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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如今以铜钱为基本货币,同时,铜钱也是朝廷承认的唯一货币。

但这里面,却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铜钱用于普通百姓的生活,买买米,买买油盐姜醋茶的,自然是够用的。

可如果用做大宗的商业活动,那铜钱的弊端,立刻就显现了出来。

不说别的,但单一贯钱,足足一千个大子,就有七斤多重!

这要是去做一笔一万贯的买卖,那需要带的铜钱,就足足有七万斤!

可以想象一下,带着这么多铜钱去做生意。

不管是拿车拉,用船载,都是极耗费人力物力的!更别说,最后清点这七万斤铜钱时,又需要多少个账房先生!

所以,私底下将价值高的黄金,绢布当成钱币用的事情,早就是商人们相互之间,心照不宣的事情。

连着朝廷,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于,当火器研究院第一门铜铸的大炮被研究出来后,朝堂就不再给官员们用铜钱结算工资,而是也拿一些绢布,金子充当。

不要问为什么不用银子。

因为虽然最早的银铤(最原始的银锭,银元宝),确实是出现在唐朝,但受限于提炼工艺等原因,大唐银子的产量还是很少的。

且因为它的稀少,银子的价值,曾一度比黄金还要高。

而与金子相比,银子还有放时间长了会变黑的毛病,跟不上始终金灿灿的金子好看,所以很多人对银子这东西,并不感冒。

包括当初这个银行建立时,其实就有很多人对它的名字提出质疑:为什么不叫做金行,非要叫做银行。

殊不知,这也是当初萧寒一直银行银行的叫习惯了。

再加上金行这东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卖金银首饰的铺面,所以到最后,还是定下了银行这个名字。

今日,是银行发行债券的日子。

而能来这银行买债券的,那都是富甲一方的大商人,要是这里面,谁说自己家财万贯,估计只能让人耻笑!

这些人云集在银行这里,原本都是打算一次性购买几十万贯钱的债券!

这么大宗的买卖,自然不能带铜钱来,要不然几十上百万斤铜钱,将银行埋了都足够了。

所以这时候卸到后院的,还是以金子为主,辅以最上乘的绢布,还有少量的珠宝器物。

转到后窗,望着下面那些银行的账房费力的提着黄金来回奔走,萧寒此时的心,却不像前些年一样,跟着怦怦乱跳了。

好歹他也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历练,可不会跟当年一样,见了金子,就飞身扑过去……

“哎,没什么好看的,走吧!”看着忙碌的人们,萧寒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光清点这些财物,就足够银行里的人忙掉裤子了,自然也不会有人来理会自己。

并且,他在实地见过了银行的章程,以及皇帝新定下的规矩,对这里也再没了之前的好奇。

反正再待下去,也就只能蹭点茶水点心,还不如去别处瞅瞅。

“怎么这么快就走?”

紫衣原本还想对银行的运转模式再探究仔细,没想到萧寒这么快就要走,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才想通了什么一般,嗤嗤偷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萧寒听到笑声,不解的回头问道。

紫衣轻掩着嘴,看了看萧寒,又看了看楼下搬运金子的银行人员,没有开口说话,但是那意思已经相当明显:老爷,您是不是眼馋人家的金子了?

“什么意思?我看上人家的金子了?”萧寒也不傻,很快就从紫衣的眸子里读懂了她的意思,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我这么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会眼馋人家金子?笑话!你信不信,他就算把一座金山放在我的面前,我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哦,真的不馋?那咱再从后院走?”紫衣闻言忍住笑,故意问萧寒。

不过,这次却轮到萧寒犹豫了,他本来有心想要答应,但一想到那金灿灿,黄澄澄的金子,最后还是艰难的摇摇头:“从后面走什么?我又不是走后门的,咱们从前面的侧门走!”

“好,那就从侧门走!”紫衣听到萧寒貌似硬气的话,顿时笑的一双眼睛都弯成了新月,伸手揽住萧寒的胳膊,边往楼下走,边道:“绝对不从后院走,省的让老爷再看到那些阿堵物,会忍不住动手……”

“啪!”

“啊~”

很快,一记清脆的响声就打断了紫衣的话,也不知道萧寒的爪子到底拍到了哪里,就听紫衣一声娇呼,随即立刻捂着嘴,不敢发出什么声响。

而后,接下来就是萧寒那刻意压低的声音:“好啊,敢取笑你家相公我,反了天了,看相公我不家法伺候……”

“不…不要,这是在外面,当心被人看……啊?!”

也不知道这所谓的萧家家法,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反正当他们从银行侧门出来的时候,紫衣的脸蛋早就红的跟熟透的柿子一样,就差要滴出水来了。

搞得跟在后面的小东都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只是盏茶的功夫,这位向来行事果决的如夫人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幅样子。

“喂喂喂!你们看,那个小娘子是不是刚刚马车上那个么!”

通过侧门,除了后面赶车的愣子,萧寒和紫衣几人重又到了银行前面的街上。

外面,依旧在门口等候的几个护卫有眼尖的,立刻就发现了刚才还在马车上紫衣,不禁瞪大眼睛,赶忙招呼自己的同伙一起分辨。

“就是她!”这个时候,另一个护卫也认出紫衣,低低的惊呼一声道:“刚刚她不是走了么?怎么又从银行里面出来了?还有,揽着她胳膊的那个混账是谁?长得还没老子好看!”

“就是就是!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摔在了牛粪上!”

“咦?不对啊!刚刚老大不是说,她是三原县萧侯的夫人?那她身边那个混账,岂不就是……”

“嘶……三原县,萧侯!他就是三原县,萧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