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诸葛和来站在至高点的阁楼上,赏雪,面南眺望,他可能想家了,南有清风学院,那是他的老家,是他的根。我在这个世上,诸葛和来在哪,哪里就是我的家。身如浮萍,飘到哪家就泊在哪。生了死,死了生,生死两轮回,现在多活一天,我就是多赚了一天,只管叫自己感恩苍天,珍惜身边人,知足常乐,再不做他想。
曾记得6年前,也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天气,我断了一只左手臂,深感愁苦压抑,正处于人生低谷期,是诸葛和来用他的激情、柔情与温情感化了我。他在雪地里为我舞剑,刀光剑影,侠气冲天,柔情似水,让我深深陶醉其中,感动得无以复加。
记得5年前,我刚生下最小的一个儿子,诸葛欣,就遭遇了变故,被一副《21世纪——大都市》的画带到了500年前去了,我重新立在了前世的故乡,远看亲人,泪流满面。再回故乡时,我和诸葛和来已成为所有亲友心中的死人,或者是鬼魂。被迫远走他乡,白手起家。
我与他患难与共,不离不弃,一起相守了8年,不长也不短,但是感情与日俱增,越来越习惯了生命里有对方,片刻不舍离开。
小歌回来之后,天天往和风游乐城工地上跑,因为那里有她想见的人——诚品大师兄。如果小歌没去,诚品也必会找个由头到书院里来找小歌,两人情深意笃,众人皆知。我和诸葛和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女大不由娘啊。我私底下问诸葛董事,人鬼结合会怎么样?他说,我还从未见过啊,听大神说,人鬼结合会折人的阳寿。啊,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小歌把诚品这个优秀的弟子给害了,我们如何对得起诚品的父母双亲,如何挽回和风书院的声誉,如何对得起诸葛家世代刚正纯良之心?
于是,诸葛和来与我私下商量,要出手干涉此事了。一天下午,诚实助教受命于我,截住了来书院寻找小歌的诚品。并把诚品引到后院书房。我屏退左右,房间里只有诚品,诸葛和来与我三个人。
诚品行礼之后,禁声垂手而立。
诸葛和来与我对视3秒,他似乎在跟我说,“夫人,还是你来说吧。“,我会意,朝他点点头。他虽有满腹才华,口才确实逊于我。尤其是碰到这种事情,更是不知如何启齿。
“诚品,你说,诸葛先生与夫人待你如何?“我问。
“回夫人话,先生与夫人待学生恩重如山,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何况您二老养育了我五年,恩同父母,终生不敢忘!“
“嗯,你的心意我们都明白了。现在我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回答。”
“是,夫人,诚品将知无不言,言无不真。”
“你喜欢小歌吗?”
“是,夫人,我非常喜欢小歌。”
“你了解小歌吗?”
“她是一个非常坦率纯真,聪明机敏的女孩子。”诚品在说小歌的时候,直接陷入迷恋忘我之中。
“如果,她被疯魔侵体,你也不在乎吗?”
“我会与她一起与疯魔作斗争!”
“如果你与她在一起,她会给你带来身体的伤害,也有可能会危及性命,你还要与她在一起吗?”
“我还是会的,如果她有什么病,我会为她治病,直到治好为止。今生,诚品非小歌不娶。请诸葛先生与夫人成全,求你们把小哥许配给学生吧。我会好好待她,奉若珍宝。”诚品言辞恳切,情深意重,确实把我给我打动了。说罢,诚品跪在地上,五体投地,行了一个大礼。
“你,唉!”我被他的言行吓住了,这孩子陷入情海不可自拔,叫我如何说下面的话啊。我若一开口,就犹如向他举起一把钢刀,会把他硬生生地砍伤!我在思索着如何措词。
“小歌是一只鬼,人鬼殊途,你们结合,会折你阳寿的!”诸葛和来直截了当地言明。
“先生,您跟我开玩笑吧,小歌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是一只鬼?我知道,诚品自知没有显赫家世,又才疏学浅,不配高攀诸葛家的大小姐。可是,我对小歌的心是真的,坚不可摧。请二老相信我吧。”诚品说,有点紧张,有点激动。
“孩子,明晚夜间子时一刻到书院后院来。到时候,切不可声张,到时候,你会看到一切真相。”我提议道,戳穿真相,也许让人一时接受不了,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我还是必需要这么做的。小歌是我的女儿,诚品是我们的学生,如同我们的孩子,任何一个人伤心难过都是我们夫妻俩不愿看到的。我们不想任其事情恶性发展。
“看什么?”
