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何五笑容满面走进来,后面跟着的居然是崔世平与马有礼,三人手中各提着一个箱子。
“兆叔早,宝哥,早!”
三人依次见礼。
“阿华,阿礼,阿平!稀客!吃过了吗?”李国宝很热情招呼三人就座。
“路上填了点肚子。”何五笑道。
“让人送点东西来。”李国宝对门边白安妮说道,“泡三杯咖啡。”
李福兆抬抬眼皮打量着三人:“你们几点出发的?”
“六点出来的。”何五打量了下房间,“那个......我约了八点跟...”
“那个是什么......”李福兆眼睛示意那三个箱子。
何五笑了笑,提起箱子:“准备了一些东西。”
李福兆扯扯嘴角,心知那必然是用来布置假宝藏的玩意,香江濠江玩古董的人极多,造假这行当的高手也不少,不过一晚上就能弄出来,可见这上心的程度。
李国宝颇为好奇地盯着那几个箱子,可惜何五三人已经移开目光,显然不想现在就拿出来献宝。
很快白安妮端进来几份早点。
“他在八楼,你们吃点东西,一会我跟你们下去!太早不好他也有一堆事处理。”
李福兆低下头,注意力回到书上,李一鸣亲手写的东西,之前自己居然没看,真是天大的过失!
细节是魔鬼,昨天自己还是太大意了!
李国宝眼瞅着李福兆已经看了进去,悄悄站起,走到吧台那,拿起个小银勺轻轻敲了下杯子。
叮!
李福兆茫然抬头,很快回神瞪了李国宝一眼:玩我?
“兆叔在看什么?”何五笑着问道。
李福兆咳了一声,瞄眼何五:“累了一夜看点闲书让脑子休息一下。”
何五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看闲书?哄鬼啊!
…...
看着儿子好奇的小模样,李建国之前惭愧的心情突然转为惊讶:“你知道?”
转而惊容变为苦笑,果然是考验啊!
儿子所说的收买那意思他很清楚,无非就是那些人私下里对他的示好,在一鸣不在的间隙里头,这种行为发生了许多次,有时很明显,有时很隐晦。
而一鸣有在时,这些人个个都是一本正经,李建国也没找到机会跟儿子好好探讨现在快溢出耳朵眼的那些困惑。
老子我好像考得不怎么合格....唉!
李一鸣看看父亲,好奇问道:“他们怎么做的?拍你马屁给你好酒,还有什么?你抽了中华,跟那何五交上朋友了?”
李建国摸了摸下巴:“说来话长,...你昨天有睡吗?”
相比于其它,他更关心儿子的身体。
李一鸣笑了笑:“有休息了一下,不过你别说出去!”
“怎么?”
“别人如果以为我不用睡觉,......我就算睡了他们也以为我是装的。曹操就是这么干的,你说吧......”
李建国苦笑两声,看看门口没有动静,低声说道,“你走之后,我就想着少说话,结果...兆叔开了几瓶酒,说了那什么酒庄的酒如何值钱,这好酒又是如何辨别,如何喝,咳......然后等我喝了之后,...他才说出那酒的价格,居然一瓶要四千多美元!”
“嗯...”李一鸣扯起嘴角笑了笑,“就那瓶61年的拉菲吧?他也没说错,是得那么多钱,这老滑头。”
“嗯,你看到了?”
“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何五,他来了之后跟我很客气,然后他也在喝酒,说到香江有个人要卖给他五百箱八二年的拉菲,现在一箱才三百英镑......你不是说这个会涨得很厉害吗?我看他好像有点不想要就.....”
“说会涨?”
“嗯,其实李福兆也说这酒存了会涨,因为越喝越少,我还没说什么话,那何五就问我是不是对这酒感兴趣,我说我不懂酒也没听过什么拉菲就知道亚非拉,只是觉得既然是好酒应该会涨,......
唉,我也不能装得太傻吧!结果他说我讲得太有道理...然后马上让人要了那五百箱,说是跟我一起存起来......”
