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耽搁太久,如今我伤势大好,马车走得快一点都没关系了。现在我准备率领大家火速赶往京城,大姐预产期是五月二十八日,现在离这个日子只剩下45天,现在离京城还有1000多公里,我心里悄悄的算了一下,从今日起,每天要走37公里才可以五月二十八日之前到达。但是今年不知怎么,雨季似乎来得晚些,经常春雨淅沥,严重影响脚程。所以,我预计天气好时,一天要走到37公里,这样天气不好时,一天走不完的路程才能被弥补回来。
为什么要这么赶,因为我们大家都清楚,皇上是想要我和母亲在大姐生产之前赶到的,有亲人助产,事半功倍。虽然皇上没有在圣旨上限时到达,但是传旨官口述了,最好是五月二十八日之前到达。皇帝要我们这个日期到,我们不敢拖到五月三十啊,这就是所谓的皇命难违。21世纪的人是无法想象得到,皇命有多么重要。我只是看到钟府老老少少恭敬迎接圣旨,火急火燎催我们上路,我遭遇刀刺病重未醒,母亲都不得已离我而去,我就懂了皇命在这个古代有多么恐惧。面对皇命谁敢怠慢,触犯龙颜,轻则自己性命不保,重则血洗钟府都是很有可能。别想了,赶路要紧。
今早出门,天气格外好,我们一行很快就把城镇闹市抛在脑后了,进入一片田野上,只见艳阳高照,野花盛开,绿草茵茵,虫鸣鸟叫,农田在犁,插秧在即,一派生机勃勃开春忙碌的景像。美景尽收眼底,心情大好,精神振奋。我叫人快马加鞭,提速前进。
我挑着帘看了一会青山绿水,就累了,我系上安全带,是我自己设计的斜绑的安全带,然后半躺着,靠在被褥上闭目养神,想想事情,在心里与各色人等对话,闭着闭着,我就慢慢睡着了。坐马车走了一个月,我已习惯马车的颠颇。
突然,我被青枝摇醒。
“二小姐,二小姐,醒醒。”青枝叫我。
马车也停下了。
“马车怎么停了?”我睡眼朦眬,意识模糊。我从车窗探出头来看个究竟。
张叔骑在马上,来到马车旁边向我说明路况。
“二小姐,前面有一条河拦住了去路。此河就是汉中地区的汉江。”钟越回道。
汉江,说到这里,我有点熟悉。这里曾是汉中王刘邦的根据地,在反秦大军里率先打进关中的刘邦并没有得到“战前应用的承诺“,反而被势力强大的西楚霸王项羽挤到了这里,而能够到里还算侥幸,因为如果项羽听从了亚父范曾的谋略的话,那骊山上的”鸿门宴“就必定成为了刘邦的丧生之地,如果这样的话,也不会有后的”汉中王’,更不会有刘邦开创几百年的大汉基业。而刘邦也不愧是刘邦,是能屈能伸的一代枭雄,好汉不吃眼前亏。既来之则安之,并听取大将韩信建议,韬光养晦,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把项羽蒙在鼓里,然后励兵秣马,招纳贤才,终成大业。
这里也曾是三国时期诸葛亮文韬武略的地方,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英雄寝身之地。从历史上看,诸葛亮始终是把汉中看作是关系蜀国生死存亡的战略要地,因为这里北依秦岭,南屏巴山,土地肥沃,人烟众多。退可守,进可攻;进,是进入中原夺取汉室天下的坚固的人力物力支撑点;退,是屏障蜀者的外部战斗堡垒。如果丢失这块战略要地,那么蜀汉就裸露在敌人的眼皮下,就会有覆国的危险。
一兴一衰,两种截然相反的结局,不能不令人深思。因此,汉中成了后世人们心中熟知的政治要地,也是卧虎藏龙之地,途经此地,忍不住让我多看几眼。
我下了马车,徐步前行。清明节后,阳春四月,正是草长莺飞,花红柳绿的美好季节。汉江静静地流淌着,这条温柔的母亲河和秦巴山脉的四面环绕使得汉中成为名符其实的“小江南”,汉中平原是富庶之地,可见一簇一簇小土坯房掩映在远处绿树从中,炊烟袅袅升起。真是好一副乡村风景画。
