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宋君偃的这话可是违心之言,他敢对干婉、贞姬等妃子说吗?熊子丹对这话也是嗤之以鼻的,先秦时代民风开放,女子的地位还没有明清时期的那么低下。
就算是在明清时期,达官贵人们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妻子转让给别人的,若是偷情,那是要浸猪笼的!
熊子丹不敢反驳,只能低着头说道:“君上,某对妻子的感情坚贞不渝,纵是海枯石烂也不能改变初衷。”
“你倒是一个情种。”宋君偃略带欣赏之情地感慨道。
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多了,现代社会渣男遍地走,无论男女,一夜情什么的层出不穷,就没有不偷腥的猫。可是在这个男儿可以三妻四妾的时代,偏偏出了熊子丹这么一个另类的家伙,宋君偃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是好。
从一个正常男人的角度上,子偃应该放过熊子丹,让他与卫文君双宿双栖,云游四海也好,归隐山林也罢,毕竟都是一段美好的爱情。
但是,从一个一国之君的角度上,子偃是绝不能容忍自己的心腹爱将背弃自己,带着自己的妻子远走高飞的。
宋君偃讨厌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熊子丹叹了口气,看着宋君偃的脸庞,幽幽地说道:“希望你能谅解,君上。天上的星星千千万万颗,可是某最钟爱的还是心目中最闪耀的那一颗,地上的女子千千万万个,可是某最钟爱的还是心目中最美丽的那一个!某这一辈子都只钟爱于卫氏,倾尽所有,只愿她不会受到丝毫的伤害。请君上你恩准某带着夫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闻言,宋君偃心里一沉,脸上的神色亦是变幻不断。过了好久,他这才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挥了挥手道:“事关重大,寡人暂时也无法决断。阿丑,你给寡人三日的时间,三日之内,是去是留,寡人必给你一个准信儿。”
熊子丹听到这话有些惊疑不定,不过宋君偃既然都这么说了,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他不能得寸进尺地继续反驳,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弓着身子叉手道:“诺!某,告退。”
等到熊子丹渐行渐远,宋君偃又一屁股坐到了钓鱼台的蒲团上,背影有些落寞、萧瑟,让人看了都不禁发慌。
侯研从拐角的地方走了出来,就在宋君偃的背后低声道:“君上,你真的要放子丹将军和卫氏离开都城,远走高飞吗?”
“寡人有说过吗?”宋君偃反问道。
他这么一说,侯研便会心地一笑,说道:“还是君上的手段高明。君上你是想先稳住子丹将军,然后想方设法地挽留他吗?”
“别用你的小心思揣摩寡人的心中所想!”宋君偃冷冷地斥责了一句,说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侯研,别以为寡人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卫氏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就算死也不能死在商丘!”
“卫氏若是死了,熊子丹心中必生猜忌,到时候就是寡人逼着他反叛国家了!寡人不仁,难道他还能不义吗?”
“是是是。君上所言甚是。”侯研颇为惶恐地跪地俯首道。
宋君偃又睥睨了侯研一眼,满脸厌恶地道:“侯研,此事因你而起,恐怕不能善了。明日……不,今晚你就背着荆条去熊子丹的将军府上负荆请罪吧!不管熊子丹夫妇对你要杀要剐,你都要悉听尊便,不能反抗。忏悔之意要表达出来。”
“诺!”侯研忙不迭地点着头。
“君上,若是没什么事情的,小的这就告退了。”
“嗯,去吧。晚上多吃一点,那可能是你的最后一餐了。”
听到宋君偃这么吓唬人的话,侯研亦是肝胆俱裂,颤巍巍地站起身,又向宋君偃拜了三拜,带着哭腔抹鼻子说道:“君上,日后小的不能侍奉在你的跟前了,请你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小人一去不回的话,还请君上派人收敛了我的尸首,不至于让小人曝尸荒野,被禽兽所食,这样小的会永世不得超生的。”
宋君偃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他这个时候已经是心烦意乱了,如果不是念在往日的一些情分上,侯研还算是一个知心知己的妙人,用得很顺手的话,宋君偃真的很想把这家伙拉下去砍了,尸体拿去喂野狗!
“小的告退。”侯研热泪盈眶地背过身,刚刚走了不过四五步,还没离开这四方台,宋君偃便出声道:“等等。”
“……”
“你去熊子丹府上的时候,记得换一身打扮,趁着人少的时候,天一黑你就过去。还要租一辆马车,记住了,不要让别人看到你进出熊子丹的府邸,不然第二天又不知道会有多少的流言在城中漫天飞舞了。”
“诺。”
到了晚上,天色刚刚黯淡下来,趁着街上人少的时候,侯研便自己租了一辆马车,换了一身平民的装束,乔装改扮之后便来到熊子丹的将军府上。
侯研见到熊子丹将自己带到一间偏房里坐下,挥手退了下人,不由得有些胆战心惊。
侯研咬了咬牙,猛地站了起来,扒开身上的衣物露出了背上负着的几根荆条。荆条上满是荆棘,挂在后背上如一根根银针刺入血肉一般,疼痛难忍,所以侯研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粒在不断的渗了出来。
“侯大人,你这是干什么?”熊子丹看到侯研背负荆条的模样,不由得嚯地站起来,大惊失色。
先秦时代,没有”太监”的称谓,宫中的阉人统一称作内侍、宦官。至于后缀的也不是什么公公,而是跟那些大臣一样叫做“大人”。
这个时代的礼仪森严,大体上还是比较尊重人的。虽然阉人在大家的印象当中都不是很好,但都是可怜人,宦官乱政的事情也从未发生过,所以阉人的待遇还是可以的。
先秦时代十分的开明,不似后世的那个辫子朝,自称的话,张口闭口就是“奴才”,奴性十足!
为什么说辫子朝阉割了汉人的血性,便是如此。
就连那一些一品的大臣,什么****见到皇上都要跪下来口称“奴才”,这就更不必说在民间那些包衣奴才,丫鬟、杂役什么的了,几乎一个个都口称“奴才”,低声下气的!
而先秦时代,是没有奴才这个称谓的,君王对于宦官的称谓是直呼其名,气急败坏的时候才会想宋君偃那样直接骂侯研是狗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