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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几天热得,席子都睡成电热毯了。”这天早上店里收摊的时候,肖老大跟肖树林抱怨说。

“最近气温是高,等过了八月就能好点。”肖树林说道。

“那还早着呢。”肖老大唉声叹气。

“要不就安个空调?”一旁的罗蒙就问了。

“不要那玩意儿。”肖老大摆摆手,表示不安空调。

“他用不了那个,电扇吹多了都头疼。”肖树林对罗蒙解释说。

“哎呀,年纪大了就是不中用。”肖老大说着,利落地把一摞叠起来有一米多高的箩筐丢到门口的车斗里,屋里罗蒙和肖树林对视了一眼,无声地笑了笑。这还不中用?那别人家的老头还要不要活了?

收拾完店面,时间也才不到九点,肖树林要留在店里教那些上门学编篮子的,罗蒙就先开车送肖老大回打铁铺,一会儿再回来,临走的时候,他们顺便又喊了一声楼上的林春玉,把她也捎上牛王庄。

前面两天林春玉都是自己坐车上的牛王庄,罗蒙一想反正这个时间他和肖树林也得有人送肖老大回去一趟,干脆就叫她也搭了顺风车。

林春玉的到来让刘彩云和陈管事都非常高兴,刘彩云一把年纪了,整天叫她给人算工资也够为难的,她还是愿意跟院子里的老人一起剥剥豆子什么的,省心。

陈管事那就更别说了,自打罗蒙撂了挑子以后,他就啥啥都要管,可牛王庄上连个正经账房都没有,让他这个管事当得相当辛苦。

“咋样?这两天在牛王庄干得还成吧?”肖老大下车以后,罗蒙继续往牛王庄开着车,顺便关心了一下新员工的适应情况。

“都挺好的。”林春玉各方面都特别满意,工作轻松,伙食贼好,能边带小孩边干活不说,每天早上还有顺风车坐,世界上哪里还有这么好的工作啊?反正她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回碰到。

“行,那你好好干,有什么问题尽管跟我说。”罗蒙大方道。

“那什么,老板啊……”林春玉欲言又止。

“啥事啊?说吧。”罗蒙问她。

“也没什么事。”林春玉犹豫了一下,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想想自家男人,她还是决定厚着脸皮上了:“就是我每天在这边上班,我男人他吃饭就是个问题,王经理他们那边不管饭啊。”

她口里的王经理,指的就是王大胜了,这老家伙,不爱听人喊他王总,也不爱听人喊他老板,就喜欢人家管他叫王经理,这事水牛镇上的人都知道,不过就是没几个人愿意这么叫,什么经理经理的,在他们这地界,听起来真是怪别扭。

话说这两天林春玉在牛王庄上吃得太幸福了,一时间有点忘形,就没考虑到他男人的心情,每天回去把牛王庄的伙食都是一通好夸,昨天晚上她正说到牛王庄上的水蒸蛋配上侯胖子的特制卤汁以后,是怎样的嫩滑美味的时候,出问题了。

“你咋不问问我中午晚上都吃的啥?”万良山说着就红了眼眶。

“那个,你都吃啥了?”林春玉很是心虚。

“面条。”万良山说着就背过身去了。

“还有呢?”林春玉又问了一声。

“快餐。”万良山闷声闷气地说道。这几天他忍得可辛苦了,原本不想这么小心眼的,可是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只管自己好吃好喝,根本就不关心他有没有吃饭,又吃了些什么。

“亲爱的,我错了。”

“……”万良山不搭理她,

“亲爱的,我真的知道错了。”

“……”还是不搭理

“要不明天我跟罗蒙说说,看能不能让你也上我们那儿去吃饭?”

“真的?”万良山抽抽鼻子,转过身来了。

“真的!”林春玉保证。

“你咋说啊?要不还是算了吧。”这事儿,怎么想都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吧。

“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林春玉拍着胸脯大包大揽。

“哦,这确实也是一个问题啊。”听了林春玉的话,罗蒙想想,觉得万良山一直在外边吃饭确实也不是个事儿,民以食为天嘛,吃都吃不好,怎么能在他们这儿安心工作呢?

