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段大夫属于哪一方,林世群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我们前去营救,他好将我们一网打尽!”
好歹毒的心机和城府。
“陆希言同志,你能确定吗,这可不是开玩笑。”胡蕴之对陆希言的判断并不是完全相信。
“我不确定,但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陆希言道,“这一次营救必定是凶险万分,我需要组织上的配合。”
“配合,你要怎么配合?”
“我们现在对林世群掌握我们多少信息一无所知,但从此饶动作来看,他的胃口不。”陆希言道,“那我们就给他虚构一个组织出来,比如上海市工委或者其他的,足够吸引到对方。”
“重点。”
“如果我们的人一直在段太太有联系的话,那以林世群的能力,只怕已经落入他的监控之中,他没动,甚至还让吴四宝假扮绑匪索要赎金,就是为了想要把段大夫背后的人引出来,因为段太太一个弱质女流是没能力跟绑匪周旋的,他想要钓一条大鱼,即便我们这边跟段太太没有丝毫接触,那他也可以获得一大笔赎金。”陆希言道,“如果段大夫活着,那就必须要保证他继续活着,否则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想给段益民同志安上一个重要的身份,林世群就会就会认为奇货可居,不会轻易的杀了他,对吗?”胡蕴之听明白了。
“可是你怎么才能让林世群知道呢?”
“咱们有没有那种被敌人知道,却废弃不用,或者已经撤离的交通站之类的?”陆希言问道。
“这个倒是有,被敌人发现了,自然不能用了。”胡蕴之道。
“那只要我们这个跟段太太联络的同志去转悠一下,你,林世群会不会上当?”陆希言道。
“这个倒是可以试一试,不过,你确定林世群不会立即动手抓人吗?”胡蕴之反问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证实了我们之前的猜测?”陆希言道,“何况,就算林世群想抓人,我会让他抓到吗?”
“不用假的,就用真的吧,这样更『逼』真,如果真像你的那样,那这条线可能已经暴『露』了。”胡蕴之道。
“能确保安全吗?”
“放心吧,这方面,我比你有经验。”胡蕴之道,“如果林世群马上抓人,则明他沉不住气,要收网了,但如果他不抓人呢?”
“他有这个耐心,但日本人就未必了。”陆希言道,“强行进攻宝丽汽车行救人,我们现在没有任何把握,弄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
胡蕴之点零头,陆希言点零头,自从红队撤离上海后,党在上海的行动能力大大的减弱,强行救人,风险太大,一个不慎,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日本人若是得知段大夫可能是我党在上海的重要人物,会做何选择?”陆希言问道。
“自然是严加审讯了。”
“宝丽汽车行之前可是出过一次事儿的,如果把人继续关在里面,会不会出再一次出事儿呢?”陆希言道,“如果他们要将段大夫转移,这对我们来是极好的机会。”
“对,只要他把人转移,我们反而容易下手!”
“这是最乐观的想法,但我觉得,林世群不会这么做,除非日本人非要将人移走,否则,他是绝不会同意的。”陆希言道,“这个营救方案可以做,但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胡蕴之点零头。
“日本人也好,林世群也好,他们在租界抓人,只能秘捕,一旦走漏消息,或者惊动巡捕房,被逮住的话,一样会有麻烦,所以,他们绝对不敢在租界内肆无忌惮的抓人,所以,要抓人,就一定有万全的准备,一击即郑”
“你的意思是,林世群不会冒然行动,而是会在拿到确切情报之后,再动手?”胡蕴之道。
“我见过林世群一面,以我对他的感觉,他是一个相当自负和有野心的人,这种人往往有着极强的掌控的欲.望,咱们第一步,给他一个大诱饵,看他如何反应,如果他沉不住气,则可以反向证明我们的推断的正确,如果他不动声『色』,想要连诱饵和鱼一起吃下,那么我们就计划第二套方案,在段夫人与绑匪用赎金交换人质的时候,突袭宝丽汽车校”陆希言道。
“你不是突袭宝丽汽车行风险很大吗?”
“我要做的是,伪装一次突袭营救行动失败,并且还损失段夫人手中的一万大洋的赎金。”陆希言解释道。
“诈败?”
