,论身份,陛下是当今天子,论辈份,陛下亦是九娘的表舅,九娘初见陛下,自然要见一下礼。否则,便是九娘不懂规矩了,诸位郎君说是不是?”

在场的没有一人回话,看到桓九娘在此,这里大部分人都已心知肚明,不就是想来参加新帝的后位遴选吗?

桓九娘浑然不觉气氛的怪异,而是走向顾钰与那褚氏女,笑道:“九娘原本也只是想见见这个能让我六兄动心的美人到底是何等绝色,不想今日竟在此见到双姝。

褚氏女郎风致楚楚,我见犹怜,私毫不在顾十一娘之下啊!”

桓九娘这样一说,那褚氏阿蓉也略有些尴尬的含笑向她点了下头,周边郎君们的眼中也露出少许异样之色。

可桓九娘依然不觉,竟然向顾钰问了句:“九娘在此想问顾十一娘一句,我六兄何不如谢七郎,难道就因为我六兄庶子的身份,十一娘便要攀龙附凤,做谢家的宗妇?”

她此言一落,堂中旋即响起“啪”的一声脆响。

众人一骇,就见一头戴帏帽的乌衣郎君走到了桓九娘面前,只厉声道了一句:“滚出去!”

“六兄!”

“我的话你听不懂吗?滚出去!”

桓澈再喝了一句,桓九娘吓得身子一抖,这才顿觉面上无光,满含委屈的提着裙裾向外跑去。

桓九娘了一走,在场的诸位郎君都忍不住站起身来,桓澈也在此时摘下了头顶上的帏帽。

他一摘下帏帽,堂中再次一窒,那屏风之后的姑子们再次骚动起来,一如既往的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惊叹欢呼!

“是桓六郎君,他果然来了!”

“天,他居然真的敢来建康,敢来沈府之中!”

“这有何不敢的?难道还怕有人会杀了他吗?上次因为一则不实的谣言,大司马就能向朝廷发出征讨檄文,若谁还敢伤他,大司马还不灭了他全家!”

“也是,你们猜猜看,他真的是为了顾十一娘而来么?”有姑子不禁低声道,“依我看啊!那顾十一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若有这样一位郎君对我如此,即便是什么都不要,我也会跟他一起走!”

“你是不是还想说,既便是做妾,你也不在意!”另一个姑子打趣道。

姑子们的议论,桓澈自然充耳不闻,而且他也已经十分的厌倦,此刻,他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司马岳,含笑问道:“我父亲在奏折上说了什么,让表舅如此动怒?”

司马岳没有回答,却是有些担忧的看向顾钰,再也挪不开脚步,不光是他,堂中至少有一半的人都禁不住紧张起来,暗道:莫非这桓六郎君对顾十一娘还未死心?

见司马岳面露忧色,桓澈这才将目光转向堂中诸人,又看了一眼顾钰,道:“你们放心,我今日来不是来闹事的,既是顾十一娘的及笄之礼,我来也只是为了观礼。”

“另外将我所欠的一样东西还给你!”

说罢,他轻拊手掌,一名婢女抱着一用黑布遮掩的物件来到了他的面前。

桓澈将那一物接过,缓缓走到顾钰面前,说道:“我好像只有一样东西没有教过你,是么?”

顾钰蹙眉,愕然没有回答,却又听他道,“那么,这样东西便作为你的及笄之礼,送给你!”

“不,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

顾钰立声截断,正要推开他手中之物,却又被他蓦地打断:“你先不要拒绝得这么快,顾氏阿钰,你有你的骄傲,我也有我的骄傲!

只是一件礼物而已,在场的这么多世家郎君都有赠礼,也不多我这一份。”

被他这么一说,顾钰竟无语反驳,犹豫了片刻后,只得叫诗琴将其抱了下去。

桓澈微微一笑,忽地转身面向座上的宾客,看到不少郎君脸上露出惶怯之色,他便揶揄的笑道:“我父不过是驻兵白石,也吓得建康士庶闻风丧胆,惶惶不可终日,倘若他日慕容恪带兵南下攻进建康,诸位又当如何?”

他话音一落,不少郎君的脸上露出不虞愤怒之色。

“桓澈,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父亲有不臣之心,难道还值得骄傲得意么?你竟然还敢独自来建康城,你就不怕……”那郎君话说到一半,又赶紧住了嘴,没有再说下去。

“怕有人来暗杀我么?”桓澈冷笑着,接道,“我倒是很乐见此事!”

话虽这么说,可谁又敢去对他行刺杀之事,这话气得那郎君唯有咬牙切齿却再不敢言语。

而这时,桓澈竟又问了顾钰一句:“顾氏阿钰,北伐中原,克复神洲,是你的理想,对么?”

顾钰没有回答。

他又回头看向顾钰,意味不明的道了句:“那好,我等着你!”说完,他目光轻移,有意有意的朝那褚氏阿蓉打量了一眼,便扬长而去。

顾钰注意到,当桓澈目光投来时,那褚氏阿蓉身子微微缩了一缩,直到他走出大堂,似还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