“是啊,所以我就是想啊,那什么,能叫他上我们这儿来吃饭吗?”林春玉瞄了瞄罗蒙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意图说了。

“会不会远了点?”万良山可是在镇上上班呢。

“没事儿,买一辆电动车开着,不要二十分钟就到了。”林春兰连忙说道。

“那好吧,以后就让他上咱这儿吃饭。”多个人多双筷子而已,反正他们牛王庄上每天吃饭的人也有那么多,不差他一个,往后他们这对夫妻在水牛镇上工作生活,王大胜包住,他就包吃。

这么一想,罗蒙又后悔了,奶奶个熊,早知道就不应该白给王大胜那两个大西瓜的!一百好几十呢,肖树林要编多少只篮子才能把这些钱给挣回来?

车子开上四合院,罗蒙让林春玉先下车,他自己要去稻田那边看看螃蟹。林春玉抱着孩子下了车,看到迎面走来的侯胖子,连忙就跟他说了:“侯师傅,麻烦你今天中午多做一个人的饭菜,我老公以后都上咱这儿吃饭。”

“老周答应了?”侯胖子这会儿正嚼着菜瓜。

“答应了。”林春玉笑着说。

“呜……”这时候,林春玉怀里的娃娃哼哼唧唧起来,像是要哭。

“哎呦喂,小田田,来,叔叔抱,一会儿叔叔给你蒸蛋羹吃。”侯胖子把手里的菜瓜往嘴上一叼,咔嚓咔嚓,几口就嚼进去了,伸手把林春玉怀里的娃娃给接过来了。

“咯咯咯!”万良山和林春玉生出来的小吃货,一见到侯胖子就高兴得咯咯笑了起来,显然这几天是尝到甜头了。

“那麻烦你了,别叫他吃太硬的东西。”

“放心吧,小心着呢,你去办公室吧,柳茹华在那儿等着呢,那家伙算命还行,算数简直能要她老命。”侯胖子说着,抱上田田摇摇晃晃就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哄他说:“一会儿咱就蒸两碗鸡蛋羹,你一碗我一碗……”

“咯咯咯!”小吃货一听到鸡蛋羹这三个字就高兴坏了,挥着小拳头乐呵个没完。

罗蒙在稻田周围转了一圈,田里的螃蟹都还挺好,就是稻子有点不太好,他们家养的这些螃蟹忒能吃,沟里地里能吃的东西都吃完了,就用蟹钳把高高的稻子钳下来吃,他们家的水稻这会儿还没灌浆呢,根本没啥好吃的,这些家伙尽祸害了。

为了保住稻子,罗蒙和肖树林这几天不仅加大了投喂量,还从水库那边弄了不少田螺撒在稻田里,螃蟹这东西吃田螺可厉害,用它们坚硬的蟹钳一夹,螺壳就碎了,他们吃不完的时候,田螺也能在稻田里生活生长,不会因为食物剩下太多而引起水质污染。

投了田螺下去以后,稻子被祸害的情况就减轻了很多,可惜就是太费钱,他们家田螺卖给在镇上开大排档的罗景亮夫妻俩,一斤还能卖十块钱呢。

罗蒙琢磨着,明年一定要发动村民们在水稻田里养田螺,从前他们种稻子都撒农药,稻田里就算有一些野生的田螺,也根本没人敢吃,现在都不用农药化肥了,长出来的田螺自然也是不错的,用来喂螃蟹那是绝对没问题啊。

确认螃蟹们都没什么问题,防逃墙也没有缺口以后,罗蒙又开车去了镇上,和肖树林一起做了几个钟头的手工外发,直到吃饭时间才一起回了牛王庄。

用打包带编篮子毕竟不算困难,其中最麻烦的铁丝问题罗蒙这边也都已经处理好了,镇上学编篮子的人这几天也都渐渐上手了,还有个别学不会的,下午晚上就跟那些已经学会了的人一起干活去,边干边交流什么的,有什么问题,可以留到第二天上午再去找肖树林问。

这样一来,罗蒙和肖树林下午晚上就可以不到镇上去了,每天早上卖完菜以后做几个钟头手工外发,下午晚上的时间依旧由他们自己支配。

这天中午吃完饭,肖树林就说要上山砍竹子去,罗蒙想到上午肖老大说的那话,也知道他的心思,就说别上山了,上他们家老房子砍去。

罗蒙他们老房子这边的这一片竹林也有些年头了,从前罗老汉还时不时砍几颗下来做箩筐扁担什么的,这些年已经很少去砍了,竹林里的竹子也就一年一年长得密密麻麻。

罗蒙的牛王庄那边需要用竹子的时候,一般也都是上山砍的,这一次肖树林想做竹席,他就想到这一片竹林了,因为挨罗老汉刘春兰他们的房子近,平时也没少受灵泉水的滋润,这会儿不知道有没有长得比别处的竹子好一点了。

