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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御宗堂的人,薛文宇刚回到后院,想跟辉哥一起分析下接下来所要面临的状况。

牧莹宝才给爷俩做了奶茶端过来,林川就来禀报有客到。

“世子爷你不是挺聪明的么,那就猜一下来的是哪个?猜对了,咱晚上吃饺子。”牧莹宝见薛文宇听到属下的禀报,没问是谁反而一副沉思的模样,就笑着对他说。

牧莹宝也不知道这位世子爷怎么回事,那么喜欢吃饺子,只要是饺子,不管什么馅儿的,也不管是煮的,煎的还是油炸的他都能吃好几盘儿。

不是怕伤他的自尊心,牧莹宝真想直接给他用那个大托盘儿装了。

只要牧莹宝询问他,想吃什么,十次里至少六次是饺子。

“你觉得有可能是什么人?”薛文宇把问题扔给她,想看看她猜测的。

“这个么,现在还真说不准。一个个的都抱着稍安勿躁再看看再说的心态,真的没法猜啊。”牧莹宝实话实说。

虽然薛文宇每次跟辉哥分析那些大臣们时,她也都在场。

薛文宇没有笑话她没用,反而笑了笑;“是啊,现在这种状况下,谁能说得准呢。直接说,来者何人?”他看向手下问。

林川则看了看辉哥,却仍旧没开口,这小子见主子和夫人俩人现在关系这么融洽,胆子也大了不少,想看看自己都给了提示了,这两位谁反应的最快。

“樊家?”

“外祖父?”

俩人异口同声,答案是同一个。

辉哥听着也朝林川看去,很是期待着答案。

辉哥母亲的娘家,距离京城六百多里的泉州。

他外祖父樊普常乃是当地大儒,外祖母袁宜兰也是出自名门望族。

当年辉哥父亲母亲出事后,这对老夫妇受不了打击,双双病倒,虽然都挺了过来,身体却垮了下来。

樊普常不再去书院讲学,闭门不出。袁氏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在辉哥的身份掩不住之后,薛文宇曾问过他,是否要去外祖父家,见见他们。

辉哥很想去,却摇头拒绝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妥,所以不想连累外祖父一家。

返京之后也曾想过,外祖父一家得知了消息,兴许会寻来,没想到竟然真的来了。

樊家来的乃是小郡王的外祖父与舅父,管事已经请他们在客厅饮茶了。

这可是辉哥的至亲,自己人!绝对不能像对侯府的人那样,让在门外等着。

“别担心,他们既然来了,那就肯定都有了要面对什么事的心理准备。”往客厅走的路上,牧莹宝发觉辉哥忧心忡忡的样子,知道他担心什么,赶紧的开解着。

“你母亲说的对,别担心了。”薛文宇也开口了。

对于樊家,他倒是不担心,樊家一向低调。不但樊家自己的子嗣没有走仕途的,就是他那上千的学生中,也没有几个喜欢功名的。

对于某些人来说,求学不为功名,那就是脑子不开窍的书呆子。

其实也正是如此,当年避暑山庄惨案后,对方没有再对樊家下手。那也是觉得,樊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三人一进客厅,里面原本坐着的俩人就站起了身。

一个头发胡须都灰白的老者,一位也就是四十来岁的样子。

牧莹宝看向那老者,薛文宇跟她说过,辉哥外公今年五十七岁,可是现在看上去说他七八十岁都不为过。

可见女儿一家的惨死,对他打击有多大。

“久仰世子爷威名,我父子冒昧前来,还请莫怪。”樊普常强行把自己的目光从辉哥身上移开,整理衣袍与儿子一起对着薛文宇拱手俯身施礼。

“老夫子如此,折煞晚辈了。”薛文宇也是同样的回礼。

牧莹宝手扶着辉哥的肩膀,看着他们之间,拜来拜去的,从双方恭敬的态度上来看,就知道这不是那种虚伪客套的寒暄。

“这,可是我那命大的外孙儿?”樊普常打过招呼后,再也按捺不住的看向辉哥。

“傻孩子还愣着,快去见过外祖父啊。”牧莹宝轻轻推了孩子一下。

“外祖父在上,请受外孙一拜。”辉哥对着老头跪下,恭敬的俯首磕头。

“好、好好,我的好外孙儿快起来,给我看看。”樊普常老泪刷的一下子就涌了出来,颤抖着双手把孩子扶起来,仔细看了看猛的搂入怀中,嚎啕大哭;“月沁我儿啊,壹安贤婿啊,你们看见了么,俊杰还活着呢。”

他哭、辉哥也哭,他儿子樊卫庭也是泪流满面。

薛文宇也红了眼睛,牧莹宝的眼泪下下来了。

“父亲大人,终于见到俊杰了,这是大喜事,莫要再伤心了,仔细着身子。”过了好一会儿,樊卫庭见父亲越哭越伤心,完全停不下来,只好开口劝阻道。

“好,好,不哭。”樊普常应着,松开怀中的孩子,用袖子给孩子擦拭着眼泪。

辉哥也抬手给这位外祖父擦眼泪,父母出事时,他还是襁褓中的小婴儿,所以对亲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今个对他来说,是第一次相见。

就让他感受到了,除了身边父亲母亲之外,原来还有如此爱自己的亲人啊!

“俊杰啊,快,这是你大舅舅。”樊普常赶紧的指着儿子告诉着。

辉哥整理衣袍,上前恭恭敬敬的给磕头见了礼。

樊卫庭又激动又是兴奋的把孩子扶了起来,走到薛文宇跟前,掀起袍角跪下;“薛世子,在下替妹妹妹婿,替我全家感谢您这些年对俊杰的保护,请受我一拜。”

薛文宇制止不成,赶紧伸手扶人;“莫要再说这些了,说起来也是我与这孩子有缘,不然的话当初怎么是我遇到的他呢。宁王一家的人品,又都是薛某钦佩之人,只是没为宁王一家讨回公道,实在是惭愧。”

这不是客套话,是他的肺腑之言!

“薛世子莫要自责,你如此,岂不是让我樊家更加的惭愧了。”樊普常很是痛心的说到。

遭受毒手的是亲生女儿女婿一家呢,事发到现在,樊家除了每年女儿女婿遇难的日子多烧些纸钱外,又为了女儿女婿做了什么?

“既然都是自己人,就别客气来客气去的,二位这么远过来,一路奔波的还不累么?赶紧坐下来,慢慢的聊吧。”牧莹宝笑着说完就往外走。

“母亲,你去哪儿?”辉哥见母亲要走,立马就问。

母亲?

樊普常父子听着孩子这一声呼唤,如此的自然、亲昵,就好奇的朝牧莹宝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