宽阔的江面上只有一艘小船,一位艄公,戴着斗笠,坐在船上垂钓。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行李,马匹也不知要运输几趟。每到这种举步维艰的时候,我就想起前世的好。若是在前世,遇水造桥,遇山挖隧道,还有高架桥,绝对是畅通无阻,大道通天,各走一边,我要是今天走,绝对不会推到明天行。还有无数的交通工具可以选择,汽车,火车,轮船,飞机,只要你愿意,坐一种都行,又快又舒服,节省时间节省力气。哎,时代不同啊,我是越活越倒退了。这种倒退生活的滋味,我算是尝够了。
刚才听在地里摘桑叶的老农说,这是一条官道,原本是有大船摆渡的,但是最近大船被征去他用了,这里汉中府的府尹嫁小姐,送亲队伍乘船到下游的洋县去了,还要等三天后,小姐回门时间,船要把小姐和姑爷带回,这样一折腾,起码要七八天才能回来了。”
“筱萌,你和钟越去附近城里买点吃的来。吃完再过河。”
“是,二小姐。”二人领命而去。
我十分生气,官道上的摆渡船敢征去私用,胆大妄为,别以为山高水长,皇帝鞭长莫及,我此去进京就告他一告。
“各位客官,要渡河吗?”船家看到了我们,主动上前来揽生意。
“河是一定要渡的,我们还是想先吃个中饭再过河。”张叔回道。
“好的,我在此等候各位。”船家是一个30出头的男子,非常客气,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料。江上都没有第二家船只与他竞争了,他还能做到这么客气热心,服务态度真是太好了,古人就是纯朴。
张叔留下来保护我,然后我、青枝,张叔三个人就坐在马车上聊天。车帘挑起,我和青枝坐在车里,张叔坐在赶车的位置,闲聊起来。
“二小姐,现在也无旁人,老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张叔说。
“张叔,您都是我府里的老人了,如同父亲一样照料着我们,有什么话请直说。“
“二小姐,筱萌姑娘,我们不知底细,让她随行不太好吧。“
“张叔,筱萌姑娘是二小姐的救命恩人,若要害我们,又怎么会救二小姐呢?“青枝说。
“张叔,青枝,你们且听我说。不是筱萌救了我,是她的主子,清风学院的少校,诸葛公子,他救了我两次,上次在山洞也是他搭救。“
“啊,清风学院的少校,何等身份啊!“张叔说。
“张叔,你了解此人吗?“
“我不了解,我只知道他们行事机密,并无恶行传出。但是,正是因为不了解,我们才担心被人利用啊。我昨天傍晚在屋顶,看到筱萌与一个陌生男子接头,说了几句悄悄话,没一会陌生男子就飞走了。总感觉筱萌是清风学院派来监视我们的。“张叔摇摇头。
“不必担心,我看准他们,诸葛公子赤诚之心,坦荡行为,侠义之风无不让人敬畏。筱萌姑娘是清风学院的,他们之内有个消息上传下达都是正常的,不可能派人来保护我,就不管这个人了。张叔您过虑了。“我说。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可以相信他,他值得我信任,所以连他身边的人都信了。
“二小姐如此笃定,老奴就放心了。江湖中人杀戮太多,树敌太多,我们还是少接触为妙。“张叔还是惴惴不安。
“张叔,谢谢你提醒。我自己知道分寸。你可知清风学院的少校是什么身份?“
“少校,就是清风学院下一任校长接班人,一定是万里挑一的精英,武艺盖世,有胆识有谋略。“
“哦,身为少校,肯定责任重大啊。“
“那肯定是,清风学院,是江湖中一大势力,而且创校100多年来,对各国各行业输出无数人才,但都是有清风学院统一终身管理,也就是说清风学院势力渗入各国各个行业,牵一发而动全身,简直举世无敌。幸好这是一个正派,严格的学院,否则将是人间一大祸害,如洪水猛兽啊。“