“来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你敢来吗?“
“我来。“
“此事先不要向小歌说起。“诸葛和来提醒道。
“是,先生。我先告辞了。“诚品情绪低落。
“嗯,下去吧。“
当晚,我和诸葛和来把小歌也招进了书房问话。小歌现在8岁,鬼龄16岁了。越发长得水葱似的,面若桃花,巧笑倩兮,格外动人。我是一位神仙,百年如一日,永葆青春。我们站在一起,就像姐妹花似的,一点不像母女,人人如此说来。我们夫妻俩坐着,小歌站着。这回轮到诸葛和来问话了,我想他问的话收效会好点。平时,他与两个孩子亲近些。我们家是慈父严母型的。
“小歌,你觉得诚品人怎么样?“诸葛和来问。
“诚品大师兄,为人豁达,才思敏捷,办事认真,精益求精。绝对是你们最优秀的学员了。“
“你喜欢他吗?“
“他对我很好,我当然喜欢他了。我想,凡是见过他的女孩子都会有我这种心思的。这很正常吧?“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想不到,诚品在她眼中如此完美,无可挑剔。这丫头也深陷其中了。这事难办了。
“你爱他吗?“我问小歌。
“我不知道爱是什么样的。但是,我喜欢跟大师兄在一起,看到他我就很开心,看到他笑了我的心情就很愉悦,看到他发愁我就难过。阿妈,不知这算不算爱?您和阿爸伉俪情深,应该是相爱的吧“
我和诸葛和来相视一笑,这女孩还有点小聪明,不糊涂。
“小歌,你刚才说的,就是‘爱’了。我们也问过诚品了,他也说喜欢你,今生非你不娶。”我说。
“阿妈,你怎么突然间问他这事?”小歌听后非常开心,眼睛大放异彩,但有点害羞,难为情了。
“小歌,如果你跟他在一起,会伤害到他,你还会跟他在一起吗?你舍得伤害你爱的人吗?“我问。
“阿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伤害他呢,我喜欢他都来不及。难不成,你们不赞成此事,你们要故意刁难他?“小歌转喜为忧,情绪有点激动。
“小歌,你听好。我和你阿妈商量着,既然你们二位两情相悦,就该早点结成夫妻,你们这样成天来往,男女授受不亲,恐有辱你的清誉。”诸葛和来接着说。
我们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配合得十分默契,没有解不开的结,没有化不了的愁。
“阿爸,你和阿妈,果真是这样想的吗?你们太伟大了,你们太英明了!”小歌欢天喜地,一蹦三跳,在书房里打转,双手互拍。
“但是,丑话说到前头,你必需让对方了解你,知道你真实身份。让他知道你是一只鬼,如果他还愿意娶你,我就同意你们结婚。你要知道哦,人鬼殊途,一旦结合,你会折他阳寿的。到时候看到爱人在你面前死去,你可别后悔!“诸葛和来平静地说。对于小歌来说,绝对是字字滴血,句句钻心。
只见她瘫倒在地,神情恍忽。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小歌问道,事实摆在眼前,还是忍不住要问。泪水一滴一滴从脸上滑落。
我近前去扶小歌起来。被她一甩手挡开了。直指我问。
“你以前是一个人,怎么会生出我这么一个鬼来?是你们的冤孽太深,还是我咎由自取?“她哭诉,失去理智,接近癫狂了。
“小歌,你清醒一点,是你自己投胎到你阿妈腹中,然后她就痛苦难当,寝食难安,缠绵于病榻,勉强撑过了7个月就早产了。才彻底脱离苦痛。你阿妈为了生你吃尽了苦头。你怪谁都不可以怪她。“诸葛和来把我护在身后,苦口婆心地劝小歌。并伸出来把小歌搀扶起来。
小歌无语,只有泪千行,跌跌撞撞出去了。
“小歌,你要去哪里?“我追了出去,大声喊道。
“夫人,让她去吧,一个人静静也好!“诸葛和来说。
小歌要去哪里?能不能挺过这一道坎?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