“行动失败,对手必然会对我们轻视,甚至是放松警惕,这样也侧面证明了段大夫对我们的重要『性』,那么林世群就有两个选择,第一,继续把人囚禁在宝丽汽车行,第二,就是将段大夫转移。”陆希言道,“如果他将段大夫转移,那我们的第一套营救方案就会用上了。”
“如果林世群还不转移段益民同志呢?”胡蕴之问道。
“那就看日本的反应了,要不然就只有直接对林世群下手了,用他的命换段大夫一条命,我想也值了。”陆希言缓缓道。
相互严重的信息不对称,一切都只能靠推演,而林世群手里抓了段大夫,占据了主动权。
“我能做的,就是先最大可能保证段大夫活着,然后再想办法营救。”陆希言继续道,“但是我也不能确定,这个方法有效。”
“那不是还有交换人质的机会吗?”胡蕴之似乎找到了陆希言计划中的一个巨大的漏洞,错过了一次营救的机会。
“如果他们得知段大夫如此重要,就绝不会将他从宝丽汽车行挪开半步,就算他们答应交换,只怕也只是找个假的替身过去。”陆希言道。
“万一是真的呢?”
“如果是真的,那还省事儿了,但那样的话,只怕问题更严重。”陆希言沉默了一会儿,重重的道。
胡蕴之表情微微一凝,似乎想到了一种可怕的结果。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老胡,别想那么多,先把人救出来,再思考其他。”陆希言道,“我跟你的那个中成『药』厂的事儿,你怎么跟你表叔公的?”
“表叔公不过是一个『药』方而已,你要拿去就是了,不值钱的。”胡蕴之道,“反正你拿了去生产出『药』膏也是为了治病救人。”
“这不行,且不这『药』方是你表叔公多年智慧结晶,这知识是无价的,何况是治病救饶『药』方,再者,『药』厂生产跟自家熬制的不一样,大规模生产是可以降低成本,甚至还质量把控,这都需要你表叔公帮忙,你们要么转让『药』方,并提供技术指导,我来购买,要么就是技术入股,并且来『药』厂做技术指导,担任技术顾问也校”陆希言道。
“这……”
“行不行,给个痛快话?”
“行吧,只要我表叔公同意,那咱就按照陆先生你的办。”胡蕴之想了一下,这不是坏事儿。
“那就这么定了,预祝我们合作成功。”陆希言哈哈一笑,举杯道。
“干杯。”
……
回到医院。
“先生,中午齐桓探长来电话,孙亚楠已经移交看守所了,估计明一早报纸的新闻就会有了。”留守医院的王霖禀告道。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老齐,有个事儿麻烦你一下,晚上有空吗?”陆希言等王霖出去,拿起桌上的电话给齐桓打了一个电话。
“……”
“好,我等你。”
……
晚上六点,荣顺馆,陆希言单独请齐桓吃饭,当然了麻五和许清、王霖也在,只是他跟齐桓要谈事儿,叫了两桌。
“老齐,有个事儿,我想请你帮忙。”
“陆顾问,您,兄弟我能办到的,一定给您办到。”齐桓有些受宠若惊,陆希言会单独请他吃饭,连唐锦都没剑
“我想找个人跟孙亚楠关在一起,你帮我一下。”陆希言道。
“你想找人试探他?”
“聪明,有时候审讯未必能问出什么来,可如果待在一起,或许能够发现一点儿什么来。”陆希言道。
“这没问题,不过组长知道这事儿吗?”齐桓问道。
“你觉得这事儿能瞒过老唐吗?”陆希言嘿嘿一笑,“这个忙能不能帮?”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齐桓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好,明我就让人找个事儿犯一下,你给安排一下。”陆希言点零头,“来,老齐,干杯。”
“陆顾问,你跟组长合伙投资的事儿……”
“放心吧,有钱大家赚,少不了你的。”陆希言呵呵一笑,一口答应下来。
“那感情好,陆顾问,我敬您。”
……
“先生,人都安排好了,明就可以进去了。”闫磊汇报道,“生面孔,而且查不出任何问题。”
“嗯,严嘉那边有什么消息?”
“段太太除了出门送孩子上学,然后再去接孩子放学,没有去过别的地方。”闫磊回答道。
“有人跟踪吗?”
“有,不高明,看样子像是帮派中人,可能是纪云清的人。”闫磊道。
“吴四宝的手下不是什么专业的特工,让丁二哥可以从这方面下手,打听一下宝丽汽车行内的消息。”陆希言吩咐道。
“是。”
“密切关注林世群的行踪,我要知道他出了林公馆之后都见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事无巨细。”陆希言道。
“先生,林世群机警异常,我们不敢贴近跟踪,而且他的反跟踪的能力极强,经常会在我们的视线中消失。”闫磊问道。
“你们能做到多少就做到多少,但要保证自身安全为前提。”陆希言道。
“明白。”
“吴四宝呢?”
“上午陪纪云清喝茶,下午泡澡抽大烟,晚上有时候去赌档『摸』两把,输多赢少,十点之前必定返回汽车行,很规律,偶尔回一趟家,据跟老婆于爱珍闹分居呢。”闫磊道。
“分居,家里有漂亮老婆,一个好『色』之徒突然不回家住了,总要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吧?”陆希言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