“这么厉害,我之前还真是小瞧他们了。“我心里暗暗吃惊。诸葛和来有这么大来头,我先前还以为他对我有好感呢,以为我的美貌无人能敌呢,看来我是自恋了,别人何等身份,见多识广,七大州五大湖,来去自如,找一个伴侣,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吗?我一个凡夫俗子,如何能与他匹配?说得不恰当,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身如尘埃,心比天高啊。这是我第一次对我的爱情有退缩的想法。
“隐形力量庞大,堪比一个国的皇帝。”张叔说。
“这样啊。”我和青枝有点不敢相信,但更多是敬畏。
“以后我们只需静心观察,不必恶意猜测别人,否则寒了善人的心。”我说。以君子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可取。
就在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筱萌和钟越回来了。看那兴致勃勃的样子,不知买到什么好吃的,钟越对吃是很有兴趣的,也很能吃,难怪长得那么牛高马大的。我下了马车迎向他们。
“你们辛苦了。”我说。
我们在旁边草地上,围圈席地而坐,钟越把买来的馒头南瓜饼羊奶和水分给大伙吃了。现在又饿又累,有食物充饥很不错了。大家吃得好香。闲聊了一会,打着饱嗝。
我吩咐钟越去割些草来给马车的马吃。张叔和筱萌各自牵着马去吃草喝水去了。他们对自己日夜相伴的坐骑是非常爱护的,歇下时给他们喂草,还经常用一个竹耙子给他们抓痒,或者冲水洗澡,这样马全身清爽,人骑上去也舒服。真是人马情深啊。如果马成精,必会幻化成人影,要么以身相许,要么为奴为俾去报答主人恩情,肯定是一段佳话。我又晃神了,想多了。
不一会,听到筱萌过来叫我。
“二小姐,天色不早,该渡河了吧,要搬运好趟呢。”
“好,我们都过去吧。”我吩咐一声。
于是乎,我们一行来到河边。钟越与艄公打招呼。一个30岁出头的青年人(在前世21世纪,很多人在这个年纪尚未婚配。都算作年轻人。)称不上艄公,顶多只能称作“船家”。我瞧得仔细,只见来人皮肤黝黑,浓眉大眼,阔嘴白牙,话声响亮,行动敏捷。
见我被人前呼后拥着,穿戴不凡,料定是主子。就冲我抱拳行礼,口称道:“小姐,在下有礼了。“
“船家客气,请问船家贵姓?“
“免贵姓柯。“
“柯船家,您好,你看我们这么多人,还有马要分几批过河啊?“
总共有5个人,2批马,一辆2批马拉的马车。船又小,只能承载一人或一马吧,我心里打鼓。
柯船家就在我们说话间,就把船泊好了,走近前来算了一下人和马,略一算计。屈身低眉向我说道:“回小姐话,最少要分5批过河。一人带一马过河就是4趟,还要一人带个马车箱子过去,就是5趟。“
“这么麻烦?“青枝在我身边嘀咕着。
“只要保证安全,多走几趟无妨,听凭船家安排。”我冲柯船家应许点头。
柯船家就在我面前8米开外,怔怔地看着我,张口却不知回应。可能是人太美,见我男子都会有片刻失神。筱萌“噗哧”笑出声来。
“船家,小姐跟你说话呢,怎么愣住了?”筱萌俏皮地打趣道。
“哦,哦,小姐,在下失礼了,沙子了迷眼。”他满脸胀红。手胡乱揉着眼睛,以便掩饰他的尴尬。
“现下无风,何来沙子入眼。“筱萌不依不饶。
“这,这,让姑娘见笑了。“柯船家更是羞红了脸。赶紧躲走,去帮钟越他们拆卸马车。
“筱萌,过河要紧。“我说。
“筱萌姑娘,你在小姐身边日子短,不清楚。我是见惯不怪了,凡是见过我家二小姐的男子,无不是倾慕不已。出神发呆发痴的多的去。“青枝拉着筱萌说起悄悄话来。逗得筱萌“咯咯”掩嘴笑起来。
“青枝,去跟柯船家说,先送一趟过去,带我和筱萌走。”我吩咐着。青枝走开了。
“是,二小姐。”
“你去牵上马,我们一起走。”我转头对筱萌说到。
“是,二小姐。”筱萌去牵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