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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莹宝无视这些人的目光,反正这也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自己处的这个局里,实在是太阴暗复杂危险了。尽管是为了这个孩子才留下来,没逃走,却不能让别人知晓她在意这个孩子。

理由很简单,麻痹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这样,她才能更安全,也能有机会尽自己的能力帮这个孩子。

她可没打算一直要照看这孩子,眼前至少要给这个孩子解了毒。然后呢,她不信那个世子爷就真的没什么提防,理应暗中留下人手保护这个孩子。

到了适宜的时候,她再离开也不迟。

至少那样的话,心里不会留下什么遗憾,省得万一孩子真的因为她的自私而送命,那她岂不是要内疚自责一辈子。

牧莹宝的人生信条之一,就是不求活得轰轰烈烈,但求一个坦荡心安。

走近破庙,见那孩子还在原地躺着,身体蜷曲着。

“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了,摊上你们这对倒霉的父子,一天福都没享受到,着这样的罪?你这倒霉的熊孩子,你是故意躺地上的吧,你若是病死还是怎么滴了,你那个倒霉的爹一准把这比帐算我头上。”牧莹宝很是不满的,大声的骂骂咧咧,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揪着孩子的衣襟,把他提溜到墙角的一堆干草上。

经过门边的时候,外面看见的兵将们,都是很语的摇头。

世子爷的儿子跟着这女的,先别说以后日子苦不苦,能不能得长久活得到那世子爷回来,还真是说不准啊!

“喂,哪位军爷把火折子借我用下啊,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你们的任务是押送我俩,可是这倒霉孩子太娇贵,吃不了苦趴下啦,我不用点吃的给他,真饿死在这荒山野岭的,你们也不好跟上头交差吧?”牧莹宝很是嚣张的对着门外大声喊。

效果很不错,很快进来一个,扔她一个火折子。

牧莹宝捡起来,捡几块破砖头围了下,抓了点干草树枝在中间就生了火,然后直接把那个破罐子放在了火上。然后把那把药草胡乱揪断扔进罐子。

这会功夫,又在墙角处捡了一个小竹勺子,她本想拿出去再到那山泉边洗一洗的,想了下,就当着院外兵将的面,把竹勺子在一个小水洼里随意的涮了涮。

“看什么看,你们看不过去,你们过来伺候他好了。”起身后,她还恼羞成怒的对那些人凶道。

“真是的,装什么装,你们心善一路上就顾着自个吃,也没见谁省下一口让他吃。”一边往庙里走,嘴也没闲着。

把那些兵将气的,偏偏还不能对她怎么样。

原本是稍作休息就继续启程的,现在不得不耽搁一下了。

那个讨厌的后娘,有一句说对了,人还没送到地方,可千万不能出事。

接着看罐子里的情况,牧莹宝把竹勺子在火上烤了下,算是消了毒。不用往哪孩子脸上看,她就知道那孩子现在恨自己恨的要死,若是有力气,估计都能起来咬几口。

罐子里终于滚了起来,又煎熬了一下,牧莹宝这才撤了火,稍微凉了下,就端到孩子身边。

“倒霉孩子,你是自己起来吃呢?还是老娘给你灌啊?”牧莹宝很凶的问。

辉哥俩小拳头握的紧紧的,还咬着小嘴唇,俩眼直直的盯着牧莹宝。

“再瞪眼珠子就掉出来了,老娘就当泡给你踩了,你信不信?不想饿死见不到你呢个倒霉的爹,就喝了这野菜汤吧。嫌弃不好吃?呵呵,当然是难吃的,老娘现在也想吃大鱼大肉啊,可是吃不着了,这都是你那个倒霉的爹造的孽的。”牧莹宝再次高声呵斥,然后也不管孩子的反应,立马起身走开了。

她背对着那孩子,走到门边往门槛上一坐。

很想好好的跟孩子说,告诉他中毒了,那野菜汤是缓解毒性的药,可是孩子这么小,而且本来对自己成见就很深,告诉他的话,他能信么?

不信万一再喊出来,自己白忙不说,以后的事恐怕更麻烦呢。

她觉得那孩子倔强的性格是不会喝罐子里的东西的,就算不难喝。

说不定,孩子还会把罐子弄翻。算了,他若是真的不喝,自己这个恶毒的后娘就做得更恶毒些,直接捏着他的鼻子灌吧。

片刻后,身后倒是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牧莹宝以为是那孩子翻身,不朝着罐子看,没想到一回头,眼前的一幕很让她意外。

辉哥竟然坐起来,抱着罐子,对着嘴直接喝了起来。

不管这孩子为何会喝罐子里的东西,牧莹宝心里倒真是松了口气。

兴许,是自己激将法,说他不喝饿死了见不到他爹,孩子才赌气喝的吧!

什么原因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孩子喝了。

很显然,罐子里的东西不好喝,孩子边喝那小眉头拧出了一个小小的川字了。

牧莹宝此时也是饥肠辘辘了,她都佩服自己,明明浑身无力,怎么还能那么大声的吼着做戏呢!

没等她后悔刚刚没找点什么野果子自己充饥呢,外面的兵已经奉命来催促启程了。

“吃光没啊,还有的话就自己拎着,饿的时候接着吃啊。老娘可没力气再给你弄了。”牧莹宝没有上前看罐子里还有多少,扶着门框站起身喊着。

然后也不理会他,自顾自的爬上了马车。

从马车门看到那孩子一脸恨意抱着那个破罐子,有点踉跄的往马车走来。

这回还算不错,马车边一个当兵的,伸手把孩子抱上了马车,然后面无表情的哗啦一声,关了马车的门。

孩子上了马车,把罐子放在车厢的一角,就扭头坐好。

马车继续前行,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牧莹宝觉得身侧被撞了一下,扭头一看,是辉哥闭着眼睛靠了过来。

孩子一夜未眠,刚刚喝的药汤里也有安神的,他已经扛不住昏昏睡去。

牧莹宝心里探口气,扶着孩子躺下,把他的小包袱垫在他头下,自己则屁股搭了个边沿,省得马车颠簸把孩子掉下来。

车厢里的椅子不宽,长度也不够,小小的孩子腿将将能伸直。

想着外面的兵将也不会往车厢里查看,牧莹宝打开自己的一个包裹,拿出一件披风盖子孩子身上。

她觉得自己落得如此悲催的地步是自己作死,但这个孩子就真的是无辜又可怜,他什么都没做错只因为投错了胎,就要跟着承受这样的罪。

马车在山路上速度快不起来,再次停下的时候,已然到了晌午后。

就在牧莹宝以为又只是临时休息的时候,有人见车停了不见人下来,不耐烦的用东西敲击着车厢;“下车下车,到了。”

到了?到哪了?目的地?牧莹宝迟疑了一下,在车门打开的前一刻,迅速拽了盖子辉哥身上的披风胡乱塞进包裹里。

她先下的马车,看着眼前的一幕,目瞪口呆……