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固要塞内。
赵盛得知秦军兵临城外时,即刻前往城头遥望。
要塞外,旌旗蔽日,精骑遍野。
秦军来势汹汹,列阵备战。
在密集军旗中,赵盛看见招展的帅旗上,龙飞凤舞绣着“陆”字。
“李将军,许将军,秦军内,陆姓将领是谁?”赵盛急声询问。
从秦军阵势来看,这支秦军规模庞大,数量不少,大军训练有素。
“殿下,秦军内,除降秦的陆林轩,陆抗叔侄外,没有陆姓将领独当一面。”许苍羽汇报。
陆林轩?
陆抗?
赵盛面色有点不自在。
若是陆抗领军前来,借要塞地势,与要塞内的荆州军,他毫不畏惧。陆林轩领兵的话,此战必须谨慎小心。
“殿下,要塞外,秦军数量庞大,秦王统帅虎骑从两处要塞中央的山脉穿过,长驱直入杀向灌口城,末将没有猜错的话,多半是陆林轩领兵坐镇。”李宗英语气谨慎的汇报。
秦军像滔滔江水,从两处要塞漫过,直扑南方。
很显然,临漳要塞被江南步兵焚烧后,秦王再不把要塞内驻军放在眼里了。
秦王,秦军的目标是灌口城,甚至是长川城。
陆林轩!
赵盛嘀咕了句,拳头砸在墙垛,面容狰狞的说:“季玄陵太狂妄自大,竟然不把某放在眼里,难道把要塞内驻军视作空气吗?”
要塞未破,季玄陵挥师南征,赵盛倍感羞辱,被人轻视的感觉,极为愤怒。
“殿下,从前陆林轩指挥虎贲军攻打要塞,领兵无功而返,今要塞内驻扎数万精锐,依托有利地形,陆林轩照旧寸步难行。”李宗英说:“灌口城,秦王志在灌口城。”
“没错,柳将军带领水师前往安城,秦王分明有意调虎离山,灌口城防御空虚,很容易被秦王抓住机会。”许苍羽焦急的说。
赵盛闻声,阔掌拍在墙垛上,嘴角露出笑意:“李将军,许将军,你们多虑了,秦军骁勇,陆战所向披靡,奈何没有战船,他们如何横渡灌口江。
季玄陵领军南下又如何,还不照样被阻挡在江北。
若柳将军在安城附近重创楚军,定当瓦解秦王的诡计,再不济,挡住楚军,荆州军的处境也非常稳固!”
“殿下,轻率不得!”李宗英提醒。
包含楚军在内,秦王统帅近四十万精锐。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分明欲消灭荆州啊,若没能把秦军挡在灌口江北岸,长川城也处在秦军兵锋前。
何况,秦军来的比预料中更快,楚军故意诱使灌口城的水师北上。
此时,他们没法顾灌口城,灌口城守军极少,除借助灌口江外,没有阻挡秦军。
假使秦军找到办法渡江,灌口城会像块肥肉,任由秦军大快朵颐。
赵盛没有多少作战经验,却知李宗英,许苍羽作战经验丰富。
不敢狂妄自大,忽视两名骁将的建议,朗声道:“许将军,你领军守城,某即刻写信,向王兄汇报前线战况,请求派遣水师,支持灌口城。”
“殿下英明。”李宗英高兴的说,许苍羽暗暗松口气,指挥要塞各处守军备战。
半日后,长川城。
赵昌身在长川城,代替父亲主持军政,他思绪非常郁闷。
心中有股莫名的怒焰,没法发泄。
一日内,北方送回急报,楚军南征,抵达安州。西方,公羊越,吕伯宁,分别派军猛攻江州。东方,孙铭收缩兵力,在浮城虎视眈眈。
各地噩耗频传,纵有名臣宿将辅佐,他仍旧忙的焦头烂额。
首次接管军政,却遇到如此危机,赵昌深知,没法妥善处理,将被父亲轻视,长川城也将遇到危机。
临时收到赵盛传回的求助信时,赵昌气的在书房内骂娘。
孙铭小儿,派军毁他要塞,使季玄陵率军一路畅通无阻,兵临灌口江北岸。
长川城危矣!
火速召集城内将军,幕僚,商议军情,众将幕僚一致决定,速速派军支持灌口城。
为防万一,赵昌入宫,拜访赵拓。
十余日过去,赵拓仍不能下床活动,不过,相较受伤时,却康复不少。
赵昌抵达临福宫时,牧婉钰正在照顾赵拓。
向赵拓,牧婉钰行礼,赵昌询问道:“婉妃娘娘,父王伤势恢复的如何了?”
“王爷刚刚醒来,用过午膳,此时精神极好。”牧婉钰道。
赵昌点了点头,靠近赵拓,低声说:“父王,二弟在津固要塞的内传来消息,楚军抵达安城,柳牧岳将军率军前去御敌。与此,秦王抓住机会,率军穿越临漳要塞与津固要塞间的山脉,抵达灌口江北岸,随时进攻灌口城。
二弟写信求助,儿臣与诸位大人商议,决定派高懿将军前往,不知父王意下如何?”
赵拓闻声,似乎要起身,牧婉钰见状,忙示意旁边伺候的太监搀扶。
两名太监上前,搀扶起赵拓,令其靠在锦被上。
赵拓长长缓口气:“楚军数量几何?何人统帅?”
“名将韩道畅,统帅十万水师!”赵昌不敢隐瞒。
赵拓点了点头,沉默片刻:“柳牧岳熟悉地形,训练的水师不弱,能够拖延楚军。”
“高懿呢,父王觉得高懿是否合适?”赵昌急问,生怕自己做出错误的决定。
高懿常年驻守襄州,统领的水师骁勇善战,不时与穆氏兄弟作战,罕有败绩。
秦军没有合适的战船,若遇高懿带领水师阻挡,很容易被重创,挫挫秦王的锐气。
“高懿,高懿驻守襄州,距离泾河郡,较远...较远,领军前往,花费不少时间,让秦王抓住机会,将非常不利,目前,宁川郡内的王沔,距离灌口城最近,领军北上,一日即可抵达。”赵拓结巴的说,说话时,面庞抽搐,似乎牵引伤口。
“父王,王沔的能力,远不及高懿!”赵昌道。
与诸将商议时,有幕僚提议让王沔领军前往灌口城,可惜被不少将军否决了,赵昌也不看好王沔。
发自内心的说,王沔除距离灌口城较近外,几乎没有半点优势可言。
“先守住,再歼敌!”赵拓语声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