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查出来,背后到底是何人捣鬼!”
山东省检察厅厅长张俞鸿此时面色不虞,因为他麾下挑选出来走访地方的工作员失踪了三四名,而这些人失踪时并无联系,彼此间最远距离数百里,短都也有数十里开外。
当然,张俞鸿也知道,他麾下这群手下到底下去时做什么都,自然也明白他们会遇到的阻碍,谁都不会愿意看到他们检察厅查出什么东西来。
尤其是,从他们获知的蛛丝马迹来看,他们所查事情背后涉及的高官甚至可能在政府重大会议上,跟他有所交集之后,张俞鸿更是清楚这回他们所要对付的对手实力也是极大的。
“是!”
底下的监察厅高层们,无人反对,个个都深以为然地点头同意。
此时不是他们这些竞争对手之间互相使拌的时候了,有人敢对他们检察机构成员动手,扫的可就是他们这下检察厅主管们的面子,他们自己若是还不能同仇敌忾去找出幕后真凶以儆效尤那旁人更是不会帮他们出头的。
监察系统与行政班子之间,从诞生那一刻开始,就是一对死对头,谁也不敢对对方掉以轻心的同时,也都不愿意看对方好过。
“厅长,光凭咱们监察系统的能力,想要查出这伙兄徒的真容出来,怕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更何况现在距离咱们成员失踪过去了三日有余,这伙绑匪只要不是蠢笨之辈,怕是早已经将首尾给清理干净了,只依靠咱们搜集的那点证据,想要查出真凶来,简直难比登天啊!”
大家虽然都赞同张俞鸿的抉择,可依旧还有人很是冷静地说出了他们的问题。
李氏父子之间难得的交流,最后两个儿子得到此等惊人消息,便是好久,也没能缓过神来。
从小,李天养对于孩子们的要求便不高,甚至还叮嘱陈玉墨,在孩子们六岁之前不要让他们读书识字,由得他们去疯玩,只要不做伤害、侮辱别人的事情便好。
到得入了学堂之后,李天养与陈玉墨对他们的学业要求并不高,更多要求还是放在了对他们的性格和习惯上,使得几个孩子的性格并不像一般富二代、官二代一般,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等等。
这也影响了团聚在李赟、李琼和李玉祁他们三个孩子身边的一干官员、富户子弟,也算是一件美事。
而后大家的工作也好,恋爱也罢,李天养和陈玉墨同样很少插手,由得他们几个孩子自己折腾,虽然因为孩子们身处的家庭地位不同,早早便开始有了城府,但是这些年里他们过得远比其他孩子要幸福太多。
李天养很少为他们的孩子做出太多安排,只是如今陡然间做出安排来,倒也让两个孩子彷如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位父亲一般。
“咱们李家,自你们祖父一代起,便已有了自力更生的传统,你们祖父搞出了一个狂鲨帮,虽然做得事情现在看来上不得台面,但是好歹也给你们父亲和叔叔他们留下了一笔宝贵财富。”
“你们父亲我自然不用说了,如今的洪朝基业摆在面前,你们也是看得见的。”
“你们的二叔李天生,现在在澳洲混得风生水起,掌控的地盘其实按照面积来说,不比你们父亲我现在来得少,只是没有咱们的人口多,实力强而已。”
“便是年长你们没多少的三叔李天佑,也自己走出了一条商业之路,在南洋与澳洲之间赚了个富甲天下,那小日子过得极是逍遥。”
“你们这些小辈们,也不能比咱们这些长辈们没出息不是,我的基业只能有一人继承,那么剩下的那一个又该何去何从呢?有没有你们父亲我的勃勃野心,自己出去闯荡一番呢?”
“由此类推,未来若是赟儿后面那一辈,同样有了三四个继承人选,那么除了真正继承皇位的那一个,剩下的人又该怎么办呢?”
“为父不想自己的子孙后代们,最终从一匹傲世原野的丛林之虎,最后在这洗的富贵荣华面前,变成一只只温驯的家猫!”
“所以,在你们两人做出选择之后,为父便会将你们的选择作为日后我李氏永世祖训,任何子孙后代皆要沿此而行。”
“你们,做好了准备了吗?”
李天养很是难得地,此时用一种平等的态度,正色看着两个血脉骨肉,等待着他们回神过来,做出他们的选择。
“…………”
李赟和李玉祁两兄弟,难得地彼此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询问与揣测,最后几乎同一时间同时开口,满是骄傲地回答道:“儿臣准备好了!”
“很好!”
李天养继续询问道:“那你们的选择是什么呢?”
“儿臣愿意出海闯荡,打拼出一片天地来!”
李玉祁这时却是抢先开口,对于皇位继承上,他的胜算其实滨海不高,只是他不想在大兄李赟继位之后,做一个富贵闲王,生死掌握在李赟手中,所以这才不得不想着博上一搏。
如今父皇李天养给出了另外一个选择,那么对于李玉祁来说,从小听着父皇的传奇故事长大,又自觉能力不差的他,自然更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奋斗,打拼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地盘。
“父皇,若是儿臣不能继承您的位置,儿臣也愿意出海打拼,走上您曾经走过的道路!”
李天养之前的言辞里,对于自己这个点太子的态度,却是不见动摇,但是李天养所言日后之帝皇权力,将会大幅度削弱,最后便是自己登上皇位,可日子未必真就比他这落选的皇弟,来得有多幸运。
故此,李赟内心里,反而多出了几分对于弟弟的羡慕,他们兄弟两人最后的选择,或许等到了他们老了之后的某一天,最后心情会调一个个儿来。
“好好好,不愧是我李天养的孩子,有我当年的风范!!”
