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讲课后,在钟府轰动不小。我去看望母亲时,母亲支开旁人,悄悄地对我来说。
“蝶儿,你不该讲那些混账课。招来许多笑话。你二姨娘更是挑拨事非。说你是邪魔侵体,妖言惑众。”母亲说。
“母亲,您相信女儿吗?”
“我相信你。你病好后,与以前判若两人,但是你还是我的蝶儿,母女连心,人家在笑话你也是在笑话我,我们脸上都无光啊。”母亲说。真是我的好母亲,太感人。
“母亲,天底下哪怕的所有人都怀疑女儿,只要母亲一人相信女儿,女儿就可以泰然自若,无所畏惧了。”母亲啊,你待如此真心,我真想把埋在我心底那个天大的秘密说出来,可是,以你现在的认知,也是无法相信的。我又何必给你增添烦恼。
“我今天招你来,是有重要事告诉你,这个月初十二,也就是后天,父亲要带你去福泰寺,给了祥大师看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被邪魔侵体了,了祥大师云游四海,见多识广,能掐会算,看人很准。当你姐还是一个5岁的女娃时,了祥大师就算了你大姐他日贵不可言,有陪王伴驾的命。看如今,你大姐在宫中升为淑妃,生子一位公主,又有一位龙胎在腹中,以后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所有事情都被了祥大师说中了。”
“哦,了祥大师可以称是半仙啊。母亲,放心,我也想去福泰寺烧高香,感谢神灵让我疯病去除。”
“你父亲也听信谗言,怕你妖魔入侵,他也是爱女心切,怕你受伤害。你可别怪他。”
母亲这个女人,虽然父亲没有什么心思放在她心上,但是她还是为父亲着想,替他圆场。维护父亲的尊严。
当家主母又怎么样,劳心劳力。真正幸福的女人应该是有男人疼爱呵护。但是母亲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没有什么不公,因为这个社会风气使然。我一时失神了。
“蝶儿。“母亲叫了一声。
“嗯,母亲,你说的极是,我会理解的。“我忙答道。
三天之后,出钟府,我们一行人坐马车前去,母亲与我坐一辆,父亲与小甜姨娘坐一辆,其他奴仆走路,车队往右走,穿过繁华街市,然后往北街行去。我还没有出来逛过街呢。
挑起窗帘,看到集市店铺林立,当铺,茶楼,青楼,戏馆,卖包子,菜市,香粉店,衣服店,布匹店,马市,奴俾市等数不胜数。还有很多在街边摆地摊的,卖竹编织的,卖菜的,杂耍的,做糖人,还有乞讨的。还有些行走做生意的,比如算卦的,卖冰糖胡芦的,街上人来人往,非常繁荣,古代的街也挺好玩的嘛,比我想象中的有趣多了。
今天出游太开心了。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汽车,没有立交桥,没有行色匆匆的上班族。这里只有古代建筑,木与泥砖结构,最高高不过三层楼,蓝天白云,阳光普照。商业模式很小很接地气,产品都是绿色纯天然,人也长得男俊女俏,街上的行人非常悠闲,安于现状。我感慨万千,我喜欢这里的生活,我喜欢这里的人和一切。
走过闹市,来到荒郊,一条马路往前延伸,像是没有终点,在岔路口左转,是一条林荫小马路,两旁都是白桦树,风吹过,沙沙作响。这野外风光无限好,田地全部种了庄稼,没有闲田,秋天是一个丰收季,田地里金黄一片。古代农田是人们的命根,政府也是重农轻商,不像前世21世纪,很多人出去打工,田地大片大片荒芜,乡村只剩下老弱病残,所以出现了许多新鲜词汇,什么“空巢老人”,什么“留守儿童”,“农民工”等等。
林荫小路尽头,一个高大巍峨的牌坊,牌坊写了几个烫金大字“福泰寺”,然后两旁柱子上写了一副对子。繁体字,多不认识,就不提了。
进了牌坊,就是一片开阔场地,我们这一行人,终于停下来了。奴俾们扶着主子们下车。然后我们留下两个车夫看马车,其他人都拾级而上。半山腰有个寺庙,三座房子簇拥在一起。
到了庙里,父亲和母亲两人先上前跪地三拜上香。然后就是我和小甜姨娘跪地三拜上香。礼毕。有小僧把我们引入后院禅房雅室,这是先前预约好的,所以一切都在有序进行。
进入禅房,只见一个60多岁的光头高僧在翻看经书。他见我们一行人进来,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算得跟我们见过礼了。我们也口念“阿弥陀佛“回礼。
“请大夫人和姨娘回避一下。“高僧说话了。
母亲和小甜姨娘退出后。
“请了祥大师帮我小女看一下,可还有什么不妥?“父亲对了祥大师非常虔诚恭敬,从没见过他如此恭顺。
了祥大师点头答应。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又绕着我转了一圈。然后,慢慢地说“请小姐抬起头来。”
我应声缓缓抬起头,心里有点紧张,莫非这个了祥大师是一个半仙,能猜到我是从21世纪中国来的?会不会说出对我不利的话?
“三庭匀等,五岳朝归,耳门开阔,肤白红润,好面相。”
了祥大师与我四目对上,然后他一惊,“千古奇才“四字脱口而出。再不言语了。进入内室了。我与父亲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只能傻傻等着大师出来示意。
一刻钟之后,内室出来一个道童,向父亲奉上一张纸。上面有字。
我靠近父亲,踮起脚,目光如炬地锁定那个几个字。只见如是写道:
生人生鬼生神,了不起。
我轻轻一念,好像听过如此说法,脑子一灵光,想起上次梦中的司命官对我说了同样的一句话。
这是何意,当时我没有多想。如今是第二个人说我了。这个了祥大师还真不错,神通广大。
“蝶儿,以前父亲把你当作疯子看待,真是有眼无珠。“父亲很真诚对我说出这么一句话。
“父亲,蝶儿这么多年来给您和钟府添麻烦了,如今我终于恢复正常人,可以孝敬您和母亲了。“
“好,好。“父亲握住我的手。
“请让弟子送两位施主出去。“旁边立着的小童在下逐客令了。
“有劳小师父了。“父亲说。
“今日之事,不必声张。“父亲悄声对我嘱咐道。
“女儿谨记。“我也小声回应他。看他谨小慎微的样子,未免太过小心了。
母亲与小甜姨娘见我们出来,母亲就迎上来问道:“如何?“
“很好,蝶儿病根已除,大可放心。“父亲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那就太好了。“母亲很是欣慰,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恭喜二小姐!老爷和夫人都可以放心了。这可是我们钟府天大的喜事。”小甜姨娘赶紧讨好地接上话。
我们就这样说着话出来,上马车回府。其他暂且按下不提。我倒是在琢磨那一句之意,思来想去,也不知所以然。似懂非懂的。
不过此行之后,父亲对我非常袒护,有什么大小事都来征询我的意见。开始让我掌家,后面还带着我出门做生意。这当然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