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百官,没有人亲临刺杀现场。
不知刺杀时的景象,从申屠秀,高宗离,牧苍驰的戎装上,仍然能想象一二,猜出他们经历过怎样的杀戮。
李尧深邃的眼睛,在季玄陵走进殿内时,始终目不转睛打量着他。
龙城里,不是没有弑杀好战的将军。
大将军,大司马梁玄晟,追随九王爷征战时,素有“疯狗”的称号,征战中杀人不眨眼。
太尉徐朝恩,被称作“刀斧手”,率军冲锋陷阵几乎无往不利。
可惜,多年宦海沉浮,早抹去两人浑身杀气。
深深他们几人浑身冲天的杀气,李尧顿了顿询问:“玄陵,是否安好?”
“无碍!”
季玄陵面不改色,掷地有声的说。
这时候,一名礼部官吏挺身而出,行礼低声说:“皇上,吉日已过,臣建议尽快带出公主,行大礼,在秦宫举行婚礼。”
嫁公主。
李尧面色不快,很勉强的说:“也好,早些拜堂成亲,免得节外生枝。”
正值多事之秋,龙城守备松弛,不可再发生意外。
“谢皇上!”
季玄陵躬身行礼。
退出太和殿,丫鬟带路,领他前往内宫。
舞阳公主,如意公主,扶摇公主,通过小太监汇报,已知季玄陵安然进宫。
忐忑不安的心,也渐渐落地。
听说季玄陵正在赶来,三人俏面上顿时浮现出淡淡的羞涩,犹如春日绽放的桃花。
昨夜,皇室特意安排皇妃,老宫女,提前告知她们闺中秘事。
“公主,驸马来了。”
正紧张时,丫鬟低声说。
宫外传来喧闹的声音,丫鬟们翘首张望,汇报外面的情况。
三名公主越发紧张,羞涩。
“嘎吱!”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寝宫房门被徐徐推开。
丫鬟们,急忙欠身行礼。
按理来说,三名公主该盖着红盖头,端坐在秀床边缘,由伺候的丫鬟牵着她们交给季玄陵。
不过,舞阳公主三人挂记季玄陵安危,听到房门被推开,纷纷掀起盖头举目相望。
季玄陵步履稳健,气势犹在,好似劲风吹进来。
如意公主注意到他,健步如飞,冲到季玄陵身旁,秀眸打量一番,发现劲装上血迹斑斑,焦虑的询问:“听说路上遭遇刺客,没受伤吧?”
舞阳公主,扶摇公主紧随而来,围在季玄陵身边,目不转睛打量他,生怕他不幸受伤。
季玄陵耸耸肩,攥着如意公主柔荑,把她揽进怀里,轻快的说:“宵小之徒,不足挂齿,倒是错过吉时,让公主久等了。”
“你若安好,再久也值得。”
舞阳公主频频点头,见到他安然无恙,浑身彻底轻松。
“嗯!”
如意公主螓首靠在季玄陵结实的胸前,声若蚊蝇的回道。
独独扶摇公主俏面冷酷,娇声说:“何人吃了雄心豹子胆,刺杀大乾驸马,若被我知晓,非把他碎尸万段。”
“哈哈哈,试图让我死的人多如牛毛,他们还没有资格。”季玄陵仰首郎笑。
秦国,大乾结盟后,南北诸王内,不少人把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大乾的走狗。
欲手刃他。
化解来自秦国的威胁。
不过,大婚之日刺杀他,已触及他的逆鳞。
尘埃落定后,掘地三尺,他也要找出蛛丝马迹,加倍报复对方。
此时,眼前的三名公主,身穿凤袍,头戴凤冠,镶金的裙摆随风微起伏,似涌动的红霞,一个个花枝招展,令人不由得想一亲芳泽。
观之,季玄陵叮咛道:“是时候前去太和殿,拜见皇上了。”
“嗯!”
三名公主齐齐颔首,神情羞涩矜持,娇艳欲滴,季玄陵恨不得抱起她们直奔秦王宫。
皇室礼仪异常繁杂,在礼部,宗正主持下,基本程序走一遍后,已有一个时辰有余。
季玄陵向来不是个喜欢繁琐的人,通常面对枷锁似得繁文缛节,能废除便废除,不能废除也尽可能减少。
大乾皇族偏偏恪守礼仪,身处大乾,迎娶皇室公主,他不得不入乡随俗。
祭天!
拜大乾先祖。
向李尧三拜九叩行大礼。
三两六乘的豪华车架,载着三名公主,数百铁骑在旁保护。
季玄陵骑着高头大马,才离开锦绣城。
沿途所过,街道内围观路人,人声沸腾,翘首期盼。
迎亲队伍所过,丫鬟抛洒出鲜艳的花瓣,花炮噼里啪啦作响。
秦军中,不时扔出碎银,赏给沿途的路人。
一路欢呼声起伏,祝福语频传。
抵达秦宫,九王爷李骁骑代替大秦先祖,替他们主持婚礼,行诸多大礼,祭拜大地。
一声送入洞房,丫鬟才搀扶三名公主前往内院布置的婚房内。
前院内,季玄陵招待前来祝贺的客人,接受他们的祝福。
人逢喜事精神爽,纵然迎亲途中遭遇刺客,此刻季玄陵兴致高涨。
与九王爷,与形形色色的客人,举杯畅饮。
时至黄昏,来客渐渐告辞。
宫内诸将,带领铁骑在宫内巡逻。
白日遇刺后,申屠秀,高宗离,牧苍驰,不敢再掉以轻心。
刺客行刺未果,若他们不甘心,必然安排第二波,第三波行刺,甚至王上留在龙城都不安全。
内院里,三处新房内,三名公主等待已久。
起初,她们非常兴奋,特别是回想起婚礼时夫妻对拜的情形。
可惜独守闺房,枯坐许久,便乏味,无趣起来。
生性活泼好动的扶摇公主,听着外面喧嚣的声音,自己却与丫鬟待在婚房中,惹得她心中痒痒,掀起喜帕,欲前往一探究竟。
“公主,注意礼仪。”丫鬟在旁善意的提醒。
扶摇公主记起昨夜玉贵妃的告知,诸多妃嫔的叮咛,撇撇嘴不情愿的安分下来,在婚房内来回转悠着。
黄昏时,外面热闹的喧嚣声渐渐散去。
各处寝宫渐渐燃起烛光,走廊内,宫灯的光亮洒落进寝室内,扶摇公主渐渐紧张,好奇。
她们姐妹嫁给季玄陵,洞房花烛夜,不知对方率先前往谁的寝室中。
在皇宫时,皇室安排的老宫女,已经将洞房花烛夜的事情,委婉的娓娓道来。
扶摇公主未经人事,那时听得俏面红潮起伏,娇羞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