“顺竿爬得很溜啊!”李一鸣笑道,他能想像父亲当时那脸色,“手法很不简单!”
“是啊!这人还会唱那首年轻的朋友来相会,说把这酒存二十年,然后一起喝......”李建国越想那场面越觉得荒唐,这要是放到古代,马上拜把子都是必须的,他看看儿子,你差点多个叔叔!
“还有吗?”
“还有就是李福兆,他的话比较多,好像都是话里有话,但态度反正特别客气,我说自己读书少,他也没看不起我的意思,......”李建国一边回想一边把能记得起的话都倒了出来。
“对了,我早上还帮你问了那个逍遥游第一篇,他就背给我听了,我想想是怎么......”
“不用背,我在书店看过了。他是怎么解读的?”
“他说这个庄子是自由主义思想,还说希腊有个思想跟这个很像,穷犬,对了,他好像觉得这逍遥游跟你有关,我看他表情一变一变的,到现在没想明白。”
“他想法很丰富,不过不用理会,那你怎么应他的?”
“我跟他说你觉得这个跟美食连锁有关,他好像想了想就告诉我曰本人现在还在捕鲸,现在国际捕鲸委员会其实已经禁捕了!”
“嗯,是有这事,......”李一鸣想了想,“我一会再写本书,把那地震跟捕鲸这事联系一下,正好解决我的一个难题。”
李建国直接呆掉,半晌才回神:“这能联系得起来?”
“可以,我编个玛雅神话,就说这鲲是鲸鱼族的王,然后因为子孙后代经常无故失踪很生气,那地震也就是在太平洋海底,这锅正好扣到小鬼子头上,他们不是喜欢捕鲸吗?以后海底地震全是因为这个,活该!”
李建国一脸懵逼。
“所以现在你觉得他们还挺不错?”李一鸣看着自家老头,“人很和气,待人亲切,还特别大方......”
李建国吐了口气有些无奈:“其实我已经很警惕了,那酒我是喝了一点才知道那么贵,他倒酒时我也拦了两次......”
“嗯,你看这手段,之前荣光印刷厂那开会时,不也是一个套路。像这样的事,就很值得汇报,而且这些说出来就非常生动,你的心理活动其实跟大多数人也差不多。一次之后,肯定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时间久一点,你就习惯了!”
“那不至于!”李建国老脸通红,“我觉悟不低的!”
“怎么不至于,爸,我不是光说你,外派人员个个都会经历这些,另外还有那些涉外部门,.....”李一鸣想了想,“其实这种事不光是涉外的有,好像处处都是,......咱们自己也犯过,当时为了出版我的书,咱们也通过国平叔去请吴伯伯吃饭,你不也想着送他东西吗?”
李建国耳根发烫。
李一鸣抬头想了想,叹了口气:“其实你回去汇报这些事,有一点你得说到。”
“什么?”
“如果我是个坏人怎么办?”李一鸣看着李建国,声音压得很低,“如果是个坏人,我随时可以卷走国家一大笔钱!”
“可......”
“可我不是,对吧?我知道我不是坏人,但别的人,个个都不是?个个都面对这么多钱不心动?
只要有一个是,他们就会给国家带来损失,而且人是会变的,大多数时候用不着七年,受点刺激七秒钟就变身了。”李一鸣轻轻摆好一个泥恐龙,“所以这些事都得分成两个角度来看,选好人,管好人,要有严格严密的制度,从上到下,谁都得.....照章办事!”
说到这李一鸣摇摇头示意门外来人了。
李建国闭上嘴,老实坐到一边。
“进来!”李一鸣随口喊了一声。
虽然听到声音,但门还是被轻轻敲了两下,然后被小心地推开。
艾迪方先挤了进来,然后才是林大卫。
“李生!”
“李生!”
艾迪方手中提着两个沉甸甸的中号箱子,林大卫手里也提着一个似乎也是沉甸甸的中号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