李天养看着气宇轩昂,做出选择如自己所料的两个儿子,心中充满了骄傲。
“既然你们都做出了选择,那么为父也就不饶圈子了!”
“未来继承我大业的,将会是赟儿你,不会有任何的变动了,所以从今日起,你要放下你手中的工作,开始跟着我到内阁政事堂学习,去学人家和做一位掌权人。”
“玉祁我儿,不要怪父亲我偏心,洪朝是为父一手建立起来的王朝,为父不想它因为你们两兄弟而重新回到四分五裂的状态。”
听到李天养最后的表态,要说不失望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想到之前李天养为自己做出的安排,李玉祁又觉得未来并不是那么暗淡。
总有一天,我会让父皇你后悔,你的选择是错误的!
李玉祁如是想着,但是却也欣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不过你既然做出了第二个选择,那么聪今日开始,玉祁你可以在我洪朝版图中挑选出一万你认为能够帮你”
“然后呢?”
鱼豚帮固然只是苏州底层帮派之一,身后背景或许不够深厚,但也不是区区一个官差过来,他便需要慎重对待的,此时斜着眼平静地问了一句。
“呵呵。”
庞福倒也不恼,自己表面身份地位自然不足以让朱时茂他们慎重对待:“朱帮主豪气,可曾知道苏州守备府麾下沈常陵千户,已然开始动用周边关系运作,准备对你们帮派动手了呢?”
“不可能!”
朱时茂一惊,这倒不是装出来的,沈常陵身后是沈氏大族,与向氏商号向宇征他们的关系不差,若是有动静的话,向宇征那一组必然会给自己一点提醒的。
但是他又不得不重视从庞福嘴里说出来的这个消息,明面上庞福只是一个小小官差,可背地里他却是消息最为灵通的红阳教外事执事,能够探听到这些消息也属正常。
“为何不可能?”
庞福脸上带着笑意,缓缓为朱时茂解惑:“飞鱼帮姚大文看似背景不深,可实际上他早年时曾是大明募兵,后因一场战事身体残疾退出了军伍之中,成立了现在的飞鱼帮。”
“而当初姚大文的顶头上司,便是现在守备府千户沈常陵,这些年姚大文和他的帮众一直在帮沈常陵处理各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
朱时茂心中除了惊诧之外,更多是对他们情报搜集工作,出现这么大的问题,而感到后悔和警醒。
在庞福娓娓道来的消息里,朱时茂也终于明白为何沈常陵会对他们鱼豚帮动手了,不过还好的是,庞福这个消息来得及时,朱时茂他们还有挽回对机会。
“谢过庞兄提醒。”
朱时茂抱拳行礼,之前故作轻视姿态此时被其收了回去真心诚意道着谢。
“区区一个消息而已,朱帮主不必在意,只是你们夜是该收收手了,最近码头中混迹的帮派人人自危,其中不少帮派跟城中大户有千丝万缕关系,朱帮主莫以为这些年为何码头一直如此平静,是因为什么?”
庞福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求个善缘,为以后接触打好基础二有空,同时也想看看朱时茂他们帮派背后,到底与那些人有关联,是否值得他们重点拉拢。
“嗨,是我孟浪了,其实便是没有庞兄提醒,我帮也不准备再扩张地盘了,维持现在的地盘已经够我帮帮众生活了。”
朱时茂也算是变相对服软了,此时向庞福透露这个消息,想必要不了多久码头其他帮派就会得知其中内容了。
虽然其他人或许不会完全相信朱时茂的话,但是至少也能体会朱时茂他们的态度不是?也算是给当前紧张的局势,带来几分轻松的气息。
随后,朱时茂还请庞福在帮中呆了许久彼此畅谈良多,一个是主动前来示好,铺垫关系;还有一个其实早早便想过接触,只是一直没来得及行动而已。
双方可以说郎有情妾有意,这闲聊起来自然更有默契,可以说是宾主尽欢之局。
等到会面散去之后,朱时茂这边厢便开始通过向氏商号的关系,去解决庞福告知自己沈常陵的事情,在付出一部分代价之后,倒也算是将沈常陵的怒火给平息了。
在一旁看戏的红阳教庞福他们,自然也从中窥得一二鱼豚帮实力背景的冰山一角,看到对方与向氏商号之间的默契关系,对这鱼豚帮更是多有看重。
“尊师,这鱼豚帮背后靠山想必是哪向氏商号了,咱们更是有拉拢对方的必要吧。”
红阳教在民间底层的根基不差,这便意味着他们潜伏更加容易,是这么多年来官府一直打压,却总能死灰复燃的重要原因。
到得现在,像苏州城内外,到处是流离失所的流民,或者码头上苦苦挣扎的苦力,却是如那一块适宜生长的温床一般,红阳教在此间传播信阳,拉拢人心只能说是事半功倍。
但是中坚层多是普通百姓、流民之辈,也就同样意味着红阳教在其他方面的短缺,比如与外地交流、资金物资筹集等等,那可就算是他们红阳教心头一大难题了。
流民、苦力之辈连自己都差点养活不了了,又哪里还能拿出钱财物资来孝敬尊师,可不是所有人都是这红阳教的狂信徒,愿意上缴所有身家财产,来资助教会发展的。
故而,一直以来陈广元在苏州城内发展教众,最大掣肘便是金钱物资方面的问题,虽然他这几年也发展了不少小有资产的富户加入,但是能多一个财富惊人的商号,那也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不是?
更别说,从一开始就致力于造反事业的红阳教,苏州城尊师陈广元渐渐升起对鱼豚帮看重之心的,还在于他们在码头方面的关系,还有他们背后向氏商号在水运方面的渠道。
这却是能够帮助红阳教,将许多不能见人的东西,悄悄运送到城中囤积,以便时机成熟时下发到教众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