竹林太密,砍竹子很不容易,肖树林要先爬到竹子上,把那些挤挤挨挨的竹枝先砍干净,然后才爬下来跟罗蒙一起把这棵竹子锯下来,拖出竹林。罗蒙爬竹子的功夫不到家,只好给他打打下手,收拾收拾掉下来的竹枝什么的。

“这是干啥呢?今天咋想起来要砍竹子了?”罗老汉叼着烟管在外边看。

“爸,最近天气热,你们晚上睡得好吧?”罗蒙问他。

“还成,咱这老房子,已经算凉快的了,听说人家镇上住砖房的,不安空调都睡不好觉。”罗老汉和刘春兰最近也不像从前那么忙了,有时候去罗红凤的店里坐坐,也会跟镇上的人说说闲话。

“咱们镇上都算好的了,咱这地界海拔高,夏天本来就比别的地方凉爽。”箩筐抱着竹枝往竹林外搬,肖树林还爬在竹子上“笃笃”地砍着竹枝。

“啧,那得热成什么样啊?还咋活人呢你说?”肖老大叹道。

“人家习惯了。”罗蒙笑了笑,说道。

“你们今天砍竹子是要干嘛呢?”罗老汉又问了一遍。

“天太热,看看能不能编几个凉快一点的席子。”罗蒙回答道。

“嘿,就你俩,还想编席子?”不是罗老汉吹牛,就罗蒙跟肖树林的手艺,搁他这儿还真不够看的,肖树林的活儿倒是干得不错,可是基础太浅,用打包带编编篮子还成,想编竹席,那还早着点。

“编出来要是好用,到时候给你跟我妈也整一块。”罗蒙倒也不跟他老子叫板。

“我们想要自己会弄。”罗老汉慢悠悠抽着烟,心道这两个小崽子非得撞了墙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刚会两下三脚猫呢,就当自己是高手了?

罗蒙和肖树林砍了七八棵竹子上了牛王庄,先把竹子放在阴凉处晾着,两人经过一番商讨之后,上网去卖了一个微型电钻,几米纯棉布,还有一捆粗细合适的尼龙绳回来。

他俩合计着,以他们目前的手艺,要编出竹席来那确实是很有难度的,再加上今年天气热,他们又都没有安空调,薄席那是有点不够用了,厚一点的竹板席就挺好。

竹板席做起来比薄席简单不少,但是对材质的要求高,因为是用一整块一整块竹板串起来的,要是竹子的材质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来了,不像是细竹条做成的席子和用竹篾编成的席子,就算材料差一点,加工以后也就很难看出来了。

在肖树林的带领下,他们先是把竹子截成固定长短,然后再一截一截剖开,仔细刮磨成整齐的竹板,每一片竹板大约都有四五厘米宽,一厘米左右的厚度。

然后他们在这些竹板的侧面打孔,用尼龙绳把它们一片片串起来,又用纯棉布料包了边,又经过清洗晾晒,这才把最先完工的两张竹板席分别送给肖老大和罗老汉那边。

“这玩意儿也能算竹席?”罗老汉收到儿子送来的凉席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晚上老两口回屋睡觉的时候,刘春兰就唠叨上了:“这咋不算凉席啊?我中午躺了一下,别提多凉快了。”

“就是打几个洞穿一穿就说是凉席了,哎呦,现在的人可真是会省事。”罗老汉一边哼哼唧唧,一边往床上爬。

“你管他怎么做的呢,好用就成了。”刘春兰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显然就比罗老汉强。

“这硬邦邦的,哪里好用了?”罗老汉翻了个身。

“嫌硬,改天让儿子给你买一床席梦思。”刘春兰抖开被单,关灯睡觉。

“要那玩意儿弄啥?”

“……”

这一闭眼,罗老汉就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摸摸身下的席子,还是凉沁沁的,他打了个哈欠,对刘春兰说:“是挺凉哈,一会儿你跟他说说,让他们帮红凤跟美慧美玲也都做一床。”

“你咋自己不去说?”刘春兰懒得搭理他,昨天咋跟儿子说话的呢?

“自己说就自己说。”罗老汉也不求她,挺硬气地回了一声,拿着烟管子就先下楼去了。

“这玩意儿,咋开口呢?”这一天上午,罗老汉吃完早饭就蹲自家门口抽上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